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胥盘龙走蛇,骤起鹰击,长空一叱,短拳无影,招招到肉,拳拳攻心。
路言自不畏战,身腾若巨熊狂虎,拳威霹雳更是声势吓人;不是熊却比熊更暴,不是虎却比虎更狂。
二人几月未见,再次相见,又是红眼相视,拳脚相加,仿佛二人天生就是敌对,坐下来说几句心平气和的话语也是极为困难。
言胥酣战,只待愈斗愈狠,一声女音似空谷传响,娇叱而下:“路言、路胥住手。”
路言、路胥双手互拼,二三十招刚过,正激烈之极,双方忽然均都身形后退,同时收手站住。
“清梦,你怎么来了?”问话的人是路胥。
玉清梦和水云汐骑着摩托自远而近,疾驰过来,到得一众之人前,下车。
“路胥,沈行思不是什么好人。”玉清梦何等聪慧伶俐,看见后面的沈行思就大概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冰冰冷冷的话语,路胥却听进去了,原因也不问为什么,当即就对路言说:“既然沈行思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我就交给你处置了。”
手一挥,与路胥同行的数人就押着沈行思走到路言面前,怒斥一声,沈行思被强行跪在路言脚下。
玉清梦神色清冷,似乎早就料到路胥会如此行事,将自己从监狱里了解到的有关沈行思和其叔叔所作之事,向路胥解释一番。
沈行思已至生命最后时刻,竟不忘继续对路言求饶,但路言又怎会听得进去,冷厉之光眸中一闪,洛紫刀抬起自上而下,流畅之极。
鲜血灌注自脖颈冲起,将沈行思之头颅击飞在空中打转几圈,然后才掉落在地。
斩了沈行思,路言微微吐出一口气,撇头看见路胥两眼盯着玉清梦,神色留恋。
眉头一抖,路言心中说不出来的气堵。
玉清梦为了使路胥更加清楚沈行思之为人,前前后后讲了不少东西,却全然未发觉路胥根本不在意沈行思之生死。
讲了半刻钟,玉清梦才停止继续言语。躲开路胥的目光,整个人越加冰冷。更似一支冰莲,傲然独立,与世间格格不入得很。
路胥回过神,对着路言道:“刚才不过瘾,咱们再来比划。”
路言杀了沈行思,心中的战斗欲望倒是没有那么强烈。一路上,风尘滚滚,他颇感疲惫。
“三月期限快要到了,你们又何必急在一时,今日动武,待到真正时日又干什么?”玉清梦清冷开口,一言既出,路胥果真打消和路言动手的念头。
“好,一周之后,战神广场,你不会不来吧?”路胥道。
沙沙沙……
洛紫刀划过荒野土地,泥土飞溅,路言手腕抖动,刀走游龙,一个大大的战字显于地表。
得到回答的路胥,放声大笑,狂战之意,溢于言表,似乎十分在意与路言的决斗。
于是,也不再缠着路言,带着同行之人,向着九江城走去。
玉清梦皱眉,盯着战字,徐徐对着路言开口道:“路言,你的嗓子……”
……
“什么,你不能说话了!”水云汐惊叫一声,眼睛瞪得豆大。
路言此时已进了九江城,在玉神风的庄园里,他的师傅就站在他面前。
“丫头,你可真大惊小怪的。”玉神风似乎被水云汐吓了一跳,说道。
水云汐不满地道:“什么嘛!清梦她爹,路言可是你的徒弟啊!他失声,你可不能不管他,要多关心他。”
玉神风嘴角挂着丝丝笑意,道:“我是路言师傅,自然不会不管他,可你是路言的谁啊?怎么比我这师傅还要着急路言?”
“你可不知道,我和路言可投缘了。对他,我就像是对我弟弟啊!”水云汐一手揽过路言肩膀道,“路言,你要不以后就当我弟弟好了。”
路言的身高是水云汐不可及的,水云汐踮起小脚尖,方才够得到路言的肩膀。
不过,水云汐倒是自然得很,落落大方,反观路言却是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云汐你再这样缠着我徒儿,我可要告诉你爸爸了。”玉神风道。
“哼……小气。”水云汐嘀咕。
玉神风使用星力,对路言的嗓子探测一遍,脸色顿时沉下来,没有之前的轻松。
自后房取出几颗溢满清香的药丸,让路言服下,然后说道:“小言,先服用些药丸,缓解缓解你嗓子的痛楚。其余之事,我会想办法的。”
“爸,路言的嗓子很难治好吗?”玉清梦问道。
玉神风摇头看了一眼她女儿,然后道:“路言的喉道竟然肿烂了,且有一种微小生物在喉道继续破坏。想要一时就解决好,可能做不到。”
路言用笔在纸上写到:“没事儿的,我的嗓子现在已经舒服很多了。”
原来,路言的嗓子自不能说话之后,就一直痛彻难耐。只是,注意力一直放在张自德叔侄身上,故路言一直强忍下来。
一颗药丸入嗓即化,大大地减轻了路言的嗓部痛苦。
“路言的嗓子不仅不能说话,竟然还疼。路言,你好可怜!”水云汐道。
路言离开了玉神风家,赶去城东。只可惜,回来第一眼没有看见玉落樱。
只是,玉神风告诉路言,玉落樱已经暂时不在九江城了。
古旧的别墅,从外面看去是绝不可能想象出内部的干净与整齐。
一走进去,路言就感觉久违的温暖环绕着他的身体,仿佛整个别墅内的空气都化作海洋之水,轻轻揉抚他的心灵。
“小言,好小子,你终于回来了。”远伯见到路言,爬满皱纹的脸上也是开怀地笑着。
路言重重地点着头,似乎在告诉远伯,他真的是很想很想早点回来啊!
“回来就回来呗!你鞋子上这些泥土怎么也带回来了。”远伯脸色一变道。
路言无奈地笑笑,重新回到别墅外,掸净鞋子渣土灰尘,这才拎着鞋子走进屋子。
“别赤着脚,地面不凉吗?穿上拖鞋啊!”远伯扔给路言一双似乎是远伯自己缝制的暖鞋。
晚上,晚餐不算丰盛。张自德宴宾客的随意一道菜肴,都比桌上的饭菜名贵许多。
但,路言只感觉幸运的是,今晚他好久没有吃得如此之饱。
别墅今日断电,昏黄的蜡烛灯光下,映红着远伯和路言的两张脸。
“路言,你不能说话了,怎么办?”远伯不无担心路言的失声问题。
路言微微一笑,在纸上轻轻地沙沙写着:“没关系,与人交流不一定非要说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