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搭上手腕一探,顿时皱眉,另一手按上他膻中。
梅若海也蹲下,抓起贺南山另只手腕查探,脸色刷一下阴沉无比,抬头看向李慕禅:“娘的!来晚了!”
“……我试试看罢!”李慕禅拿开手,盘膝坐到沙滩上,闭上眼,两手在胸前结金刚印。
他顿时气质一变,身体与周围融为一体,如一块儿巨石,巍然不动。
“他这是……?”梅若海皱眉望向小圆。
小圆白他一眼:“当然是运功啦!”
她还在生气,这三少爷也忒莽撞啦,明明湛然左肩受了伤,他还火上浇油,拍了一巴掌。
梅若海摸摸鼻子,自不会与小圆计较。
小圆是大姐的侍女,从小在身边,名是侍女,无异妹妹。
脚步声响起,一群人从树林中涌来,脚步匆匆,还有几个沿着河边疾驰而来,两帮人加一起,约有五六十人。
“三少爷……”人们停在两丈外,纷纷见礼。
梅若海一摆手,沉声道:“闭嘴!……湛然在运功,莫要打扰,……你们先回府,跟大姐禀报一声!”
“是……”众人低声应道,转头而去,四个中年人没动。
这四人身着墨绿长衫,颜色与梅若海相似,身材中等,相貌各异。
他们反而走上前,来到梅若海身边,低声道:“少爷……”
“嘘——,……别说话!”梅若海一摆手,盯着李慕禅。
小圆看四人一眼,不再理会,转头去看李慕禅。
李慕禅背着贺南山,众人穿出树林往回走。
贺南山虽仍昏迷,但气息均匀,脸色红润,体内生机大盛,性命已无碍,只需好好休养。
乍一进金阳城,梅若兰带人迎来,赵雨真与宫轻云。
赵雨真神色激动,上前查看贺南山伤势,李慕禅顺势让给他,他背起贺南山,宫轻云只看了李慕禅两眼,一言不发。
众人沿着大街一块儿走,梅若兰问起经过,小圆撇撇嘴,不屑的道:“小姐,那白青石真不要脸!”
梅若兰一蹙眉:“遇到白青石了?”
小圆点头:“是呀!……他们用贺南山为饵,伏击咱们,用暗器招呼,被湛然识破了,我忙发了讯号,他们又大叫是自己人,一边说着误会一边靠近,我真以为弄错了呢,……湛然聪明,装成自己人模样往前凑,忽然杀过去,宰了一个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嘻嘻,真解恨!”
“伤不要紧吧?”梅若兰转头问李慕禅。
李慕禅摇头:“皮外伤,没什么。”
小圆又道:“还剩两个家伙,卑鄙得很,一个人对付湛然,白青石对付我,一下把我打伤了,亏得湛然挡住!”
“你也受伤了?”梅若兰蹙黛眉,瞪她一眼。
小圆嘻嘻笑道:“小伤!……白青石没想杀我,要活擒我呢!”
“然后呢?!”梅若海忙催促。
小圆笑道:“湛然抢过来,让我爬到他背上……”
说到这里,她脸颊绯红,声音弱了许多,显然是害羞了。
众人心下暗笑,装作不知,宫轻云深深看了一眼,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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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回家时,暮霭沉沉,天地变暗,小村里华灯初上,空气中飘荡着柴薪燃烧的气息。
他一闻到这气息,浑身一下放松,白天的拼杀顿时遥不可及,仿佛是另一世界的事,一下变得虚幻。
二姐李玉蓉没回来,大哥也没回,灯火通明的院内,父亲李柱子正给花浇水,母亲秦氏与大嫂赵依依坐桌边摘韭菜,一边说话。
见他回来,赵依依抿嘴微笑,起身进屋。
秦氏笑道:“三儿,今天李健媳妇过来了,那小家伙,真是秀气,长大了不知要祸害多少女人!”
李柱子抬头扫他一眼,接着忙自己的。
李慕禅笑道:“李健说了,我做干爹。”
“这感情好!”秦氏欢喜道。
赵依依端着茶袅袅过来,递给他。
他接过,轻啜一口,笑道:“娘,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有点儿事。”
“什么事呀?”秦氏问。
“我要闭关练功。”李慕禅笑道。
秦氏一瞪眼:“又要闭关!”
李慕禅呵呵笑,伸手帮忙摘韭菜,赵依依坐下,笑道:“娘,好好练功,总是好事,武功高了,不让别人欺负了。”
“好吧……”秦氏颇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