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实施新策
一觉醒来，老太太感觉浑身上下好不轻松自如。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什么痛苦不痛苦，什么快乐不快乐，只要不去想，它就不存在了，岂不快哉！然而反过来又一琢磨，一个人的大脑如果只是一片空白，还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幸福的事，还是一件悲哀的事呢？这会儿连老太太也说不上来了。由此老太太坐在炕上，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娘，你没事吧？我看你刚才睡着了，没敢喊你。”韩多说道。
“没喊就对了，你想喊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总想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多看看你儿子，多看看你媳妇吧！对了！丽丽在她姥姥家那待得怎么样？”
“别提了！别看是个女孩，和冬儿小时候一样淘气，过一阵子就该回来了，你还得帮忙照看，不过，你不用太费力，做总指挥就行，是想让张嫂和她女儿带，主要是想培养培养张嫂的女儿——雪洁，想让雪洁专门负责带丽丽。”
“啊！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以后我孙女就有了专职的小姐姐了，真的挺好。”
“只是，不知你发没发现，我感觉冬儿什么地方有点不太对劲，这孩子很怪，时不时发呆，怔怔的不知合计什么事？”
“他能合计什么事？要是在过去，他也许能想莲子，可如今莲子已是人家的人了，况且莲子的儿子都好几岁了。只是，冬儿……”
“只是什么呀？我们娘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王叔，冬儿一见王叔在院子里扫地，或者做别的什么活，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上前与他争执，与他说道两千两银子一事。”
“说实话，你王叔在这铺子里也没什么正经活，昨儿我还听裁缝铺的人说了，说什么，现在比过去忙多了，每个月还是二两银子，人家老王头，每天拎个扫帚划拉几下，也是二两银子，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又一个说，韩老板对我们已经不错了，前两个月，我们几乎也没干什么正经活，最起码能闲三分之一，人家韩老板并没有给我们扣银子，工钱照拿。你就知足吧！我听到这，心里也犯了嘀咕，我就想，我得跟我的多儿商讨商讨，也好让大家明白，老王头拿的工钱不是他们大伙的银子，而是从我们韩家的收益里拿的，并没有使大家的收益受损。”
“那也好，娘，就让他们知道，有老王头在，他们也没少拿银子，老王头不在，他们也没多拿银子。那就只能有一个办法了，制定一个规章制度，做多少活就有多少银子好了。”韩多说道。
“我看行。”韩多娘即刻表示赞同。
“那么，我们就这样办好了，缝衣裳的，都是明码标价，缝一件袍服多少银子，缝一件衣裳多少银子，其他的小物件，比如背心、披巾、鞋帽等等的，都给它一个明码标价。再就是，谁做的活，写上谁的标号，例如：春香是一号，那么春香缝制的所有的物件，都要在背面标上一号，以此类推……谁得质量出了问题，就由谁负责。娘，你看我这么做行吗？”
“我看挺好的，只是卖布的，是不是也得想个什么办法。”韩多娘说道。
“卖布的就更好办了，卖布的就按销售的总额，一共就俩人，就别分谁多谁少了，一个月就按六十两银子为界限，超过六十两，就是一个月二两半银子，超过七十两，就是一个月三两银子，以此类推。”
“哇！我儿子行啊！还算比较聪明，我看不错。改日，再写下个书面材料，发给每人一份，再就是你得为此事召开个小会儿，得当众把这些条条款款郑重其事地说给大家伙听，也好让他们把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都提出来。”韩多娘说道。
韩多的这项新策，实施一个月后，效果真的不错，缝衣裳的，缝得多的能挣三两银子，缝得少的也能挣二两银子。有一女工，算来算去，也不到二两银子，韩多也给她开了二两银子的工钱。事后，那女工找到韩多说道：
“韩老板，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我没事的，我知道我做活慢，但我会尽力的。”
“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事，你做活慢，但你的做工好，慢慢你会更好的，我相信你。”
韩多的几句话，说得那女工竟是感动得滴下了几颗泪珠，她又说道：
“难得韩老板能如此的理解我，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
又过了一段时日，韩多的女儿回来了，小丫头比过去在家時壮实多了，走路也稳定多了。一进家门，路路便把女儿引见到张嫂和她的女儿张雪洁的面前说道：
“我女儿以后就劳烦你们娘俩多费心了。丽丽，这是张姑姑，叫姑姑。”
丽丽刚会冒话，说话不是太清楚，便是“猪猪猪（姑姑姑）。”地叫着。接下来，路路又指着张雪洁说：“这位是你雪洁姐姐，叫姐姐。”丽丽又开始喊：“爷爷爷（姐姐姐）。”丽丽一声声喊着，喊得大伙都笑了。
“好了！小丫头刚刚学会说话，口齿不清，你们都别见怪，慢慢引导，随着年纪的增长就好了。”路路说道。
