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地上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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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休得无礼,你这个泼皮无赖,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怪异的喊声再次响起,并且还伴随着咚咚咚的敲击声,听去像是在擂鼓。,。

  “草他姥姥!”尤一手当即被吓蔫了,退下阵来,咬牙切齿地说,“狗曰的!老子非过去劈了你不可!”

  “你……你这个挨千刀的,活该!”柳叶梅吃力地爬起来,边整理衣服边说,“你快走吧,这样下去非闹出大事来不行。”

  “我怕他?”尤一手横眉立眼,气势汹汹,嚷嚷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对他不薄,反过来跟老子作对,看我不揍死个狗曰的!”

  说完,真开‘门’冲了出去。

  见大事不妙,柳叶梅紧脚跟了去,好言相劝道:“别……别……冲动是魔鬼呀,千万别胡来,实在不行,我先过去看看情况,然后再说。”

  “麻痹滴,跟这样的杂种还用得着客气了?看我怎么收拾……”话没说完,尤一手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木棍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喳屎。

  柳叶梅顾不扶他起来,急匆匆寻找着,想先一步探个究竟。

  “柳叶梅,你找啥呢?”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柳叶梅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邻居范佳爱站在身后,随口说了一句:“找人呢。”

  “你找谁?”范佳爱冷冷问道。

  “我找……我找……对了,嫂子,你看见‘毛’四斤了吗?”

  “这一大早的,你找他干嘛?”

  柳叶梅想了想,说:“村长有急事找他。”

  “找他干啥?”

  “不知道,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着一大早的你满大街的找‘毛’四斤,真是莫名其妙。”范佳爱说着,转身朝着自家走去,到了‘门’口,又回过头,说,“要找你去他家找,在我家‘门’口找个屁啊!”

  她这么一说,柳叶梅没了退路,干脆锁院‘门’去了‘毛’四斤家。

  进了家‘门’,见‘奶’‘奶’在院子里喂‘鸡’,问‘毛’四斤在家没。

  ‘奶’‘奶’问:“你找他有事吗?”

  柳叶梅说村长找他有事儿。

  ‘奶’‘奶’说:“他去城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去城里了?”柳叶梅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是啊。”

  “啥时去的?”

  “昨天下晌啊,他接到了电话,说城里有个朋友找他有急事,赶急着去了。”

  “他不是病了吗?”

  “你这个小媳‘妇’,病了不能好了呀?你走后,我给他作法了,一会儿好了。”

  “哦,是这样啊。”柳叶梅还是有点儿不大相信,接着问,“天都那么晚了,镇的班车都停了,他是咋去的?”

  “骑车,骑自行车。”

  “骑自行车?那……那到县城后,还不得深更半夜啊。”

  ‘奶’‘奶’直起腰,浑浊的双眼直直等着柳叶梅,没好气地说:“你这媳‘妇’,不相信是不是?那好,你进屋看去吧。”

  柳叶梅倒也不客气,直奔了西屋,‘床’果然空空‘荡’‘荡’。再满屋子找了个遍,也不见‘毛’四斤的人影。

  柳叶梅心里‘乱’了起来,招呼都没跟‘奶’‘奶’打一声,走出了院子。

  她揣着满腹心事回了家,刚到胡同口,尤一手从墙角旮旯钻了出来,问:“是他干的吗?”

  “你还没走呀?”

  “我这不是怕‘毛’四斤跟你过不去嘛。”

  柳叶梅摇摇头,说:“根本不是他干的。”

  “不是他干的?”

  “是啊,他昨天进城了。”

  “不会吧,是不是范佳爱干的?”

  柳叶梅一愣神,盯着尤一手问:“她看到你了?”

  “没有,我躲在暗处呢。”尤一手摇了摇头。

  柳叶梅凝神想了想,说:“应该不是她。”

  “你铁定着觉得是‘毛’四斤?”

  “是啊,那声音清清楚楚的,不是他是谁?可他不在家呀。”

  “是不是那他‘奶’‘奶’编瞎话糊‘弄’你呢?”

  “我都进屋看了,的确没人。”

  “卧槽,见鬼了?”尤一手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转了几转,然后一扬手,说,“算了,当做了个梦吧。”

  说完,转身离去。

  麻痹滴!那喊声、那刀声真真切切,咋会是梦呢?

  可不是梦又会是啥呢?

  柳叶梅脑子里塞满了‘乱’麻,僵尸一样回了家。

  进屋后,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慌忙趴在‘床’沿,哇哇呕吐起来。

  好不容易才把堵在嗓子眼的一口粘液吐了出来,随觉得浑身松软无力,‘精’疲力竭,连眼都‘花’了。

  正趴在‘床’闭目养神,院‘门’咯吱一声响。

  柳叶梅一下子慌了神,赤脚跳下‘床’,急急火火收拾着屋里的残局。

  小宝一进院子,妈啊妈啊地喊开了,听去跟平常不大一样,直声直气,不大对劲儿。

  柳叶梅赶紧走了出来,边走边问:“咋了小宝?咋了?”

  小宝站在院子正,两眼呆直地望着墙角,满目惊恐。见妈妈从屋里出来,便慌怯地说:“妈……妈……你看那儿怎么有一滩血呢?”

  柳叶梅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滩黑红黑红的血迹积在墙根处,看去明晃晃、鲜汪汪的,触目惊心,像是刚刚从人身放出来的一样。

  杀人了!

