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和卢太傅对视一眼,微微无奈,只好小心开口道:
“大将军说有要事,是什么事来着??”
大将军见司马睿态度恭逊,面色稍缓,道:
“昨日,司徒军师传来消息,谋逆的恭王已被抓获,正在移交中都的路上。据闻,恭王有一个惊才艳艳,妍姿艳质的养女,他打算将这个养女献给陛下,以求陛下饶过他的罪行!”
司马睿闻言,破口大骂道:
“他还有脸求朕饶过他的罪行,他当初派人刺杀朕的时候,有没想过会有今日?”
说完,还喃喃道:
“真可恶,要是伤了朕倒也罢了,他却伤了军师,朕怎能绕过他!!”
大将军和卢太傅惊讶得相互看了一眼,伤了自己不要紧,伤了别人却不可饶恕,这是什么道理??
司马睿气愤未平,接着道:
“他还想着卖女保命,岂不知朕最痛恨这种行为??而且还是养女,他还真有脸要朕饶恕他!”
卢太傅闻言,试探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要将恭王处斩吗??”
“呼--”司马睿吁了口气,冷静下来,叹道:
“朕不喜杀戮,况且轩王朕都饶过他了,自不会再斩杀一个恭王。这个恭王。。。”
司马睿沉吟不语,大将军还未明白什么回事,卢太傅解惑道:
“恭王司马佑,本名宫佑,在受封恭王时,先帝赐姓司马。他原是先帝还是太子时的至交,以禁卫统领身份,一直随侍先帝。在一次动乱中,他舍命救下先帝,自身却身受重伤,命在一息。先帝一直将他视如兄弟,见难以救回他,心情非常沉痛,于是破了先祖皇帝的遗训,独断赐封了恭王的名号。
这个恭王的名号,虽是生前封的,其实是作为去世后的谥号,谁知,宫佑挺过了这一生死大关,先帝欣慰之余,神色也有些复杂。不过,先帝还是给了他实质的权位,受封南都,他是天龙史第一个非司马而封王的人,当时除了先帝和先轩王,他也是天龙唯一的王权者。”
说着,卢太傅目光一闪,哼道:
“他身受先帝大恩,却在先帝去后,跟随司马南叛乱,还有篡位谋逆的嫌疑,陛下就算杀了他,也没什么怨言!”
司马睿心道,这个恭王信服的是先皇,先帝去后,恭王自然不会将他这个荒淫无道的太子放在眼里。如果在动乱中,一举除掉他和司马南,他虽是外姓,却也得赐姓司马,就可以名正言顺称帝了!!
可惜,成王败寇。。。
先皇救命之恩,在司马睿心里,其实并没什么干系,不过他还是说道:
“毕竟救了先皇一命,朕作为先皇之后,饶他一命,不过剥夺一切身份地位,终身软禁起来。。。他年纪也大了,保他富裕生活,让他安稳度过余生吧!”
卢太傅恭敬回道:
“是,陛下,这件事就交给老臣吧!”
司马睿点点头,心想,刑部和恭王这两件事,总算是解决了。
“陛下。。。”
他正想松口气,却见大将军拱了拱手,一脸严肃,似乎正要开始说正事的样子。
“大将军还有何事??”
“老臣还有一事,现下,我朝除了西部,太尉和龙耀将军魏希一部外,其他所有大军都掌控在司徒军师手中,陛下需早作安排!!”
“。。。”司马睿闻言,楞了一下,不由自主看了卢太傅一眼,卢太傅却只微微摇摇头,司马睿回过神来,微一思索,回道:
“军师是朕托付去平复南部四都的,我天龙皇朝,除了借给东岛的东南两都,只剩下南部四都和西南三都,还未平复。朕本是御驾亲征的,但念及皇宫,就早一步回来了,其他事情,都交给军师了,难道。。。大将军是不信任军师吗??”
“陛下,大将军他。。。”
卢太傅见气氛紧张,正要劝解,大将军已经开口道:
“陛下!!老臣不是不信任司徒军师。。。卢太傅已经将司徒军师之事,一一和老臣说过,老臣认可司徒军师的人品和能力,也认可陛下和卢太傅对他的信任。
但是,陛下,信任归信任,朝廷机制关乎朝廷根本,和天龙皇朝的安定啊!!司徒军师现掌握近七十万大军,几乎是天龙所有的军队,他一有变动,如何能制?”
其实若军师真的变动,还有边境军,但司马睿想也不想,一口回道:
“没有这回事!!朕从没想过这种事,也从没想过要制御军师。军师是世外之人,朕的位置就算给他坐,他也不会接受的,朝廷的机制,自然用不到军师身上!!”
大将军见司马睿一意孤行之态,顿时恼怒道:
“陛下,此言差矣!老臣也相信军师绝不是有异心之人,但此次若不制,后世就会有人效仿,他日出现动乱,实是陛下之失!!”
司马睿一心较劲,正想说:
“(后世之事,朕管不着!!)”
卢太傅及时插口道:
“陛下!大将军其实并没有制御军师的意思,只是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的。自陛下从北都起军,军中就完全和朝廷脱节,新兵也从没接受过朝廷的命令,而且,军师也非来自朝廷,这样子看来,军师所率领的大军,就像是一支庞大的野军。
大将军心中的顾虑,是军中将士们的心里,并没有朝廷的归属感,这样下去,是比较客观的危险的!所以,大将军希望通过朝廷发布一些指令,约束一下将士们,同时也将他们和朝廷联系在一起!”
司马睿沉默一下,冷静了下来,叹道:
“朕承认,大将军的顾虑,非常有道理,但是。。。朕和军师彼此相交,惺惺相惜,朕若通过朝廷下达指令,岂不是不信任他吗??”
司马睿话刚落,大将军脸一沉,怒甩一下袖子,侧过脸不再看司马睿。
卢太傅见状,急忙又道:
“陛下,军师心性通达,而且您都说您和军师彼此信任,军师自也会谅解您的用心。老臣和大将军商议,军师的大军目前有六十多万,南部四都,已是秋风落叶,自然不用全都聚集在南部。
军中将士们来属各地,其中主要是北部,参军的目的也各不相同。天下很快就要平定,朝廷也需尽早为他们安定,他们都是百战精兵,是去是留,有何意愿,朝廷会极大限度满足他们。”
司马睿明白,卢太傅说来说去,无非是裁撤军队,分散驻防,最终统归朝廷管辖。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司马睿还是坚持道:
“朕都明白,朕相信,大将军和太傅所想的,军师也都想到了。但只要军师一日未归,朕就不会通过朝廷下达指令,而让军师有所误会,宁军师负我,我不负军师!!”
司马睿说的“负”,并不是指军师会背叛,而是误会的意思,他不要军师对他有一点的误会。卢太傅见司马睿坚持己见,沉默片刻,叹道:
“陛下和军师如此坦诚以待,真是让人羡慕啊!!其实老臣同样非常钦佩军师,通过朝廷对军师下达指令,内心也过不去。大将军,不如就这样,等军师回师再说吧!!”
大将军脸色更沉,漠然以对,司马睿和卢太傅对视了一眼,司马睿感激卢太傅支持他,同时也和卢太傅非常无奈,大将军的气势太凝重了,他们俩谁也没法轻易软化他。
三人一直沉默,大殿里的气氛都快凝滞,良久,大将军悄悄瞥了卢太傅一眼,卢太傅见状,顿时指着大将军,
“哈哈。。。”
这个时候,卢太傅一副孩童心性,完全不顾长者风范,和太傅的威仪,开怀大笑起来。大将军见卢太傅这个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
司马睿也跟着笑起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