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山妮说:“我要是有办法,还能来找你吗?”
蔡富贵想了想,说:“最好的办法是你赶紧找个人嫁了。”
“你说得轻巧,又不是卖个猪、卖个羊,给钱带走行,那可是一辈子的依靠。”
“那先找个小伙子恋爱呗,那样的话,癞皮狗不会再缠你了。”
“去哪儿找呀?”
“村里不是很多男青年嘛,没有你看的?从里面选一个是了。”
“选你个头啊!”曹山妮撅起了嘴,朝着屋‘门’口望了一眼,小声叽咕一句,“我倒是看你了,你敢吗?”
说完,扭头走人了。
蔡富贵站在院子里,看着曹山妮的背影,心里再次刮起了**辣的风,暗暗自问着:难道曹山妮真的对自己有想法?
不会吧,自己是有‘妇’之夫,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她自己小七八岁呢,怎么会……
这一夜,蔡富贵果然做梦娶媳‘妇’了,新娘是曹山妮,‘洞’房‘花’烛夜,他把新娘抱了婚‘床’,褪光衣服后才知道,她还是个‘女’儿身,兴奋得忘乎所以,猴急着压了去……
第二天醒来,蔡富贵仍沉浸在美梦的幸福之,心里那个甜呀、那个恣呀,甭提了!
那个兴奋劲儿挂在脸,想掩饰都掩饰不掉,为了不引起柳叶梅的主意,他早早起了‘床’,直接奔着北坡去了。
他先到自己家被毁的那块麦地看了看,见地干得已经板结,别说播种了,连镐头刨去,都会叮当一声被弹回来。
看来不下一场透犁雨是没法种了。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信心泄了大半,蔡富贵走到不远处的一片水塘边,一屁股坐下了,对着浑浊的水面喃喃念叨:“这水里面要是有一条神龙好了,帮着下一场雨,让我把草‘药’给种。”
这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悬起,**辣地照着,别说是神龙了,连条泥鳅都不敢‘露’头,他只得怏怏地回了家。
这天夜里,在沉沉的睡梦之,蔡富贵还真看见了一条神龙。
神龙对他说:“你地里已经下雨了,赶明儿去种草‘药’吧。”
蔡富贵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摸’黑赶到了北坡的地里,俯身用手一阵扒拉,泥土果然湿润蓬松,看去足足有一犁多深。
神了!
简直是神了!
难道这水塘里面真的有一条龙?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灵验呢?
但很快,他否定了自己,什么神龙啊,无非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下了一场雨罢了。
但不管怎样,蔡富贵心还是欣喜不已,一路狂奔回了村子,直接去了方光荣家,求他帮忙去种草‘药’。
正在院子里刷牙的范佳爱听到了,回过头来,晃‘荡’着‘胸’前的两团‘肥’‘肉’‘肉’,眉心拧成了麻‘花’,一副见鬼的模样。
“嫂子,你咋这样看我?”
范佳爱喷出口的泡沫,说:“蔡富贵,你想草‘药’?”
蔡富贵点点头,说:“是啊。”
“你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你才进水了呢。”
范佳爱说:“咱村这兔子不拉屎的地茬,还能长出草‘药’来?我看你这是‘逼’着尼姑生孩子,胡来!”
蔡富贵不服气了,嚷道:“‘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等我把草‘药’种出来,卖了好价钱,你知道尼姑能不能生孩子了。”
“小子,要是种不出来呢?”
“种不出来,我……我免费给你打一年工,你看怎么样?”蔡富贵话说得很满。
“好,嫂子把话撂这儿,你要是真能种出来,再卖个好价钱,嫂子让你吃一年‘奶’!”范佳爱泼辣得过了火。
方光荣在一边听不下去了,瞅一眼老婆,说:“熊娘们,你嘴能不能干净点,人家富贵可是个正经人呢。”
范佳爱鼻翼一翘,说:“正经人个屁,还不是一样的货‘色’!”
当着方光荣的面,蔡富贵有些下不来台,冷下脸来说:“嫂子,我怎么不正经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方光荣又转向了蔡富贵,说,“不过吧,你嫂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咱们桃‘花’村祖祖辈辈靠种庄稼过日子,啥时种过草‘药’啊?我看这事还真是有点儿玄。”
“光荣哥你放心好了,有地,有种,能出苗,再说了,头还有专家指导呢,一准行!”