  这是柳叶梅脑海冒出的第一个念想,禁不住‘胸’口一阵狂跳,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在地。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这是?妈……妈妈……”小宝跑前,用力搀住了妈妈。

  柳叶梅扶着儿子小宝慢慢蹲下来,手抚着‘胸’口,紧闭着眼睛,舒缓着自己的心境。

  过了一会儿,小宝问一声:“妈,你没事吧?”

  柳叶梅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

  小宝望着妈妈一张白森森的脸,觉得还是不放心,说:“我去把二‘奶’‘奶’叫来吧?”

  柳叶梅苦笑着摇了摇头,嘴说着:“没事,真的没事,不信你看。”说着便咬牙站了起来。

  小宝问:“妈,那血是从哪儿来的呢?”

  “谁知道是咋回事呢。走,你陪妈妈过去看一看。”柳叶梅扯起儿子的手,慢吞吞朝着那滩血走了过去。

  走近了,心惊‘肉’跳地看过去,见那些血早已凝固,只是表面覆着一层水气,所以看去像新鲜的一样。

  柳叶梅松开儿子的手,蹲下来,仔细一看,见那些污血里面还掺杂着几根‘花’‘花’绿绿的‘鸡’‘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人血,是‘鸡’血!

  “儿子,别怕,这是‘鸡’身淌出来的血。”

  “‘鸡’身的血怎么会流出了?”

  “肯定是被老鼠咬死了。”

  “那该是个多大的老鼠呀?吓死人了!”小宝惊呼道。

  “老鼠是再大,它也没人的本事大,用不着害怕它。”柳叶梅边安抚着儿子,边站了起来。

  她先把笼子的‘门’全都放开来,再进屋抓了粮食,撒到了院子里,咕咕咕的唤了起来。

  饿了一夜的‘鸡’们欢腾雀跃地奔了过来,争先恐后抢食起来。

  柳叶梅打眼一看,‘鸡’明显是少了。

  她搬个凳子坐下来,耐下心来细数了好几遍,最后才确定是少了两只‘鸡’,并且少的还都是两年以的老母‘鸡’。

  这个贼也太厉害了,他不但能够无声无息把‘鸡’从笼子里掏了出来,并且还能黑灯瞎火地分辨出哪是老‘鸡’、哪是母‘鸡’,这样的能耐是一般人能有的吗?

  再往深处想,他是咋进的院子呢?

  又是怎么打开的‘鸡’笼子?

  难道还随身带了刀子,地把‘鸡’杀掉了,可那‘鸡’为啥连叫都不叫一声呢?这事儿可真是蹊跷了。

  还有,既然那贼进了院子,一定会探听屋里的动静,那他会不会听到自己跟尤一手酒后胡来的动静呢?

  会不会……

  所有这一切,在柳叶梅脑海形成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问号,飘忽着,跳跃着,直至把她搅得心‘乱’如麻,神思恍惚,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心不在焉地给儿子做了早饭,看着他吃完后,便打发他去了学校。

  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昨夜里捣腾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重新拾掇了一番。突然觉得很累很乏,好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可心里总像是揣着一个‘欲’死‘欲’活、垂危挣扎的老鼠。

  那老鼠蹿下跳,躁动不安,简直跟疯了一般,使得她坐卧不宁,心慌意‘乱’,哪还能睡得着呀。

  起起卧卧折腾了几次,干脆爬了起来。

  都这时候了,蔡富贵还没有回来吃饭,会不会发生啥意外了呢?

  柳叶梅心里越发躁‘乱’起来,她来到了外屋,舀水洗把脸,再梳理了一番头发,照着镜子穿戴齐整后便出了‘门’。

  当她来到村委会时,不见蔡富贵的影子。

  四下里扫视一遍,偌大的院落里,只有最东头支部办公室的‘门’开着,柳叶梅想着过去跟吴支书聊一聊,自己都是快要当村干部的人了,提前跟支书‘交’‘交’心,套套近乎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反过来一想,他那个破支书当的也叫一个窝囊,简直是一个摆设,实实在在的一个傀儡,这一点全村的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吃屎的‘毛’孩子都晓得。

  这样说吧,要是来个外地人,随便找个在街撅腚和‘尿’泥的孩子问一声:你们村谁说了算?小孩子一准会说:是尤一手说了算!

  想到这些,柳叶梅拔‘腿’往回走。

  可刚走了没两步,听到‘门’外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眨眼间,那个人闯进了‘门’。

  柳叶梅见是次丢了羊的兰子,刚想跟她打一声招呼,不料她却一头扎进了柳叶梅的怀里,哀嚎大哭起来:“柳叶梅啊……这回俺可惨了……五只羊……全……全没了呀……”

  “兰子,咋着了?别哭,慢慢说……慢慢说……”柳叶梅顺势搂住了泪如雨下的兰子。

  兰子只管悲痛‘欲’绝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里的吴支书听到了外面的哭声,走了出来,站在台阶翘首望着,大声喊道:“干嘛呢这是?一大早的,嚎哭个啥?”

  柳叶梅回过头来,说:“哦,吴支书您在这儿呀,是兰子,好像是她家的羊丢了。”

  兰子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哭号道:“支书啊……五只……五只羊呢,全没……没了……连啥时丢的俺都……都不知道呢……呜呜……”

  “先别哭了,进屋再说。”吴支书说着,扭头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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