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害怕,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兰子心有余悸地说着,接着又补充一句,说,“老话说贼不空手,一点都不假,那人也一样,他虽然没有偷羊,却把我那条被撕裂了的小衣服给带走了。”
“真的带走了?他……他偷一条‘裤’衩干嘛呢?”柳叶梅禁不住问道,脸写满了惊疑。
尤一手忍不住‘插’话说:“我咋越听越觉得玄乎了呢!清海媳‘妇’,你不会是受了刺‘激’,发神经了吧?要不是给吓傻了,在胡言‘乱’语吧。”
“村长,我没神经,也没被吓傻,清醒着呢,真的!”兰儿急白了脸,不知该如何向村长证明自己。
柳叶梅瞪了尤一手一眼,指责他说:“你也真是的,人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遭了那么大的惊吓,你不但不安慰人家,反倒怀疑人家、刺‘激’人家,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呀?”
“不是刺‘激’她,我是觉得她说得那事儿太离谱了,不像是真事儿。我老尤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这可是头一遭听这样的古怪事儿,感觉不像是真的。”尤一手说着,又摇头晃脑起来。
“村长,如果我说半句假话,让我出‘门’撞南墙,撞死拉倒!”兰子发起毒誓来。
柳叶梅忙安抚她说:“兰子,你也用不着发誓赌咒的,现在的人心复杂了,怪事也多了,没啥怪的。只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要敢于面对,不要老琢磨了,拿得起,放得下,打起‘精’神来过好以后的日子,好不好?”
兰子哭丧着脸说:“你说我现在该咋办?身子被‘弄’脏了,不干净了,俺男人知道后会怎么想呢?肯定会嫌弃俺的。”
柳叶梅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这事吧,你可要冷静对待,拿咱们村来说吧,被无辜糟蹋的‘女’人多了去了,还不都过得好好的吗?只要人还活着,没被‘弄’残了,是幸运的了。脏了身子算啥?只要心没脏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兰子诚恳地点了点头。
柳叶梅接着说:“这事吧,你也别对外声张了,包括自家男人,直接不告诉他是了。男人都是小心眼,他明明知道‘女’人是无辜的,是受害者,可是转不过那个弯来,接受不了,说不定‘弄’出个啥景况来,轻则骂骂咧咧甩脸子,重则离婚把‘女’人扫地出‘门’。”
说到这儿,她有意把脸转向了尤一手,恶狠狠地紧盯着他,那意思很明显,她在安抚兰子的同时,也在指桑骂槐戳他的软肋。
尤一手脸的肌‘肉’不动声‘色’地‘抽’搐着,闷下头来,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是啊,清海知道了,还真指不定会把俺赶出去呢,他那人本来疑神疑鬼的,这回俺真被坏人耍‘弄’了,他肯定会嫌弃俺的,不把俺揍个半死才怪呢。”兰子可怜兮兮地说。
“可不是嘛,我的意思是你首先不要被太重的包袱,打起‘精’神来,当啥都没发生过。但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多长点脑子,无论如何要保证自身安全,最起码睡觉时要把‘门’窗关紧了,可别再为了五只羊三只‘鸡’的,让坏人轻易近了身。”柳叶梅开导她说。
兰子不住地点着头,却突然开口说:“我都已经把……把实情告诉你们了,你们不会……不会……”
柳叶梅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跟尤一手会把她遭*的事给说出去,向她保证说:“你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为你保密,到此为止,绝对不会给你‘露’出半个字去。若是嘴巴不严实,给你传了出去,由着你来骂,你来打,怎么样?”
尤一手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村里出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村委也在积极想办法,打算拿出专‘门’的人来值夜巡逻,也好让满村子的老老少少睡个安稳觉。”
“是啊,是该想想法子了,不能再让那些可恶的坏人这么嚣张了。”蔡富贵也跟着发起了感慨。
“哦,对了,富贵大兄弟,我求你一件事儿。”
“你求我?求我啥事儿?”
“你……你千千万万不要把我事儿写到黑板了,那样的话,我没脸见人了。”
“可……可……”
尤一手咳了一声,打断了蔡富贵后面的话,说:“兰子你放心好了,我不让写他是不会写的。”
“嗯,不写好……不写好。”兰子傻傻地应着,脸的愁绪也渐渐散开,又听柳叶梅说了一些热乎乎暖心暖肺的话,这才站了起来,说:“那我回去了……回去了。”
刚挪了两步,戛然止步,又转回身来,看了看柳叶梅,又望了望尤一手和蔡富贵,哀告道:“我求求你们了,可一定替我保密啊!千千万万不要把那些丑事传出去了。”
尤一手不耐烦地说:“你这‘女’人,怎么那么不相信人呢?你觉得我们是那种搅合是非的人吗?啰里啰嗦,真是个娘们儿!”
