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爹......爹是什么玩意儿，是爸爸吗？”小孩子眨着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母亲问。
噗哧一声，秦关月喷笑。用力抚摸了儿子头一下，似乎是在给予奖励。认为儿子的话给力！
爹是啥玩意？你爹他就不是个玩意儿！他学陈世美哩，当面不认咱们娘们。确实是应该骂他。
当然了，上述的话只能是秦关月的心理活动，眼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宣之于口。
“咯咯，你爹他就不是个东西！爹就是爸，他是你爸爸！”肖小白乐不可支，却又愤愤不平地插嘴。那神情，似乎能趁机骂胡杨林一顿，极其解气。可又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法诉说。
“我靠......难道真是我儿子......这可能吗......没错，肯定是！她当初不就让自己给她个孩子......”
轰隆隆的炸雷，在胡杨林头顶爆发。震得他是头晕目眩，急忙扶住身边的桌子，免于跌坐在地。
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幸福来得是不是太突然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儿子了，儿子......
“呵呵，这孩子是在朔州有的。按照朔州的风俗习惯，孩子管大伯叫大爹，叔叔叫小爹。”秦关月眼见胡杨林快要失控，忙笑容可掬、侃侃而谈地解释道：“胡乡长看起来比我年龄要小，论起来，就是我儿子的小爹了。林林，叫小爹。你小爹帮助了我们，应该感谢他。过去，谢谢你小爹！”
“林林......孩子名叫林林，果然是我儿子！”胡杨林又是一个踉呛，险些栽倒。眼前一阵发黑。
“小爹您好！我叫秦小林，谢谢你帮助我们！”秦小林跳下凳子，上前鞠躬道谢，礼貌十足。
“什么小爹大爸的，搞什么搞，这孩子分明就是他儿子。长得一个模样，都不用鉴定。这女人是咋回事，怎么只是虚晃一枪，到了关键时，玩起掩耳盗铃了？”肖小白翻着大白眼，暗暗嘀咕。
“林林......小林......”胡杨林手足无措，腔调怪异，神色犹如万花筒，表情丰富而精彩，却又有点面瘫或者便秘一般，抽搐斜歪。尴尬得无法形容。他想从口袋里摸出点什么，给孩子做见面礼。
可刚刚一摸索，便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兜儿比脸还干净，打个倒立都掉不出一分钱。仅有的五十块钱，方才还给林丽了，让她用于为肖小白她们备饭。时下，他是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
“好孩子......”胡杨林摸不出见面礼，干脆不摸了。上前抱起秦小林，狠狠地亲了起来。
“我靠！这也能行？说好的见面礼呢......”肖小白满眼的鄙视，满腹的不满，愣是无法宣泄。
秦关月也是一阵头晕目眩犯迷糊，不由地热泪盈眶。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就是父子连心吗？
自己儿子的禀性，秦关月最清楚了。外人别说亲他，抱他一下都比杀他还难受，拼命挣扎反抗。眼下这是怎么了？儿子不但没有反对胡杨林的亲吻，反而在抚摸他的脸，发自内心地享受他的亲吻。
这是血脉的力量吗？太奇妙了！
秦关月差点冲上去，加入拥抱。享受那神奇的血肉亲情！可她却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脚步，用尽全力，把汹涌而出的泪水咽下。颤抖着看着儿子和他，充满激情地亲热。
“小爹，呵呵呵，小爹，呵呵，这名字真好玩......”秦小林天真无邪地欢笑着，右手搂着胡杨林的脖子，左手抚摸他铁青色的扎人的胡须，逮着最心爱的玩偶一般，仔细把玩打量。
胡杨林心潮澎湃，酸甜苦辣涌上心头，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想哭，却又不能哭。他甚至想立马抛开伪装与儿子相认，然后带着秦关月和儿子，远走高飞。什么承诺、无井乡，见鬼去吧......
可他却不能这么做。不是他做不到，而是秦关月做不到。她离不开她的事业，摆脱不了父母亲情，更不愿意伤害一个再也经不起伤害的功臣。种种感情，就是一条条锁链，牢牢地把她锁死。
“呼延乡长，这孩子长得跟你可真像！”肖小白不自觉有点酸溜溜地来了一句。
“是吗？那可太好了！要不是素昧平生，怕人家孩子嫌弃，我就认他做儿子，省得自己再费尽巴力地生了。”胡杨林稳定心神，嘻嘻笑着，冲秦关月透露信息：“本人复姓呼延，单名一个林字。暂且为本乡的副乡长代理乡长。请问您贵姓？在哪里工作？”
“我妈妈叫秦关月，是九泉发射*的。”秦小林急不可耐地帮妈妈回答：“小爹，你说妈妈牛不牛？”
胡杨林连连点头，真心实意地笑道：“牛，真牛！你要跟妈妈好好学，将来也发射*！”
“我才不学发射*呢。我要去卖茶叶蛋！”秦小林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他们都说，搞*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卖茶叶蛋，比搞*还牛！我决定长大了，去卖茶叶蛋！”
“我......”胡杨林生生把靠字咽下，哭笑不得地看着秦小林，一时无言以对。
秦关月同肖小白，也是啼笑皆非。尴尬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这孩子，哪听来的这些胡话？”秦关月哭笑不得地斥责：“以后别乱说话，看让人笑话！”
“秦同志，你们一行几个人？说一下，我好让人安排吃饭和住宿。”胡杨林急忙岔开话题。
“两个警卫，一个司机。麻烦呼延乡长了。”秦关月也一本正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肖小白两只利剑一般的美目，泛起迷茫的光。她有点搞不懂了，秦关月与胡杨林，到底认识不认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从秦关月开始让儿子叫爹的那一幕来看，真有点亲子相认的感觉。可绕来绕去的，又变成陌生人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们太狐狸了......
肖小白作为特殊的军人，敏感性是极强的。可这会儿，真有点被胡杨林和秦关月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