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汇聚而生，空气中有青气弥散，此刻，就是站在阵外，江凡都能感觉到阵中的灵气是阵外十倍不止。
“这只是九品灵石布下的聚灵阵，若是有六品灵石，亦或者五品灵石，就这一道聚灵阵足以给人易筋伐髓，凝练气血了，若是有那等灵石，舅父和丫头的病，不需药石就能康复如初。”
尽管这道聚灵阵能聚四方天地灵气，但江凡如今对其并不满意。
九品灵石布下的聚灵阵终究是弱了些，用了整整一箱灵石布下的聚灵阵，放在仙界依旧只是“不入流”的级别。
灵石细分来，有一到九品之分。
若是大致划分，就是下品、中品、上品，九品灵石乃是下品中的下品，如今这九品灵石布下的聚灵阵，若是放在仙界，根本不配称之为聚灵阵。
“罢了，聊胜于无……，待我修为恢复到先天圆满境界，前去龙渊将那大梁王城灵脉取来，到时，再布下一道真正的聚灵阵便是了，希望龙渊城的那条灵脉不要让我失望……”
开口间，江凡踏步入了阵中。
这次南下之行，他为的不过是将他的母亲安葬于此，这事办完之后，他就该离开临江郡了。
当日，在南江城时，他从姬太傅手中得到了四块“镇魂石”，那时，他便确定了大梁王都龙渊城有一条灵脉。九品灵石不堪重用，他需要更稀有的灵石，而位于大梁龙渊的那条灵脉，或许会是八品灵脉，甚至会是七品灵脉也说不定。
龙渊之行，势在必行。
布下聚灵阵，江凡准备回屋，这会，阿离和姚灵儿却是先他一步从屋中出来了。
“嗯？出什么事了？”见二人，江凡问道。
“舅父和囡囡已经睡下了，我们要在屋内，可他不让……”
阿离低着头，应了一声。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去休息吧……，今晚你们两人去东厢休息……”
江凡指了指左侧的那一栋屋子。
余川和丫头住在正中的那一栋屋子，而左、右亦是各有一栋，不过实际上只有左侧的那一栋屋子能住人，右侧的屋子实际上一半是堆砌杂物的地方，一半是厨房。
“师尊，我还不困……”
姚灵儿不过才认识江凡一天而已，她却是以为这是江凡在考验她，她忙是摆手道。
“不困？”江凡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安安心心去休息吧……，明天早起，开始修行……”
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和姚灵儿一样，此刻，江凡却是猜到了姚灵儿心中所想。终究，终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而已，他暗暗在心中念道。
“当真！”
姚灵儿面色一喜，原本她紧绷着的神经此刻放松下来，她开口间，便是不知觉的打起了“哈欠”，这会，她忙是用一只手捂在了嘴前。
“自然当真！”
“阿离，你也一样，从明天开始，你也可以随我修行……”江凡望向阿离道。
“是，公子！”
阿离兴奋的应了声。
“嗯？”
江凡拉着长长的语调，脸露些许不悦。
“哦，是……，师尊！”
阿离支吾了一声。
“好了，去吧！”
江凡摆了摆手。
……
夜幕渐深，如今除了江凡外，余家村上下皆已是沉沉睡下了。
四下万籁俱静，江凡站在院中，抬头望天，似有心事，如今，从仙界重生到玄界已有大半月光景了，这大半个月，他从一介凡人修行到了先天后期，按理说，这修行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的他比起前世，是有多么的弱小。
要知道，在凡人的世界中，修士不是武者能比拟的，修士是仙，是神。
前世，江凡在先天境时，拥有一整套初级攻杀剑阵，更是拥有数十卷符箓，更有灵兽、法器数件，而今同样是先天境，他却是没有半张剑阵，半件法器、半卷符箓。若是如今的他对上前世的自己，最多，他最多能抵挡三招，三招之后必死无疑。
“如今，我虽来到了玄界，但冥冥之中，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天、这地依旧是仙界的一部分……”
“我有种感觉，只要我渡过仙人天劫，来日，我必能重回仙界故土……，到那时，我要面对的就不是这群玄界的土著了，我要面对的会是和我一样的真仙修士，到那时，我根本不可能靠着玄界的底蕴对抗仙界真仙。”
“今生，就是在玄界，我也必须走正统仙修之路，法器、符箓、灵兽、灵石……，只有仙道才能对抗仙道，唯我仙道，旁门左道，绝不可取！”
江凡喃喃而语，眼神逐渐清晰。
在来到玄界之后，他败南江城城卫军统领，杀武三生，斩王庭军，这一一件事已然是让他失了道心，他前世只是半圣，终究不是圣人，只有圣人才能拥有万劫不坠的道心。
何谓道心？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便是道心。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便是道心。
“吾辈修士，逆天而行，但求长生不死”，便是道心。
前世，“求仙问道”这四字，是江凡踏入仙道修行之时立下的道心，而正是因为他拥有着这无上的道心，他才能历经无数劫难，成就天道尊，仙界第一人。
仙！
江凡求得乃是仙，求得乃是仙道。
重生玄界，江凡如今走的根本不是仙道之路，他在南江城斩南江城卫军大统领用的是武道手段，在血河宗杀武三生用的依旧是武道手段，在云江大桥上动用的依旧是武道手段。
武者再厉害，终究只是武者！
前世江凡在仙界亦是遇上过“绝世武尊”，那等武道修士，虽前期同境无敌，但到了真仙、道尊、圣人三境，武道就根本不是正统仙道修士的对手了，仙道修行越往后，武道的路便是越窄。
江凡前世修行的乃是正统仙道，不谈他道尊境时，就是在真仙境，他只要一个念头，便足以镇压和他相同境界的武尊。
武道不可取！
若今生，他以武入道，那么重回仙界之后，他绝不可能再一次成就道尊境了，更不提仙道圣人境界。
“自今日起，我必须开始修行仙道秘术、修行正统的仙法了，从今日起，我必须开始炼制属于自己的剑阵、法器、符箓、丹药了。自今日起，玄界的一切绝不再取半分，从今日起，天刀图、血饮天刀，我不再动用一次。”
“就是重生玄界，我亦是不该失了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