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就不穿吧,何必因为那些所谓的没有,逼着自己去穿些奇怪着装,我左思右想后,宁愿选择待在自己屋里,候着兰月就范,把自己的衣装拿来给我,也绝不穿女装。
到了晚宴时辰,兰月命人唤我去前殿一同用晚膳,被我婉拒了。随后,他命自己身边的得力婢女给我备了一份饭菜,送到我房里。当我对送饭来的丫头问起兰月府的一些事时,那丫头的眼中,马上盈满了泪水,又委屈又伤心的样子,我扶额,暗自叹了口气,忍不住开了口对她问道:
“饭菜很可口,是姑娘做的吗?”我故意撇开话题,一边吃着食盒里的饭菜,一边连声笑吟吟的夸赞起食盒里的饭菜,就想叫那丫头听了,心情会好转些。
“姑娘,饭菜可不是奴婢做的,怕姑娘错夸了奴婢,奴婢不得不对姑娘坦白。”
我听着这话,有些尴尬,本想拍马屁来着,看来马屁没给我拍响,倒弄得自己一脸尴尬。
“哦,不是姑娘做的……那么……莫不是你家大人做的?”
我一脸不好意思的嚼着嘴里的饭菜,咽下后,这才大胆猜测说着。
那丫头忽然对我微微一笑,然后点了下头。下一秒,南院处便传来一阵琵琶乐声,我蹙耳往外靠了靠,声音似乎有些小,听得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儿,那琵琶声就停了下来。
那丫头好像知道我在听什么,就嘟噜起嘴,在我耳边调侃道:
“姑娘,琵琶好听吗?”我顿时被噎的无话可说。
“姑娘……长安城中,唯有我家大人弹得一手好琵琶,姑娘要是爱听,不妨明天叫公子教你啊!”
不等我回过神,那丫头又在旁唠叨起来。
“小丫头,你可别乱说话,仔细瞧清楚些,我堂堂七尺大丈夫,哪里是你口中的姑娘,看到没,我手上可没你姑娘家印着的朱砂痣。”
我听到那丫头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思,忽然很冲动的开了口,想要解释些什么,便随手撸起袖子给她看我的手臂……
偏偏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肩膀一松,眼前一黑,等再次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又愣住了!
那丫头也同样撸起自己的袖子,给我看她的手臂,同样没有朱砂痣。
正当我陷入两难时,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走进卧屋里,就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小公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丫头唤少年为“小公子”,莫不是这兰月为羊舍氏独子的事是假的,他还有弟弟?
我瞧着少年进来也是吃了一惊,完全在毫无反应之下,就觉得自己的腰肢被人一带,整个人都栽进了他的怀里。
闻着他身上的桂花香味,我忽然觉得有些呛人,便随即打了一个喷嚏。
我不知道,这是十四岁大的少年忽然出现在这里,又忽然搂住了自己的腰,是要表达什么?
我抬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尴尬的拍了拍自己褶皱了的衣裙,问道:
“敢问小公子可是兰月大人的胞弟?”
少年则冷冷的开口,然后对我不客气的反问道:
“怎么,新嫂子对我很好奇吗?”
我一脸无奈的瞪了少年一眼,再次说:
“我叫慕容慕婼姜,是皇上身边的内臣,敢问小公子是该如何称呼?”
老套路,还是先问清楚姓名,之后再来探究他是不是兰月的家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别乱想,兰月哥哥他不过就是收留我几日罢了,我与他可不是什么亲兄弟,羊舍氏可是京中贵胄,不是平常人能够高攀的!”
闻着少年的话,见我脸上神情一沉,那丫头的眸子一转,立马讨好的回答我的问题。
而那少年,还是孤傲的站在一边,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姑娘,小公子生来没有什么身世,是我家大人收留他在府上不假,没让他跟着落入羊舍族谱,也是族长立下的规矩,我家大人给他取名叫小舞,还让府中下人都称呼他为小公子,姑娘还不知,我家老祖宗可喜欢小公子了,有时,老祖宗神志不清,还经常将小公子唤作我家大人呢。”
有些话说出来,也是叫人着实难受,那丫头话刚落,眼眶就红润起来,小舞不耐烦的斜视那多嘴的丫头几眼,斥责道:
“谁叫你多嘴的,兰月哥哥的祖母也是你能议论的,神志不清,是在说你自己吧,你这丫头是昏了头了,啥事都往外说。”
那丫头被骂得低头不敢顶嘴,我却刻意压低声音制止小舞。
“我与兰月大人也是管鲍之交,无话不谈,小舞公子实在没有必要说些恶言来伤人。”
想想,要是再不想办法脱身,那可真得让这未成年的小屁孩给缠上了。我话刚落,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就拉着那丫头溜出屋外了,出了东院,我在那丫头的引领下去了南院兰月的住所,到门口时,才想起问那丫头的名字。
“姑娘唤我献蓉就好。”
说罢,献蓉对我行过手拜礼后,就退下了,我独自敲了两下兰月房门,他将门打开,一脸纳闷的看着我,想来定是觉得我住不惯他的府邸,来找他消遣的。
我随他进屋后,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看书,见我一脸忐忑不安,就对我说:
“姜大人,可会下棋?”
“下棋,不会。”
这平时在宫中,慕容冲也不曾自己面前下过棋,我又怎么会知道下棋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兰月又问:
“那可会奏乐?”
“奏乐,这我也不会。”
自我入宫以来,慕容冲就不曾在我面前听过什么人奏乐,就连跳舞,也是他自跳自乐,我就在旁跟个白痴一样看着,啥也不懂,啥也不会。
本以为兰月还要继续问些我不会的东西,没想到他却改了娱乐走向,关心起朝中大事。
“自古定大事者,不过一二臣而已,如今众说纷纭,只能蛊惑人心,唯有你来帮皇上决定此事。”
听了兰月的话,我轻叹了口气,回应道:
“如今长安陷入三难:天道不顺,此其一;长安自身无灾难,此其二;皇上当政处于被动,前朝燕北将士疲乏,百姓怀有畏敌之心,此其三。群臣竟无一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及抗敌之事,视为忠臣,忠臣是什么,就是看着国破家亡,置之不理,甘于为奴,这就是忠吗!”
兰月听完我的话,嘴角微向上扬,回道:
“北魏有强兵百万,资财兵器堆积如山,皇上的姑姑慕容氏为代国昭成帝拓跋什翼犍的皇后,且,皇上的姑姑慕容氏自小聪明敏捷,沉着宽厚、善于决断,一点也不像皇上这般,优柔寡断。可惜建国二十三年,慕容氏就去世。由她的孙儿拓跋珪即位后,便将她供奉于太庙配祭。”
“可皇上为何对我有所不同?”
我很疑惑,对于慕容冲的忽冷忽热。
“秦王苻坚先前很是喜爱在城中养些鲜卑人、羌人、羯人,故才让他们布满京师,这些人对我氐人有着深仇大恨,你说他们能不把秦王给擒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