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乡长,您醒了?”一个一身白色护士服,却露出两个红领章的小女兵,附身在胡杨林的脸面上方,笑容可掬地问候。
我靠!这地狱里还有天朝的女兵?这是胡杨林的第一个念头。
不、不对!貌似这么宽阔明亮甚至可以说是奢华的病房,到处布满鲜花,又有明眸晧齿的女兵伺候,怎么可能是地狱?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想变成鬼的念头,是奢望了......
胡杨林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变成鬼,而是又活过来了。先前之所以不能动弹,或者是撞车的后遗症,也许是被打了麻药的结果。总之,自己没有变成其实挺可爱的小鬼还活着。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乡长,我是......”
“首长,呼延乡长醒了,您快来看看!”小女兵护士,根本不容胡杨林说话,便冲着套间外会客厅欢喜地喊叫。胡杨林住的是肃州大军区的特级病房,跟五星级宾馆有得一拼。
一个中年男子,应声进来,挥手请小女兵护士出去,并把套间的门关好,这才快步上前,一脸亲人的模样,欢笑道:“呼延乡长,你醒了?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尽管告诉我。千万不要客气!我是你家老爷子的秘书向南天,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话说到这里,向南天附身到胡杨林的耳边,一脸自己人地笑道:“偷偷抽烟也没问题!”
“向秘书是吧?我想您是搞错了。呼延林是我朋友,我叫胡杨林,不是你说的呼延林。”胡杨林急忙解释:“我不知道您为啥要把我认做呼延林,但如果您是呼延的家人的话,还请您查明真相还呼延一个公道!如果您不是呼延的亲人,也不要企图以假乱真蒙混过关!”
胡杨林是谁,形意拳王的关门弟子!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二十五岁的年龄,便一手缔造了身家亿万商业帝国的人!加上他与生俱来的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自称什么老爷子秘书的家伙,不是没有认清他是谁,而是想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尽管不知道这家伙为何要这么干,但并不妨碍胡杨林的思维,更不可能让他阴谋得逞。
“呼延乡长,你出了车祸,脑子受到严重的创伤,有些不可思议的稀里糊涂的记忆和念头,不足为奇!肃州军区和燕京303医院的权威专家说了,无论你有什么想法和念头,都属于是脑震荡的后遗症。过段时间之后,便会好了,对你的工作和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念头或者记忆,都没有关系,也都不是问题。你只要记住一点,你叫呼延林,是肃州省无泉县无井乡的乡长,就足够了,你明白吗?”
向南天双目炯炯有神,严肃地盯住胡杨林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庄重地告诉他:“你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不会长期受到脑震荡的干扰。你应该明白,也会明白,也能明白,你是呼延林,是无井乡的乡长,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你明白了吗?你应该明白,也定会明白!”
轰隆,一道炸雷,在胡杨林的脑海中炸响。他听明白了,呼延林乡长死了!并且,再也不会被人提起,自己从今往后就是呼延林了。而且,必须是呼延林,而不能是胡杨林。
这也太扯了吧?!
这个向南天是什么人?是呼延林的对头吗?他说的老爷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以假乱真瞒天过海,让自己冒充呼延林?难道说,呼延林真的像他喝醉酒之后说的那样,有什么神秘的大背景,是他的对手头痛或招惹不起的,想通过自己的假冒从而蒙混过关?
真要是如此的话,这个坑也太大了!
要说起来,反正自己现在是遁世,冒充个乡长玩玩,还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曾几何时,自己去服装厂应聘厂长,因为暗箱操作落选,想当个车间主任都做不到。真要是冒充个乡长玩一把,把一个乡搞富裕了,或者真的能为自己曾经的梦想,增添一笔精彩亮色。
不过,一旦暴露了,或者呼延家的人识破了自己,等待自己的大概就是灭顶之灾!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什么拳王的关门弟子,亿万富翁等等背景,都是秋风中的落叶......
可若是不按照向南天他们的安排去做,自己会不会被一针下去,真的得了脑震荡,甚至变成了植物人?胡杨林尽管是函授大学的文凭,却真的是饱读史书。深知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儿,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悄无声息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向秘书,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我必须是呼延林?”胡杨林目光如电声冷如冰地问。
向南天不为所动,淡笑着却目光坚定地点头:“不是你必须是呼延林,而是你就是呼延林,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你怎么理解,或者有什么想法,反正事实上你就是呼延林!”
“那好吧,我可以是呼延林。但我身为呼延林的父母,还有老婆孩子亲朋故旧,我怎么面对?”胡杨林冷笑问道:“此外,我可不想再遇到车祸。我的人身安全,又怎么说?
“你父母在那场动荡中含冤而死,你老婆离婚了,没有孩子,你也没有兄弟姐妹。除去我这个爷爷外,就是还有三个伯父,两个姑母。你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往来......至于亲朋故旧,你遇到车祸了嘛,有点脑震荡后遗症,可以有选择地遗忘嘛!还有人身安全,有我老头子出面,哼!想来没有几个不怕死的......至于背地里小小不然的阴谋,也难不住你这个第八代形意王的关门弟子吧?”门开,呼延擎天挥舞着手杖进来,有点玩味地淡笑。
“嗨......您是......原来是您老人家......”胡杨林愣了一下,骤然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挣扎着坐起来欢笑道:“您老早露面,我不就不害怕陷害,早答应装孙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