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的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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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苏老六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中途躲过了两次巡逻的士兵,走到石达府的外墙处,跃身而起翻了进去,踏进了府中的院落内。

  在院落里,苏老六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一个个小路上,偶尔有士兵经过,便会小心躲藏在一个个角落里,院落中士兵虽然很多,但大多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终于,一名士兵边走边抱怨道:“石郡主也是,这么胆小啊,这都两日了,还让咱们为他守房门,那老头肯定不会前来送死的啊,缕着头发丝也能想到啊。”

  “哎~习惯了,每当出什么事情,就拿咱们这些小兵子开涮好啦,快点走吧,该到咱们换班了。”另一个士兵回了一句。

  在一旁的灌木丛中躲藏的苏老六,听到了这俩士兵的谈话后,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原本还不知道石达在哪个房间,正巧出现了俩带路的,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于是决定尾随他们俩,让其为自己“带路”。

  两位士兵转了三个小道,然后一转身进了一座庭院,苏老六并没有急忙跟着进去,而是躲在外边,等待被替换的士兵出来。

  在前边两位士兵进去以后不多久,便出来两位明显区别前俩的士兵,他们的出现意味着这庭院的房屋内定会有石达。

  待这俩士兵走远后,苏老六便绕到院落的后方,找到一紧闭的窗户轻巧地打开,小心钻了进去。

  透过窗外的月光,微弱地照亮了这陌生的房屋。苏老六小心地挪步,在房屋内寻找那早已沉睡的石达,刚走几步,便听到远处有打呼声。顿时,一种激动紧张地感觉涌上了苏老六心头,瞬时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心脏砰砰比平时跳快了几倍。

  苏老六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紧张的呼吸,生怕自己些许动静再把石达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如此那般便会前功尽弃。

  苏老六又轻巧的挪了几步,渐渐的打呼声越来越清晰,床榻也在月亮的微光中显现出了它的轮廓,而里边沉睡地就是石达。

  苏老六缓慢地走至石达的床头前,轻巧地幻出了一把长刀。红色光芒映在了苏老六已经湿透的额头,沧桑的面颊被红色微光映衬,竟然露出了一副极其恐怖的面容,这也是苏老六一生以来唯一的一次。

  就在这时,苏老六快速出手,一把按住石达的嘴脸,石达突然被惊醒过来,半睡半醒中竟有些发懵。

  待石达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这才看清对他动手的那人是谁,一时间恐怖漫布全身,直到两只眼睛快要瞪出来一样,身体开始扭动欲想挣脱,嘴里也唔唔直叫。

  苏老六也不犹豫,狠狠的把手里的脉气刀从石达的脖颈处割了下去,接着便听到血液从体内喷出来的吱吱声。

  石达感受到自己离死亡愈来愈近,更是发疯似的挣扎,突然变得强大的力量,苏老六再也按压不住,顿时被甩了出去,挣脱出来的石达奋力吼了一声:“来来人啊刺客”

  石达使出全是力气捂着受伤的脖子,但鲜血还是抑制不住,一股股的从伤口处喷出来,嘴巴里也被充满了。也就几吸过后,石达抽搐起来,因失血过多死了去。

  听到屋内的动静,站在门口的俩士兵,立即冲了进来。苏老六疾步跑至窗户前,一跃便出了房屋。

  紧接着,苏老六运转体内脉气,从身后幻出一对红色的脉气羽翼,拍打着巨大的羽翼,便离开了府邸,朝着和陌生男子约定的地方飞去了。

  片刻,苏老六飞到了约定地点,而此时,男子已在地点静静等候,身旁躺着一个被布包裹好的东西。苏老六也不犹豫,走至几步,俯身抱起长长的包裹,扛在了肩膀上。

  “谢谢你石宗”苏老六轻声说道。

  此时,原本被寂静笼罩地钏达郡城,瞬间如同爆炸一番,热闹起来,人们慌乱地不知所措,而在一片嘈杂声中苏老六与陌生男子也未交谈,匆忙地离去消失在了黑夜中。

  ****************

  整整一个夜晚,苏老六都在赶路,肩膀上扛着的正是老八壳的尸体,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未进过食,体力明显不支。但苏老六还是咬紧牙关,奋力行进着。终于在天色刚刚明亮时,苏老六到了“夜昭州城”,在离州城不远的山上把老八壳安葬了。

  “老八壳虽然把你带了回来,但这样也不能停止我的自责。想过好多次,这本是我的命为什么要把你牵扯进来,当时你完全可以离去,为什么你却葬送了性命苏哥确实对不住你啊”苏老六跪在老八壳的坟头,哭哭啼啼的悔恨道。

  “苏哥”

  苏老六失声的哭泣着,突然听到隐约的声音,他缓慢地抬起头,竟然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

