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诸位请缨的将领,少保没有下令,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万珊,万珊点头“当下来看,我军除永平外,有饶谐及饶路将军分守着镇远和正兴,正兴地处景谷南边,与宁摩郡接壤,是我军南线重要屏障,而饶路将军更是亲率武山军戍于景南山一线,以御宁摩方向来的官军,而镇远处景谷北,郡内还有多地未稳,且楚东郡守杨旭东攻势甚猛,双门,易柏两县的兵马正全力攻打镇远门户子午城,饶谐将军已发来两封告急,情势并不乐观,而景谷,正坐落于三郡之中,若是收入囊中,则可互为倚靠虎踞一方,所以,对我们来说,此役非同小可!”
看着众将官纷纷点头,万珊才又接着说了下去“所以说,观我永平诸将,徐镇稳沉,杨捷猛烈,而伯寺有谋能武,均可为将,而在小女子看来,除三将外,少保帐下的劳向,龚夯,陆靖民,施骏也都可当此任。”说到此处,她望向了其他几位没有急于表功的将领,劳向,龚夯和陆靖民几人都向她微笑示意感谢,说着万珊又收回目光,“此役关乎我军今后行进,前锋责任虽重,但若无接应,也难成事,小女子觉此役以曹伯寺为先锋,徐镇杨捷两位将军为左右偏将,但恐景谷遣大将前来,还请于楷先生前往,而廖先生携龚本,劳向、两位将军坐阵中军,以为接应,施骏将军则携辎重以为支援,几位一并前往,定可无失!”
“廖焘领命!”廖焘和于楷率先向前领命。
“末将领命!”随着他的接令,其余诸将也都拱手领命。
万珊点头,接着说到“长亭诸将远道而来已是劳累,请暂作休息,破了雕中之后的攻取景谷还需诸位相助!”说着望向了陈郃,萧康,赵靖允等人,长亭诸将也纷纷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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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永平欲发难雕中之时,徐如林也在当夜向太守禀告着他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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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正如在下前日所说,勐龙之祸非比以往叛乱,当趁其根基尚浅,徒有虚势之时,倾景谷之力,合俞中之兵,以雷霆之势迅速将其击溃扑灭,如若再过数月,就算倾承平全国之力也再难平定!”未等他说完,便被一人打断“听说将军是镇远人,当初还参与过镇远之乱,太守高义,惜你才能,你才得以留在军中统兵,而如今你如此夸大贼军是意欲为何啊?”。
一名精瘦将领拱手说道,正欲往下说去,只听卫骅进言道“太守勿虑。勐龙贼众,卫骅视之皆为草芥;卫骅愿提本部军马,尽斩其首,悬于都门外。”徐如林朝着卫骅看去,眼神中有些感激,但可惜卫骅根本看都没有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意了,不经摇了摇头。
杨慕容见状禀道“启禀太守,此番反贼确实不同以往,永平叛首饶少保更是一方豪杰,不比乡野之中的那些勐龙贼,永平军中卧虎藏龙,猛将如云,太守不可小视!应遣大将前往才是啊!”言未绝,背后有人高声道“江湖草莽,村野匹夫,有何足惧?永平军中有将帅,太守手下未缺兵,黄翼不才,愿提军破贼”
只见那黄益身形壮硕,但姿容却有些委顿,与身形完全不符,而他身侧刚说完的那名谋士再次开口“太守帐下也不乏良将,何惧那村野匹夫,我王桑一介文官,尚想出战为主上分忧!”
杨慕容眉头一皱,再次进言道“诸位说得都有道理,但如今贼军势大,且敌暗我明,不论决议如何,我军都应谨慎行军才是!”说着望向徐如林,希望他再说几句,可惜他只是摇头苦笑,金鸿柄抬手示意众将安静,思量片刻道“是否倾力而出日后再论,如今雕中之争,却是势在必行,诸将认为应由谁出阵?”
王桑和黄益相视一眼,王桑抢先开口道“在下早闻如林将军英雄,而小侄李理却也是万夫莫当,有千人不敌之武,小人举荐如林将军同小侄李理同往!”黄益接着说道“杀鸡焉需用牛刀,如林将军初到,且成名已早,此行李理将军任帅正合适,兼有如林将军在一旁佐辅的话,可保万无一失!”金鸿柄似乎也觉如此合适不已,未等其他人再进言,便下令任李理为主将,徐如林为副将,拨与骑步军四千,同刀棣,杨慕容,成邓旭等新募之将星夜赴关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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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永平反军探马已到雕中关外五里处,竖日,少保前锋抵至关下,一为云州景东郡人,曹伯寺,使一把豪朔;第二个,徐镇,东景人也,使两把短戟;第三个,杨捷,凤山人也,使一口长刀;此时,曺博寺立马于前,望关不语,而身侧徐镇眼神冷凝,似乎是初次上阵,双手一直不曾离开腰间短戟,而杨捷面色微红,豹目圆睁,连座下战马也和他一起躁动着,不停的踏地,徐如林见三人如此,不经暗叹口气;而未等他叹完,只听隆隆擂鼓于后响起,李理已率将出关迎敌。
此刻,李理手下一将已至反军阵前,拍马直取曺伯寺,曹伯寺呼喝一声,身后战鼓轰鸣,不等他出手,杨捷便拍马提刀,直取那将。斗不数合,只见杨捷手起刀落,那将血溅数尺死于马下,李理自觉无光,挥枪便刺向杨捷,只几回合便觉不敌,刚想退走,杨捷纵马赶来,眼看就将赶上,只见一旁一将飞马而出“徐如林在此!前来讨教一番!”杨捷一听,浑身一震,也无兴趣再追李理,转头便迎向徐如林,早听少保多次提及此人,今日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怎样!