“这可是大事,天大的事啊!一旦让海子知道了,那没有我的好日子过了。”兰子满脸凄楚地说。
“你要是心里不踏实的话,干脆报案吧,让免得以后出了问题,你再埋怨我们。”尤一手冷着脸说。
兰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说道:“不……不……不能报案,反正羊又没丢!”说完转身便走,头都没有回一下。
最后这句话让柳叶梅一阵心酸,由衷地可怜起这个‘女’人来,从她的话里话外看,她已经在自我轻视了,甚至觉得自己连一只羊的尊严都没有了!
她静静地望着兰子的背影,发觉她的脚步凌‘乱’不堪,每走一步都显得很吃力,像是两‘腿’间夹着啥碍事的东西似的,身子一跛一跛,看去很别扭。
尤一手呆着脸叹息一声,说:“我怎么是觉得不对劲儿,刘清海家这娘们儿像是脑子真的出了问题,是不是被吓成神经病了?”
“你觉得她说的那些事儿都不是真的?”柳叶梅问。
尤一手说:“不太像,太离谱了,听去有些假。”
蔡富贵‘插’话说:“这还假的了吗?你们不会没有听出来吧,她这事儿一次曹家的遭遇差不多,是不是一个人干的呢?”
“对呀。”柳叶梅眼珠一转,说,“听起来还真是差不多,看来不是在编瞎话,看她走路的样子吧,好像真的被**害过,一点都不假。”
“你怎么那么肯定?”尤一手问。
“瞧她走路的姿势没有,那步伐,那姿势,根本不像从前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再说了,她话说得也是有条有理的,头头是道,半点没有胡言‘乱’语,思维是绝对没问题的。但从这些看,假不了,半点都假不了。”柳叶梅表情认真地说。
尤一手咧嘴坏笑着,说:“倒也是,话说得一点都不‘混’‘乱’,刚才把她被坏人耍‘弄’的过程说得那个仔细啊,真叫人受不了。”
“不过倒也蹊跷,她家墙那么高,坏人是怎么翻进去的呢?”蔡富贵自言自语的说道。
尤一手看他一眼,说:“要不这样吧,富贵你去兰子家看一下现场,有没有留下可疑的迹象。”
蔡富贵一脸漠然,说:“看了有啥用?”
尤一手说:“真要是有物证,咱可疑报案呀。”
“那好吧。”蔡富贵答应一声,出了‘门’。
柳叶梅望着蔡富贵的背影,叹一口气,说:“叔,你没觉察出蔡富贵有啥变化吗?”
“啥变化?”
“我咋觉得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操’,是你变了吧?”蔡富贵望着柳叶梅,‘淫’邪一笑,说,“有才的人都这样,说不定他是在构思章呢。”
柳叶梅摇摇头,说:“不对,我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头。”
“别麻痹滴瞎扯了,赶紧说正事吧。”
“说啥正事?”
“我刚才说,兰子描述那事的时候太仔细了,像在眼前发生的一样,你知道我听了后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觉得既害怕,又刺‘激’,还真把我都给说硬了,差一点爆了。”
“人家在诉苦,你却起了坏心,良心让狗吃了啊!”
“也怪她,用得着说那么详细嘛,不让人想入非非是假的。”
柳叶梅呆着脸说:“你没想过她为什么会说那么多,那么细吗?那是因为她信任我们,不是把我们当做一般的邻里看,而是把我们当贴心人、当主心骨看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吗?”
“为啥?”
“因为你是干部!是代表着一千多号人的干部,所以她才那么信任你,依赖你!”说这话时,柳叶梅表情越发庄重起来。
“柳叶梅,那你觉得会是啥人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还能是啥呢,不是个变态的‘色’狼,是个邪恶的魔鬼!”
“唉,村里还有这样的高手?”尤一手闷头‘抽’烟,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对着柳叶梅说:“我越来越怀疑一个人。”
“谁?”
“‘毛’四斤!”
“你……你咋又想到他身去了?”
“不是我想,是我心里一直有个影子在晃,时不时会冒出来,总觉得那小子不是一只好鸟。”
“放屁!”
尤一手抬头望着柳叶梅,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很多人会伪装,善于伪装,你懂吗?”
“再怎么说,我也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你这是在感情用事,知道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毛’家那小子哪有那个本事呀?听说自打次跟癞皮狗打过一架后,很少出‘门’,天天在家睡觉,睡得跟个懒猫似的,连眼眶都青了,活像个大烟鬼,这么个人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再说了,他至于那么下作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下作?”
“人家是个化人,哪像村里的猫啊狗啊的,天生肮脏。”
尤一手点燃一支烟,闷头‘抽’了一会儿,喃喃地说:“我是觉得不对劲,自打他回村后,老发生一些怪怪的事情,还有他说得那些话,神神秘秘的,连别人背后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不得不让人怀疑他长着三只眼,三只手,你服不服?”
“得了……得了……你神经病呀,咋胡‘乱’琢磨起来了?他打小在我眼前长大,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也从来不见他跟‘女’人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把身子给他,人家都不稀罕。”
“柳叶梅,这么说,你亲自试过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
“你真的把身子给他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