第二十章 碧水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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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置妥当后,许多弟子开始聚在一处叙旧,各自述说着近年来的生活。牟辰希在这儿并无熟人,便陪着花语在整个武宗闲逛了一圈。

  武宗占地颇广,囊括了岛屿北部、内湖、以及百余座大小山峰。其中房屋建筑并不是很多,毕竟宗内所有长老和弟子加在一块,也不过百余人。

  走完一遭,花语坐在一处栏杆上,摇晃着两截玉藕般的小腿,苦着脸说道:“这里面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牟辰希眺望着远处低缓的群山,赞叹道:“第二代宫主居然能封印如此广大的一片空间,果真了得。”

  “封印空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花语翘首道,“能营造出一个永久的结界,这才是顶尖圣符师的厉害之处。”

  牟辰希连连点头,对那奇特的符印术,骤然生出极大的兴趣,心中十分向往:“若是我有了这等本事,就给自家营造一个风光无限的结界,每日里潇潇洒洒地过活。”

  花语嘻嘻一笑,很是期待地道:“师哥,咱们去山里玩吧。”似乎在她看来,还是那异常凶险的山脉比较有趣。

  “山里有蛇,有霸熊,还有专吃小女孩的长尾狼……”牟辰希边说边学口中动物,“你怕不怕?”

  花语被那惟妙惟肖的模样逗得娇笑不止,尚未开口,远处忽的走来一人,讥笑道:“牟辰希,你简直像极了禽兽!”

  牟辰希循声瞧去,只见那人手持一杆长枪,迎面走来,正是昔日手下败将丁刃,当即反唇相讥,笑道:“如此说来,丁师兄可是禽兽不如啊。”

  丁刃大怒,忿然道:“我怎么就禽兽不如了?”

  牟辰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道:“刚才你说我像禽兽,而你前几日*比试输给了我,证明你实力不如我,这岂不是禽兽不如?”

  花语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叫道:“连禽兽都不如,那是什么东西?”她对丁刃没有一点好感,见他吃瘪,自然要帮着牟辰希,落井下石的戏谑一番。

  牟辰希道:“那真不是个东西。”

  花语故作恍然道:“哦,原来他不是东西啊。”

  二人一唱一和,看似玩笑之言,却是每句都在暗骂丁刃,直将他洗刷得体无完肤。

  丁刃气极,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抖,厉声道:“那日只是我一时大意,方才输给了你,莫要以为我真怕了你!”

  牟辰希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轻轻晃了晃食指,哼道:“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大意,你心里有数,我并不介意再送你一指。”

  丁刃全身一怔,虽然他极度不愿承认实力不及牟辰希,但那一指之击,确是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被戳到伤口,他登时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扯开话题道:“你别太嚣张,我来这不是和你逞口舌之利的。有位师兄想见见你,让我带你去一趟。”

  牟辰希眉头微皱,问道:“不知那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丁刃嘿的笑了一声,说道:“见了你就知道了,他曾经可是胜过你的。”

  牟辰希托着下巴,思忖片刻,面露茫然之色,摇摇头道:“胜过我的师兄可不少,我想不起来你说的是哪位。不过,输给我的师兄倒不多,丁刃师兄便是其中一位,我是记得的。”

  丁刃喝道:“臭小子少啰嗦,快点跟我过去!”

  牟辰希淡淡笑道:“架子还挺大的,我要是不去呢?”

  “师哥,那人这么想见你,咱们也不好回绝。”花语从栏杆上跳下来,冲丁刃嘻嘻笑道:“你叫那人到河边最漂亮的两栋房子来找我们吧,但我们不一定有空哦。”说完拉着牟辰希转身而去,留下丁刃徒自在那怒喝不止。

  花语蹦蹦跳跳走在前方,回眸笑道:“牟师哥,会是谁呢,这般想要见你。”

  牟辰希耸了耸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和丁刃一伙的人,多半是不怀好意。”

  花语眨巴着大眼睛,笑道:“他们肯定是嫉妒你长得帅!”