杨捷抖擞精神,对战徐如林。连斗五十余合,虽还未分胜负,可杨捷眼看已是气力不接,徐镇见了,把马一拍,舞起双戟,似有千钧流光在手,攻向徐如林,徐如林丝毫不惧,横枪接过,招式之中不落下风,眼看曺伯寺也拍马而来,城上鼓声早止,传来一阵鸣金声,徐如林眉头不经一皱,挥起手中长枪,荡开阵脚,拍马往关里逃去,而反军哪里肯舍,曺伯寺大手一挥,下令攻城!
只见远处旋起一阵黑云,于楷正立阵中,挥剑起法。霎时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云中环绕而出,只见于楷口中念念有词,反军又如之前遭遇时一般,如同鬼神附体,听得一声令下,永平贼众排山倒海的往关上冲来;李理何时见过如此阵势,连忙下令闭门!看着被拦住关外的徐如林,曹伯寺有些犹豫起来,来此之前,少保对自己是有过交代的,让自己需留得此人性命,思虑再三,曹伯寺呼过传令,下令道“下去告诉众将士,不得放箭伤了那人,尽量生擒,若能擒得此人,赏银五百两,赐良田两百亩。”
“如林将军尚在城下。”刀棣手扶腰间佩刀,斜目而视道“李大人却在此刻大闭城门,是作何打算!?”此时城上,徐如林帐下刀棣,刀扬等人已是纷纷从各自防区赶来,而李理失利之后本就有些气急,他可能有些畏惧城下贼军,但对于关内守将可是丝毫不惧,见刀棣此时竟是如此放肆,勃然大怒道“刀棣!徐如林且只是个小小的参军,你更不过不过是他手下小小的一个偏将,敢在这放肆,你是要造反吗!”说着,抬手呼道“来人,给我拖下去!”只见李理身边两名兵卒走向刀棣,欲把他拿下,不想刀棣也抬起手手来“弟兄们!”随着他一声高喊,只见城上的弓箭手纷纷调转箭头,直指李理等人,而城上的守城士卒也纷纷扬起戈矛对向李理。
刀棣此刻抽刀在手,指着李理喝到“你虽为主将,但你别忘了,你此番前来,除了你此刻尚在城北的那一营人马外,其他的可都是我们的兵,你陷阵前大将于如此境地,就不怕在下取了你首级,献城降敌么!”说着,话风一转,戏谑的说道“敢问大人,如林将军且只是您帐下一个参军,在下更是小小的一员偏将,这么和你说话可是有些放肆了?”
李理此时脸色早已一变,心下懊悔不已,原本想借贼军锉了徐如林等人的锐气,不想此番城上的全是他们所携而来的新军,虽然心中懊恼不甘,但口中却是连忙改口“不,不,三军将帅,本就一家,将军不必与本将拘礼,况且刀将军说的在理,此番是本将军疏忽了。”
刀棣不等他说完,便不耐烦的说道“那敢问将军大人,我们是否开门啊!?”
李理连忙答道“开...开门,开门!”
见城上的情势稍好,藏身于一侧城梯之上的杨慕容长舒口气,一挥手,手下兵马跟着他朝防区走去。
......
徐如林此时背靠护城河,被贼军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起来,却是不急于杀他,只是轮番消耗着他的精力,想必是要擒下自己邀功,想到这里徐如林不经心下一凉,望向人潮外,贼军的箭失飞射,打得城头石屑迸飞,随后而至的反贼士卒更是迎头冲上,有的贼兵身中数失,却似乎不觉疼痛一般,只是朝着城池攻来,徐如林心中更是慌乱了起来,正想是不是要突入敌阵,若是讨得便宜,李理难说还会开关出兵。
正思量间,只听城上突然战鼓轰鸣,“乱臣贼子,祸国殃民!众将随我杀贼啊!”关门轰然而开,杨慕容一马当先,刀棣及其弟刀扬二将列其左右,五百凤山兵马鱼贯而出,随后的则是徐如林的八百精骑。
贼兵本就未有防备,此时被杨慕容这突然一撞,竟还真被撕开一个缺口,而徐如林也趁势冲阵而出,与杨慕容等人会合在了一起!
见徐如林安然无恙,杨慕容感慨道:“早就闻说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一见,果然真英雄也!我杨慕容诚不及矣!”
徐如林匆匆一拱手道:“杨将军过奖了,将军不惜以身犯险來救如林,如此高义才乃可称真英雄!我看贼军尚未变阵,将军若信得过如林,请与如林一同往西,定可破敌!”
两人明显想到一起了,杨慕容笑道“将军之意,我也猜到一二,此时骑军正备有火油弹数枚”,徐如林显然没想到杨慕容会有此准备,先是有些惊讶,随后朝他歉意一笑,朝着白衣骑队列里喊道“随我走!”
“玉面蛇夏侯铿在!”
“开路刀陈简在!”
“风里走郭钰在!”
“刘鹏在!”
随着这一声声呼和,只见这些刚才还在队列最后的白衣骑手们拍马跟上,徐如林在前,杨慕容,刀棣,刀扬三将在后,随后的便是八百精骑,稍一接阵,徐如林便倚仗反贼不敢伤自己,亲自突阵,身后骑手们就势冲破长牌手,手中火油弹朝着乱军一通乱仍,随后火折子一扔,一时火焰冲天,贼众也慌了起来,西边正是此时流型阵的死穴,眼看徐如林正往其中冲阵,曹伯寺暗叹口气,若是城中李理也乘势发难,便是有些不妙了,对着身边传令阵阵吩咐,只见反军连连变阵,使得缺口越来越少,反倒有些要将这些乘虚而入的骑手合围之势,看势如此,徐如林也是挥手收兵,悻悻率军望关上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