“那好,你乐意种种,一会儿我直接开手扶拖拉机去,也省下刨地的力气了。”方光荣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听光荣哥要开拖拉机过去,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说:“要不这样吧,我付给你油钱。”
范佳爱一边‘插’话道:“油钱不用付了,等你输得口服心服,直接给我打工成了。”
“嫂子你是看不起人,不信等着瞧,我肯定能种出草‘药’来,并且还能换来大把大把的钞票。”蔡富贵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
“那好,嫂子给你留着‘奶’,到时候让你吃个够。”范佳爱说完,咯咯笑个不停,‘胸’前的饭团抖得像是要落下来,‘肉’感十足。
简单吃过早饭,蔡富贵坐在方光荣的手扶拖拉机去了北坡,到了地里一看,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地里的土松软清新,透着湿气,像刚刚犁过一样。
方光荣蹲下来,抓一把土嗅了嗅,说:“这地没必要耕了,我只给耙一耙成了。”
“这怪了,谁干的呢?”蔡富贵满地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蛛丝马迹,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梦的神龙。
方光荣说:“这是沙土地,旱了那么久,逢了一场透犁雨,地温一升来,跟在锅里蒸了差不多,可不这样了嘛。”
蔡富贵点点头,说:“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地里干透了,绷得很紧,遇到雨水膨胀了。”
方光荣没接话,把铁耙挂在拖拉机,在地里忙活了起来。
耙好之后,他们按照种植说明书的步骤,不到两个时辰,两个人把一大包种子播到了地里,然后再用耙子轻轻拉了一遍,算大功告成了。
天时地利人和,这是个好兆头!
蔡富贵异常兴奋,他对着坐在地‘抽’烟的方光荣说:“光荣哥,午请你喝酒。”
“酒不喝了,下午我还有事呢。”
“有啥事?”
“我要去邻村,找那个包工头,问一下进城打工的事儿。”
“倒也是,这眼看着都快三月了,再不出去,连麦子都要熟透了,你还怎么挣钱?”
方光荣微微颔首,说是啊,是该走了,闷头‘抽’起了烟,‘抽’完一支,又点燃了第二支。
看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家的意思,蔡富贵干脆也坐了下来,来来回回瞅着清新的土地,恍若已经看到葱茏茂密的龙须草,以及大把大把的钞票,禁不住喜眉梢。
方光荣看他一眼,说:“富贵,你真的不打算出去找活干了?”
“不去了,我能干啥?粗活笨活干不了,技术活又不会,没人愿意带我这号的。”
“陶元宝不是要聘请你当副总吗?”
蔡富贵摇摇头,说:“狗屁,那种地方,给个正总都不稀罕。”
“为啥?”
蔡富贵也不多言,只说自己不适合。
方光荣说:“不去也罢,陶元宝那人是聪明,可聪明得过了火,让人觉得不踏实。”
“不知道,反正是不喜欢跟他在一块儿。”
方光荣拍了拍蔡富贵的肩膀,说:“富贵老弟,我看好你,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在哪儿都一样有出息。”
蔡富贵苦笑着说:“光荣哥你别逗了,我要是有福气的话,那天下人没有一个倒霉的了。”
“反正我是看好你,别走偏了,准有出息。”
不管方光荣的话是不是发自肺腑,但听起来的确受用,蔡富贵心里面难得畅快了一回。
“富贵老弟,有一件事儿,哥想求你帮个忙。”方光荣扔掉了手的烟蒂,正‘色’对着蔡富贵说。
“光荣哥,咋了这是?搞得跟政治课似的?”
方光荣说:“其实吧,我早想跟你正儿八经地聊聊了,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啥事呀?这么严肃。”
“富贵老弟,你跟哥说句实话,你觉得哥对你咋样?”
“那还用说嘛,跟亲哥哥一个样。”
“那好,你可一定要保密,不得对任何人说出去。”
蔡富贵被‘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问:“哥呀,你咋了这是?不会是被神鬼附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