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落下那人的剑看上去单薄,剑势却是不弱,只见他一个跨步,抬手一挑,竟是将马勇横劈而来的金背砍刀都挑开了,似乎力量太大,反倒把马勇挡到了一边,险些连刀都脱手而出,身形不停,向前又是一脚,踢得跟上来的那个护卫一声哀嚎,捂着腹部跪倒在地,右手不停,一个反手将剑旋转了起来,将另一侧抢攻上来的那柄长刀撞的火星迸飞,而使长刀的王渔海的那个护卫领头也是被撞的倒退了两步,双手紧紧握的住了长刀,才不至于让长刀脱手,接着他踏上踢倒那人的背部,一跃而起,一剑直劈张昭民,徐如林见势也不敢硬接,连忙把张昭民一推,自己也闪到了一边,只见剑势落地,瞬间在地上劈出了一道间隙,徐如林见此,面色一变,连忙将张昭民扶起来,向着身边喊道“刀棣,杨慕容,李启明。”
“大人,有什么您说,就是小的这,这会有点腾不开手脚。”刀棣挡开了一刀后回道,杨慕容也是陷入苦战,趁着刀扬上来帮忙,勉力回道“大人,这帮北镇司的人不好对付啊,我这边也吃紧。”徐如林扫视了一眼,只见王渔海的那些护卫倒下了一大半,商人们纷纷退到了内厅的一角,马勇也退了下来,和剩下的几个护卫守在那里,自己带来的杨慕容,刀棣,刀扬,成邓旭等几个人已经和他们战作一团了,甚至连林翰海都提着把剑出手了,和一个穿官服的打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唯有后面进门的李启明此时还能腾出手来,他踢倒一个黑衣人后,背对着徐如林喊道“大人有何吩咐。”
徐如林见领头那人又攻上来了,顾不得多想,把张昭民往后一推,喊道“你护住这些掌柜杀出去,到外面发信号给端木,让他们赶快过来。”说完,眼看来不及出剑了,他连着剑鞘一同举了起来,准备硬挡这个北镇司领头的这一剑,因为这个人一开始就是朝着张昭民去的,要是自己躲开了,让他从容过去,那张昭民必死无疑,此时只好硬接了。
只见那人一剑就把徐如林手里的剑劈成了两段,剑鞘都被这剑气劈的粉碎,徐如林也被震的跌坐在地,看到对手倒地,那人闲庭信步的走上前去,徐如林在地上勉强的倒退着,手被那人的剑气和自己佩剑的碎片所伤,此时完全使不上力,只是瑟瑟抖着,又是一剑挥下,眼看就将结果徐如林的性命了,只见刀扬大喝一声,从背后扑了上来,领头人那人头也没回,似乎不想伤人,收剑侧身,抬脚将刀扬踢了出去,刀扬被踢得滚了几滚,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
踢走刀扬后,那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徐如林?来之前我打听过你,但今日一见,我看你武功平平,刚才说的也没什么好动听的地方,实在是与我们所知的不符啊”说着,他看到了一边被踢倒的刀扬又勉强的要站起来,刀棣,杨慕容等几个人也是拼命的想往这边靠,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笑道“可惜,却是有人肯替你效死啊。”
“北镇司指挥使,人称帝王剑的离西京,百年难得一见的高手,今日得见,也不过如此嘛。”徐如林不甘示弱的回道。
“噢?我倒想听听怎么个不过如此?”离西京饶有兴趣的问道
“帝王剑之所以得名,一半是你手里剑,一半是之前的先人,你的祖上和这些南商会的人一样,当初你祖上离步堂率门众三十余人在当阳门外保得文宗脱身,你手里这柄剑,便是将那三十多把故人的剑和文宗他自己的剑融了之后重铸而成的帝王剑,而当年你祖上为了天下大义,辅佐文宗夺了天下,也因此留在了帝王身边,也就被别人唤作了帝王剑,专替明君诛邪斩佞,当时的北镇司,也是专抓天下贪官污吏。”说到这,徐如林已经看出了那人面色有了变化,他又加了一把火道“可如今呢?如今的北镇司在做什么?你拿的是些什么人?”
