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女孩儿瞧见这位万老板蹲下来,妖孽脸上冷冷的,提了一瓶茅台,把瓶子头儿往桌上一磕,弄碎了就浇在这人身上。
醇厚的酒香,茅台特有的浓稠感。
几束射灯照在万兰州的脸上,诶哟,硬生生叫人打个冷颤,又害怕他——又想看他,这位霸少不知要做什么?
“谁让你们来的?”万兰州拿了一个打火机——左手倒右手地玩儿。
纯粹的烟嗓,细致,沙哑,好像一碗甜蜜糯香的红豆沙。
这几个——没想着里头这么硬的点子,当下里陪着笑——“误会误会,就是我们有个哥哥吃醋,真的——”
万兰州噌的点了火。
这人的小脚裤给酒弄湿透了,这会儿——杀猪似的就在火里发疯着尖叫着滚,席爱哈哈一笑,拔出旁边灭火器,一大堆泡沫出来,这人整个儿都白了,雪人似的。
万兰州往他身上踹了一脚,“别跟我这儿装。要我说那么明白么?不就是想瞧瞧我是什么人?告儿你们——别装孙子,什么事儿拿女人出来说,出息。”
席爱笑着说,“谁让你不回来。你再不回来,如今都忘了你这号人!”
万兰州不耐烦地摆摆手,“拖出去。”这外头几个保安才敢登登跑过来,看一眼——多狠心的爷哇,又赶紧给人弄出去了。
席爱满惬意,“你怕他扫什么性。我跟你介绍啊,这是一尘——画画儿特好,我瞧着跟仙女儿似的。今儿你不给我面子给她面子,人家生日嘛——打几圈?”
周一尘听到她名字——这冷艳姐儿居然红了脸,又落落大方笑了笑。“你好,我是周一尘。”
席爱微微一笑——这又是一颗芳心落了。他也不在意,呼朋唤友地招呼开吃。
万兰州拿了一个小钢炮杯子,里头满满的是透明的酒液,头一仰,利落又漂亮——一口干了,干脆极了。
“生日快乐。”
满场都是口哨声儿。
透着神秘,狠辣,极致的容貌,淡淡看过来一眼——不冷淡也不热情,就是平平常常的一眼。
周一尘想——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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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院校花级人物周一尘最近常来这个西藏风格的酒吧坐一坐。
她人缘还是不错的——有时候和同学一块儿来,闲聊几句,吃这里的铜火锅,想喝酒的时候点鸡尾酒,不喝酒的时候这里的奶茶似乎也不错。
也许是因为校花的关系,这一阵儿这里的生意顶不错。老板对美女自然殷勤万分——又有席爱的“面子”在,周到得不得了。
周一尘也暗暗奇怪——席爱总说这条街都是那个人的,怎么老板却好像没听过似的。
老板见着周一尘也很亲切,送了一份芥末鱿鱼过来。瞧见这几个女生带着一袋子的颜料画笔,想起一件事儿,打了招呼开口道——“美女,你们是学画画的吧。”
这几位挺清高,“嗯,学美术的。”——美术总是比画画好听多了。
老板点点头——管她是美术是画画的,“是这样,我这儿墙边不是好多西藏的油画和照片么?最近打算换一批。你们有没有画好的,我买点儿呗!”
如今学美术的大多家庭条件不错——可这人抵不住一个“名”字儿,学是学了——总不能都放家里自己欣赏自己爹妈买吧?学生时代能有人买画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于是这几个女生也真是蛮高兴。
其中一个更是说,“巧了嘛。。。我暑假才去的西藏采风。。。”
对喽,这个女生——可不就是那几个去山村里的文艺青年之一?
老板也来了劲儿,“有好作品么?带来给我看看?”
那女生也蛮开心,“好哇,我们好几个人一块儿去的,照片和油画估计都有。我跟他们说说,明天拿过来给你看。”
这约好了,第二天这一行人就带了照片过来。
周一尘也拿了一张画着黑猫的静物,琥珀色的猫眼睛有一种勾魂的感觉。
老板正挑着呢,外头又停了席爱那辆骚包极了的柯尼赛格,席爱和万兰州走了下来。
席爱推开门进来,长舒了一口气,“外头热得跟狗似的。。你们空调开凉点儿。”见着周一尘了,又笑着打招呼,“一尘!”
这里的同学几八卦地看过来——原来传说中的校花和席爱喔。。。
周一尘依然矜持有度,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绿色的裙子,十分夏天的模样,比往常多了几份柔美。她往席爱那里看过去,点了点头示意。“你们来了,我们这儿正和老板选画儿呢!”
席爱挺能凑热闹的,这就过来看着——“哟,这哪幅是你的?我买了裱起来挂家里。”
老板拉开桌子——反正现在是大中午的没什么人,把这许多画儿一一摊在桌面上,席爱眼睛尖,指着一幅——“兰州,这人好面熟。”
万兰州一瞧,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可不面熟么。”
晋白楼哇!
这可是世仇!
那会儿苗不想同志还住院呢,万兰州可不就带着席爱去把晋白楼弄了个半死——要不是最后晋家来了人,这小阎王还指不定真就敢弄出人命的。
你说席爱怎么跟万兰州这么好——还不是因为这人够坏,够狠,够刺激。席爱嘛,全天下的爱都能给他,唯独缺缺个兴致,缺个精神导师,多空虚——都快憋出抑郁症了。你瞧瞧万兰州才回上海不是?这就弄了多少大动作,想想那天弄鬼的人——如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席爱就浑身热血沸腾。
这美院毕竞名不虚传,各个的人像基本功扎实,这儿有一幅画的一个军人在哨所下站岗的肖像画,特别写实逼真。
“这谁画的?”席爱问,“这幅我买了。”
一个女生挺高兴,“我的。”
“四千四,卖不?”
“哎哟,”那女生真有些意外了——学生么,这算高价儿了,何况又是席爱这样的买主儿。“嗯,好啊。谢谢你。”
当即转了钱,却见这位爷把这肖像画往飞镖盘上一挂,取了一只飞镖就往上头扎!
“诶诶,这这。。”那女生有点生气又不敢——大体艺术家对自己的作品是容不得别人说不好的,虽然还是学生吧,这脾气倒是有的,这下那还不抓狂?
万兰州看一眼,“你在哪儿见的他。”
这女生瞧那阵势,不敢吭声。
周一尘倒是开口了,“没事儿,孟春你不说他们也能问出来的。”
席爱回头,“对喽。赶紧的说吧,兰州可没我这么好脾气。”
那个叫“孟春”的女生低头,“西藏XX县XX坝XX村,我们跟这里那个多吉回去的,是他家乡。我看见这个士兵,就顺手拍了一张。”
万兰州点了点那幅画,“他当时在站岗?”
“没,我是拍了他照片,觉得这样画比较有意境。。。”
万兰州听完,手插着裤兜站起来——“谢了。”
又叫了一句,“席爱!”
席爱刚往晋白楼脸上扔了一只飞镖,听到声音几开心的,唯恐天下不乱——“晓得啦!一会儿咱就出发,这回非得弄死这孙子不可。”
万老板仿佛又找到一点儿兴致似的,和席爱前后脚走了出去。
行色匆匆,愣是没听见后头这女生的话。
“一尘,这些人是不是要去找人家麻烦?”
周一尘摇摇头,“不知道呢。”
“这些人也太霸道了吧,人家一个小当兵的多不容易。。。还带着老婆随军呢。。。那么偏远的地方。。。”
“哎呀。。”孟春很快又惊讶了,“席爱又给我转了四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