  牟辰希大笑道:“哈哈!你这丫头,怎的学会说奉承话了?竟敢来取笑我。”

  花语一本正经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啦!”

  牟辰希揉了揉花语的小脑袋,开怀一笑,说道:“好好,我相信你。咱们这会儿闲着无事,去野外转转,怎样?”

  花语听了这话,想到好玩的事,登时欢喜不已,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牟辰希辨别方位,向南走去,寻找了许久,来到一条清流之畔。

  花语俯视河底,见有数条白鱼来回游动,问道:“来河边干嘛,抓鱼么?这事儿以前在山沟里玩过儿,不新鲜呀。”

  牟辰希听若未闻,详细观察两岸情形,答非所问地说道:“没错,正是这条河。”沿河而下,到了武宗结界处,一拳打出,“嘭”的一声,如中坚石头。

  他想起两年前自己曾在屏障外说过,“总要一天,要意气风发地进入武宗”,经过不断地努力奋斗,终于说到做到,一股自豪感顿时油然而生,傲然道:“一道屏障,拦不住我前进的脚步!”又想:“我之所以能够取得今日小小的成就,说到底,全凭那枚灵涎果,却不知能否在武宗内查探到这果子的来源。”

  花语见他眼望远处青山,若有所思,口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不知是为了何事,疑惑地问道:“牟师哥,怎么了?”

  牟辰希收回心思,微微笑道:“刚刚神游天外,有仙人告诉我说,河流上游的风景美不胜收,咱们这就去瞧瞧。”说着向上游走去,一路上都在留心周围情况,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处。

  二人边走边玩,步子缓慢,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来到了河流的源头。

  这是一处广阔的山谷,前方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冲击而下,料想是山泉汇集而成,在阳光照射下犹如一条大玉龙,极是壮丽。瀑布泻在一汪碧绿的深潭之中,潭水外溢,便汇成了那条清流。

  牟辰希观赏了半晌,见这潭水碧如黛螺,可想其有多么幽深,也不知是被瀑布冲刷了多少年方才形成。

  花语仰望瀑布,拍手叫道:“哇,这瀑布恁地壮观,称得上是自然界的杰作了!”

  牟辰希揣想这碧潭深不见底,其中也许会有蛛丝马迹,告诫花语说:“我去潭中浮水,男女有别,你万万不要跟来。”脱掉外衣,“噗通”一声,跃入了潭中。

  花语伏在岸边,笑嘻嘻地道:“谷老头说过,结界里四处都有凶兽,你可要提防水妖哦!”

  牟辰希一个猛子急向下潜,越深水越冷,到后来寒气透骨,不得不以元气相抗。睁眼看去,青幽幽的水中,几团庞大的黑影飘来飘去,似是妖兽之类,好在并未对他发动攻击。

  游了一会儿,他气息渐促,钻上水面来深深吸了几口气,但仍不死心,又潜了下去。潜到极深之处,水底生出一股抗力,越深抗力便越强。牟辰希目前修为不够,纵然使出全力,也无法到达潭底,见四周并无特异之处,只得回了上来。

  花语早已折了树枝,在岸边生起火堆,供他取暖烘衣。牟辰希同时催动体内元气,周身水汽氤氲缭绕,只消片刻,衣服便已干了。

  他将水下情形简略地说了,花语听完嚷道:“让我去,我身子比你轻,肯定能游得更深。”

  牟辰希摇了摇头,道:“身子越轻,水中的抗力越强,你愈加不行的。”

  花语不信,撅着嘴道:“那咱们比比,看谁先潜到潭底!”

  牟辰希笑道:“这还用比么?我只消抱起一块大石,再跃入潭中,顷刻间便能沉至潭底。”

  经他这么一说,花语联想到木头和石块同时落水,的确是石块较重,沉得快些,恍然道:“正是如此,那你为何不这样做?”

  牟辰希抬头看天,太阳已落下了山腰,便道:“不必了,那潭中毫无稀奇,没什么好玩的。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改日再来玩耍。”整理好衣衫,拍了拍身上尘土,与花语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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