可以看出离西京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他的表情变了几次,最后还是压下了怒气,再次笑道“看来你也不是百无一用嘛,张昭民都跑远了,看来我再不赶快追的话,可就难抓到他了。”说着,抬起了剑,而徐如林也是认命的笑了起来,闭眼躺在了地上。
“咳咳咳。”只听一阵咳嗽声传来,又有一人从屋顶之前的那个破洞跳了下来,刚好落在了离西京与徐如林之间,硕大的巨剑把南商会的地砖都砸了个四分五裂,那人紧了紧他的兜袍,只露出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扶起了巨剑,又是一阵咳嗽。
“想不到连封门主请都到了,看来这个人的面子不小啊。”离西京开口道。
“咳咳.....受人之托而已,让离大人您见笑了,不如大人给在下个面子,带着北镇司的兄弟先回去交差如何?咳咳....”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哈哈”那离西京爽朗一笑,却是面露凶光道“数月不见,封门主还是这么爱说笑啊。”话音未落,长剑已是脱鞘而出。
离西京一剑刺出,朝着那人的下盘刺去,被称作封门主的那人扶起巨剑,向右一推,用剑身挡了下来,离西京连忙变招,长剑竖直滑上,封门主则将剑柄一滑,将巨剑一横,用力压下,想压住离西京的剑势,离西京见状收回长剑,向后回撤了两步,调整了片刻,只见他朝着封门主右侧方踏步攻了上来,长剑猛地向前一抽,拍在了封门主的剑上,打得封门主不经倒退了两步,封门主眼中却是意外的出现了一丝期待的感觉“离大人,动怒了啊?是要出手了吗?”
“封门主......还望你行...行个方便,不然.....不然,我和我的兄弟回去交不了差。”离西京断断续续的说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离大人,且不说你我之前的过节,今天若是他被你拿了去,在下也无面目回去啊。”说着,将巨剑抬了起来,一手扶住巨大的剑匣,一手拔着巨剑“离大人,你和我殊途同归,学的都是这种功夫,并且都是练成了的人,现在还会这些的人,真的太少了。”或许是因为对过往的怀念,每次和离西京交手,离门主都会惆怅一番,他说完,猛的将巨剑抽出,巨剑在拔出一半的时候都还是通体乌黑,但就在他拔出的一瞬间,整柄剑变得如玉般透润,而随着剑身的变化,在兜袍遮挡不住的手臂处,开始密密麻麻的浮现出了一行行符印。
“看.....看来,封门主今天是势在必得了。”说完,离西京提剑跃起,从上至下,猛地向封门主劈去,封门主眼看剑至也不格挡,巨剑一抡,自下而上直挥离西京面门而去,离西京看着巨剑挥来,见这剑足有人高,料想必定会先于自己的剑,勉力的侧身一转,剑身横挡,格开了巨剑,借力落地后,离西京长剑挑起一张长椅扔向封门主,封门主抬手打开,长凳顿时粉碎,但离西京并没有停止动作,他一脚跟上,直踢封门主面门,封门主向后小退半步,下盘沉住,用手肘挡了上去,可以看出离西京的力道不轻,封门主的整个手肘都被踢的挨上了面门,连身形都被踢得颤了一颤,但还是被挡了下来,离西京见踢不到面门,立马将另一只脚蹬向封门主膝盖,使出一招“鹤舒翎”反手握住长剑,朝着封门主胸口挥去,剑锋眼看将到,只见封门主迅速抓住了离西京握剑的那只手,离西京发觉不妙,刚想做出动作,封门主右手的巨剑已是拍上了离西京的后背,封门主就势一松手,将离西京抛了出去,离西京仰面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刚才被拍的不轻。
封门主乘势向前,挥着巨剑朝离西京劈去,不想离西京是佯装失手,只见他迅速往边上一躲,在这巨剑落地的瞬间,立马翻身,左脚迅速踩住巨剑,压下了封门主的剑势,忽的一掌直拍封门主胸口,封门主也是连忙松开巨剑,向一侧躲去,避开了这一掌,随后趁剑柄未落,又接起了巨剑,巨剑一转,自下而上直削离西京腋下而去,离西京急忙双脚一踏,踢在封门主身上后向后腾去,再次拉开了距离。
就在他们还僵持之时,又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进门,一声粗鄙的骂声也跟着响起“他妈的,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北镇司的走狗,这些走狗,老子见一个杀一个。”只见一个身形健硕,赤髯如虬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但出人意料的,离西京和封门主看见他都神色大变,离西京见那人出现,连忙退去,一边退一边喊道“走了,所有人走。”说着朝着屋檐上跃去,从屋顶的洞口跃了出去,“大人?”剩下的几个手下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但见离西京走了,也都纷纷退去。
而封门主则是激动的喊了起来“少宗主!终于又让我遇见您了。”
而那赤髯如虬的人却似乎被封门主吓了一跳“玉堂!怎么会是你!?”说着向后退去
“少宗主,不如.....”没等封玉堂说完,那赤髯如虬的人就已经朝着门外逃去了,边走边说道“玉堂,你别想着以前的那些事了,也忘了我这个少宗主吧,我还有要事,现行一步了。”说完,身形一跃,已是跳出了院外,“少宗主!您先别走!玉堂有要事相商啊!您等等啊!”说着,封玉堂甚至都忘了捉徐如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