  “老八壳老八壳,是你吗?”苏老六努力擦拭着自己的双眼,好似看错了一样,实在不敢相信。

  “苏哥不用自责你我做的都值我想你也预感到了,这个孩子绝不凡物,定有可以改变这个世道的能力,他的降世是有目的的想想我们‘八星宿’的未完成的使命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这个孩子……不要难过,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苏老六直勾勾望着老八壳的虚影,虚无缥缈地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渐渐地在晨曦的光辉下虚影竟缓缓消失了。

  苏老六欲想上去抓住,但却抓了个空,一头栽在坟头上。苏老六狠狠的把泥土抓进手里,而后一拳锤在了土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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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六踉踉跄跄的回到了雨田府内,一天多的劳累使得他心力憔悴,刚歪歪扭扭地走进房屋便见一人在座椅上坐着。苏老六定眼一看,那人正是雨田霸。

  “昨天你又回到钏达郡城了,这下把石家族惹怒了。通缉你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石门地都你此次前去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得清楚,我把你留在府内,我担了多大的风险!”雨田霸怒斥道。

  “雨田州主还望您开恩啊,留老夫和小石头一条性命吧。”苏老六一头栽了下去,跪在了地上,祈求道。

  “若是走漏了风声,我再有能耐也保不了你,石天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毕竟夜昭州城里还有几万的百姓!”雨田霸叹了口气。

  “雨田州主老夫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苏老六一次又一次的给雨田霸磕头,没几次额头已经被鲜血染红。

  “苏老六,你大可丢弃这孩子,独自一人逃走,而他现在却成了你的累赘!”雨田霸生气地站起身,指着他气愤道。

  “不不可啊不可啊~!”

  “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值得么?”

  雨田霸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苏老六一个人仍然跪在地上,他的头挨着地面,哭泣声从嘴里传了出来,充满了房屋的各个角落。

  “值得么真的值得么”

  渐渐的声音愈来愈小,随之取代是安静。苏老六身子一倒,躺在了地上。平稳的呼吸,胸口规律的起伏,他睡着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太累了。让他睡吧,安静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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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半月的时间过去了。苏老六心情平稳了许多。中间几次确实想抛弃这孩子,自己逃走,但最终都没狠下心做出这样的决定。

  终于在一天的上午,苏老六鼓足勇气决定看望下小石头便离开此地,于是他抬起沉重地步伐缓慢走到府邸的厢房中,到了门口,轻轻叩了叩,随后便出来一个女仆。

  “不知小石头是在这里吗?”苏老六轻声问道。

  “在的,你是小石头的老爹吧?”女仆笑着说道。

  “哦是”苏老六磕磕绊绊应了句。

  “进来吧,小石头正在床上玩耍呢。”语罢,女仆搀扶着苏老六便进了里屋。行至几步便到了里屋,而此时小石头和云姬正躺在床上,咯咯笑着玩耍。

  苏老六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近小石头。久别半月,苏老六第一次来见小石头,此时的小家伙儿面色红润,脸蛋肉嘟嘟的,很是可爱,而小石头见到苏老六时,咯咯地笑出了声。听到这笑声,苏老六眼睛里瞬间泛起了泪花。

  “我我抱抱?”苏老六哽咽着说道。

  说话间,从里屋又出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这人就是雨田霸的妻子秦玉,同时她也是云姬的母亲,不过看她苗条的身材和独特的气质,真不像刚有小宝宝的样子,只见她抱起小石头对着苏老六调侃道:“你还真舍得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儿啊,多久才来看望他啊,他快成我的孩子了。”

  苏老六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了过来,像似怕打碎的珍宝,如此近距离看到可爱的小石头,瞬间让他放弃了离开地念头,他哽咽着,是高兴,是幸福,更是知足,喜极而泣的泪水,融化了那颗犹豫不决地内心。

  经历了这么多后,换来的是一个小生命的健康成长,这还不够么,那你还想要什么呢?似乎有这样一句话在劝说着苏老六,他的想法也就在此时,彻底被改变了,开始想要承担起属于他命运的一切,正视面对以后的生活。

  在小石头二岁的时候,他便不在吃奶了。苏老六便承担起来,真正的父亲这个角色。通缉苏老六的风声也在时间的拖延下,渐渐的淡去了。

  然后,苏老六便为自己找了份事情,去夜昭州城西边的“双体崖”山上采集药材,采集回来后拿出一些供给雨田家族,以示感谢雨田霸的收留之恩,然后一些拿去卖掉,换些银两来维持他和小石头的生计。

  当小石头每次喊“老爹”的时候,苏老六心中充满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幸福感,所有所有的苦痛便会消失而去,再经历多么大的苦难也感觉都能度过。

  其实,偶尔那句话,也会涌上心头,再一次重复问道苏老六。

  “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值么?”

  看着小石头一天天健康茁壮的成长,欢乐开心,苏老六便会回道:

  “有些命运,不必问值与不值,付出就好,不必拿回报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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