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辰拎着肯肯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从来没有来过京城,一只花栗鼠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知道魏楠心去哪里了,实在有些让人侧目。
肯肯理直气壮地道:“这京城所有的老鼠,都是肯肯的线人!”
好吧,算你狠!
罗辰瞪了肯肯一眼,将它放下来,自己放出神识,在京城里迅速扫了一遍。
罗辰是金丹修士,修为已经突破到中期,神识强大了不止一倍。他一扫之下,发现了两个金丹期初期的修为,但是像魏楠心那样的金丹后期大圆满,并没有找到。
看来魏楠心是真的不在京城了。当然,也有可能,他有什么厉害的法宝,可以隐藏修为。
如果是这样,荣慧卿夜探王府,就是自投罗网。
荣慧卿的眼珠转了转。罗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肯肯的情报系统实在太强大了。这一次,荣慧卿打算相信肯肯的说法,魏楠心确实不在京城。不仅不在京城,而且去了很远的地方。
“多亏辰叔当机立断,立刻离开了石萝镇。若是我们还在路上耽搁,说不定就要跟追上来的魏楠心碰上了。”过了这么多天,荣慧卿是第一次正眼看着罗辰说话。
果然无论多么尴尬的事,只要给它时间,就会逐渐淡忘、消褪。
罗辰跟着笑了笑,“你真的打算晚上就去?”
他们才第一天到京城。
“嗯,越快越好。担心魏楠心突然回来,到时候就算想去都去不了了。”荣慧卿一本正经地道,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乾坤袋里面开始找东西,为晚上做准备。
肯肯跟着进到屋里,趴到荣慧卿肩头,在她耳边小声道:“虽然魏楠心不在王府,可是他的万乾观请了些修士过来帮他看守王府,还有他的嫡传弟子,孟林真,也住在王府的外院。”
荣慧卿手一抖,刚才找出来的几瓶丹药又掉了回去。
“孟林真现在已经结丹了吧?”荣慧卿低下头,继续在里面扒拉。她需要清心丸,回灵丹,还有攻击力强的符箓,以防遇到厉害的筑基修士,她也有一线生机。当然,她最想要瞬移的符箓,但是那种符箓对修为的要求太高了,罗辰虽然已经是金丹中期,也写不出能够让她瞬间瞬移出京城的符箓。
符箓之道,完全靠修为和悟性,修为又在悟性之前,所以根本就没有捷径可走。大功能的符箓,比上等丹药值钱多了。当然,听说最厉害的符箓,是上古仙人传下来的仙符,据说只有中之大陆的光明神殿有一张仙符供奉。
罗辰走进来,看见荣慧卿做好了准备,没有多劝,只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罗辰是金丹中期的修士,如果他出手,就是孟林真都不在话下,荣慧卿眼里一喜,第一次露出由衷的微笑,“辰叔,那就麻烦了。”
荣慧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罗辰的帮助,让罗辰心里好受些。
“赤豹和狼七呢?要不要一起去?”肯肯翘着二郎腿,躺在荣慧卿房里的枕头上,两只小爪子往后抱着脑袋,看着荣慧卿和罗辰站在窗边说话。
“第一次去,不用兴师动众吧。”荣慧卿迟疑,“我可以自己先进去探路,辰叔在外面接应我就行。”
罗辰将手一抬,一张薄绢摆在荣慧卿面前,“这是王府的地图,你仔细看看。”
这么短的功夫,罗辰居然已经给她弄到王府的地图,荣慧卿的眼睛有些湿润,忙睁大眼睛,瞪着地图出神。
“你母亲应该住在王府后院,根据肯肯打探的消息,孟林真在外院,内院只有一些女眷,还有一些从万乾观请来的女修,据说都是炼气修为,筑基修为是男修士,也在外院。我在外院盯着他们,你一个人去内院正房,就是这里,寻你母亲亲,可以吗?”罗辰一边给荣慧卿指着路线图,一边问她。
荣慧卿的记性很好,过目不忘,当下已经记得清清楚楚,对罗辰道:“辰叔,如果我娘愿意,能不能今晚就带我娘一起走?”
罗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带她出去,不怕魏楠心回来,掀起轩然大*岁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有什么目的?
罗辰警醒起来,眯起眼睛,不善地看向孟林真。
荣慧卿样貌的改变,五个月长了五岁的事实,孟林真是最清楚的,可是他居然在荣慧卿亲娘所在的地方,弄了个跟荣慧卿的正常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过来,其居心叵测,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罗辰杀机顿起。
孟林真到底是地头蛇。他在这个小院附近设了几个阵法,有金丹以上修为的修士来到的时候,会对他有提醒作用。而且阵法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抵御作用。
罗辰杀机一现,孟林真立刻就察觉门口有人。
“卿卿过来!”孟林真长臂一伸,将那小女孩抓起来,随手扔进屋子里面。
他身后的屋子大门立刻自动关闭起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阻挡一部分修士灵力的攻击。
罗辰发现自己居然踩到了圈套,立即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不看眼前的幻阵,随手在阵法里面给自己布置了一个结界,隐藏了自己的方位。
孟林真陡然发现门口的来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算他有阵眼在手,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看来是逃走了。”孟林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阵眼。这种从别处买来的阵法就是不太靠谱,时灵时不灵,操作上还是差了些。
荣慧卿这边靠着精准的记忆力,避开了重重关卡,摸到管凤女住的后院正房。
魏楠心这人疑心太重,又对管凤女宝贝得紧,不仅三尺童子不能进内院,就连他找来给王府看家护院的修士,都只能女修进到后院,做管凤女的保镖。
不知怎地,管凤女很讨厌那些女修,所以魏楠心后来没有法子,只好命女修躲在暗处,不得在管凤女面前现身。
这一天天晚了,正好是几个女修换班的时候,很多地方居然没有人看守,就让荣慧卿顺利进到管凤女的屋子。
管凤女刚沐浴完,披着雪青色软绸袍子,一脸怔忡地托腮坐在窗前。屋子里四壁上挂着大大的夜明珠,充作照明的工具,照的整间屋子如同白昼。
屋子本来就大,阔如广厦。四处垂着轻纱帐幔,无风自动。
靠墙是一张极精致的床榻,襦设芙蓉,被展鸳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
荣慧卿想起落神坡那间低矮的茅草屋里,爹爹和娘亲打着补丁的被褥铺盖,还有糊着黄泥的院墙,被油灯熏黑了板壁,一时茫然起来。
偌大的一间屋子,管凤女居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绾成堕马髻的秀发,还有吹弹得破的肌肤,这是她当年在落神坡那个整日劳作,手长硬茧的娘亲吗?
荣慧卿的眼里落下泪来,缓缓把佩带在身上的隐身草摘了下来,放回乾坤袋里,静静地往管凤女那边走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