丽丽刚从姥姥家回来，这又换了一个环境，小家伙今儿明显得感到不对劲了，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咬咬咬（姥姥姥）。”地叫着，雪洁抱她，她用小手推开，韩多娘过来了，她却张着小手喊：“抱抱抱！”看来血浓于水，连小娃娃也是如此啊！
“来！奶奶抱，丽丽，奶奶抱啊！奶奶就快抱不动了。以后哇！你就跟着雪洁姐姐玩了，”
韩多娘说着，让雪洁拉着丽丽的一只手，她自己拉着丽丽的另一只手，三个人一同来到院子里，韩多娘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俩，也没用多长时间，丽丽与雪洁就混得很熟了。小丫头屁颠屁颠地跟在雪洁姐姐身后，没完没了地跑着玩着疯着乐着。韩多娘看得好开心，一孙子一孙女就这么在老太太面前晃来晃去的，老太太高兴啊！心里寻思，这也不知是我老太太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次日清晨，春香过来得有些晚了，一进门，便听见有小孩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就不由自主地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原来是小丽丽从她的姥姥家回来了，小家伙也有小半年未见着了，今日一见，竟觉得长大了许多。
“丽丽！丽丽！来！过来，阿姨抱抱。”春香伸出双手，笑吟吟地喊着丽丽。而小孩子是很健忘的，她愣愣地看着春香，但并不走过去。
“好了！大娘，我得急着去做活，改日得闲，再与丽丽玩。对了，大娘，韩大哥得什么时候回来？”
“啊！快了！每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是这个时候回来了。”
“啊！那我就坐下等他一会儿。”春香说着，还未等坐下，外面传来了“踏踏踏”的马蹄声，春香立马出去了。
“韩大哥，你回来了，我想跟你请个假，大约半个月左右。”春香笑着说道。
“什么事呀？该不是要结婚吧！都多大了，小刚又是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你也该知足了。”韩多说道。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优秀不优秀，永远都不是第一位的。这个你是知道的。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和他结婚。”春香说道。
“这就对了吗！我衷心地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得到场啊！”
“我们不举行什么结婚仪式了，我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喧哗热闹的场合，我和小刚商讨好了，我们要到临安旅行结婚。”
“难不成你们这次就是去临安结婚，这可太好了！”韩多说着，竟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春香的肩膀，也许是用力用得过了，春香竟“哎呀！哎呀！”叫了起来。
“你都给人家拍疼了，你可算盼到我结婚了，这回你的心儿倒是平静了；安稳了；放下了。是不是韩大哥？”
“别再耍贫嘴了，结了婚就是个大人了。记着，你永远是我妹妹，是亲妹妹。你说我亲妹妹结婚了，做哥哥的理所应当得送妹子一份贺礼祝福，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两年之前，我就早已包好了一份红包等着呢！你等我一会儿啊！再不，你就跟我进屋看着啊！”
韩多把春香领到了屋子里，春香一下子从后腰把韩多紧紧地抱住了说道：
“我永远忘不了我的你，我的好哥哥，你也不许忘记我。”
“松开！快松开！别闹了……”韩多说着轻轻推开了她，一手掀开柜子一手伸进柜子底下，即刻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红布包好的红包包递给了春香说道：
“这里面是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哥哥不会买什么东西，只能送你这个了，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好了，今儿你就别做什么活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
“那我就真的走了啊！”春香说道。
“没参加着你的婚礼，我心里真是不舒服。”韩多说道。
“怎么会不舒服呢？我根本也没举行婚礼。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结婚的人，也是第一个送我礼物的人，我会珍藏一辈子的。那我走了啊！”
这回春香是真的走了。韩多望着春香的背影渐渐地远去了，他的心儿不由得滋生出一种隐隐的酸楚和无奈。爱上一个人很难，忘记一个人更难。只有切身体会的人才能品尝出其中的滋味是何等的苦涩和不甘。然而，偏偏在这时，春香走到不远处，不觉得回头往丝绸庄这边遥望着。韩多看见了春香在驻足而望，便立马转身进屋，心里暗自寻思，别再扰乱她的心思了，就让她了无牵挂地走吧！但愿她能做小刚一心一意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