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啥急事吗?”
“你咋不接电话呢?”柳叶梅明知故问地责问道。,。
“哦,不是……不是不方便嘛。”
“现在方便了吗?”
“我已经出来了,正在班的路呢,有话直说吧。”
“李朝阳,你也太没骨气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用得着那么怕婆子了?”
李朝阳叹一口气,然后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现在才真正领会了这种滋味儿。”
“那跟她拉倒!我不信了,依你这样的条件,满大街的姑娘不得尽着你挑嘛。”
“这可不是一句气话能说清楚的事情,复杂着呢,事已如此,只能往前看了。”
“没出息!”
李朝阳无奈地笑一声,说:“先说你的事吧,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会只是为了教训我吧?”
“嗯……这……这……”柳叶梅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便直截了当地说,“你等着,等见面再慢慢告诉你吧。”
“你要来找我?”
“是啊,已经在往镇赶了。”
李朝阳含含糊糊地说:“这……这个……我午还真的有点儿忙,要不……要不……”
“不行!再忙也得见个面儿,我有急事儿要找你呢,已经等不急了。”柳叶梅的口气不容置疑。
“你让我……让我想一想……”
“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回,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你放心好了。”
“啥事情那么急?改日不行吗?”
“不行,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会出人命的。”
“有那么严重?你可别吓唬我啊。”
“真的……真的很严重!”
“那好,这样吧,你到镇后,在汽车站等我,不要坐车来县城了,太费劲了。”
“你是说,你来找我?”
“你等我电话吧,我先去单位安排一下工作,如果方便的话,我开车去找你。”
“可……可如果不方便呢?”
“不方便我也会跟你联系的,放心好了,不会把你扔那儿的。”
“那好吧。”
李朝阳不再说话,挂断了电话。
柳叶梅站在路,心里涌起了一阵异样的滋味,她觉得李朝阳彻底变了,变得陌生起来了,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可爱、实实在在的小白脸了。
一路胡思‘乱’想着,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镇的汽车站,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柳叶梅站在‘门’前的一棵柳树下,边不停地用手擦拭着脸的汗水,边朝着‘门’前的路口张望着。
树的知了像是也怀揣了满腹的心事,吱吱啦啦地叫唤个不停,直叫得柳叶梅心烦气躁,忐忑不宁。
等到太阳要爬到柳树梢时,一辆铮亮的小轿车才疾驰而来,一脚刹车停在了柳叶梅跟前。
靠近柳叶梅一侧的车窗玻璃徐徐落下,‘露’出了一张戴着墨镜的男人脸,咧嘴一笑,说一声:“车吧。”
柳叶梅内心抑制不住一阵喜悦,赶忙拉开后‘门’,弯腰钻了进去。
坐定后,望着那张被墨镜遮去了半边的脸,问道:“干嘛戴那么个黑乎乎的眼镜,俺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真认不出来了?”李朝阳回转过身来,笑眯眯盯着柳叶梅问道。
“可不是咋的?李朝阳,你变了,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李朝阳了。”
“那你告诉我,我哪儿变了?”
“哪儿都变了,里里外外都没以前的样子了。”
李朝阳叹息一声,说:“咋能不变呢?环境改变人嘛,这是自然规律。”接着油腔滑调起来,说,“不过吧,身的零部件没有变,还是老样子,你要不要验证一下?”
柳叶梅嗔责道:“去你的,哪还有心思跟你瞎闹,我有急事找你呢。”
“啥急事?又遇到啥麻烦了?”
“嗯,不是一句话半句话能说清楚的。”
“柳叶梅,你是不是故‘弄’玄虚呀?啥事情那么复杂,再说了,我开的是公车,停在这儿说话也不合适呀,万一遇到熟悉的人,可麻烦了。”
“不是说说话嘛,有啥麻烦的?”
“你不懂了吧,这叫公车‘私’用,单纯在县城转悠一阵倒没啥,可到了乡镇‘性’质变了。更何况车还坐着一个大美‘女’,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炸锅呀!”
“又没干嘛见不得人的事儿,有啥好炸锅的?是你做贼心虚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传到那个“醋坛子”耳朵里面去,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呀。”
“照你这么一说,可不敢随便闹着玩了,万一‘弄’出点啥闪失来,俺咋能担待得起?”
“也没想的那么严重,不过还是小心点好。”李朝阳想了想,然后说,“走,咱找个僻静的地方说去。”
“去哪儿?”
“转转看看再说吧。”李朝阳说完,发动车,一脚油‘门’驶出了车站。
小轿车三转两转,驶出了镇驻地,又拐了一条并不宽敞的沙路,一直前行,开进了一片齐刷刷的高粱地。
此情此景,令柳叶梅油然想起了昨日里跟高所长开车在树林里“谈案情”的那件事。
不觉内心一‘荡’,双颊随即滚烫起来,预感到今天或许又该在发生些“出格”的事情了。
说起来,自己也是真心喜欢小白脸李朝阳,况且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他亲近了,有时候还真的想,特别的想。
再说了,为了弟弟,为了父母双亲能过安生的日子,算是献自己的“清白”又有啥呢?更何况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她想象的那样,丝毫没有按照她的构想思路去发展。这多少让她感觉有一些失望。
李朝阳一直坐在驾驶座,与柳叶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面无表情地听她讲述了弟媳与老师长期厮‘混’的故事,以及自己想托他调离那个禽兽老师的想法。
听完后,李朝阳呆着脸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着“你说的这事吧,说难也不难,但办起来确实不容易。你有所不知,教育部‘门’是政fǔ机关,人事调动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程序非常复杂,首先要提请局办公会研究通过,然后再报请劳动人事部‘门’审批,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的确很难。”
“我知道很难,不难用得着找你嘛。”
“主要是这事吧,不在我的权限之内,‘操’作起来较复杂。”
“你跟管那事的不是在一个楼办公嘛,跟他们打个招呼不得了。”
李朝阳惨然一笑,说:“你以为那是在你们桃‘花’村呀,村长一张嘴,想咋办咋办,那可是国家机关,制度可严格着呢。”
柳叶梅不高兴了,说:“李朝阳,我问你,那个猪狗不如的教师是你们教育部的吧?”
“那当然!”
“既然你们教育部‘门’出了那样的杂碎,那么多年霸占少‘女’,欺压百姓,为啥不对他做出处理呢?”
“你说怎么个处理法?”
“算是不把他开除了,调离总是可以的吧?”
“是可以,但那些事可不是凭着一张嘴能定‘性’的,需要事实喝依据,你拿得出来吗?”
“事实明摆在那儿呀,原来他们偷偷‘摸’‘摸’的,有时在教室里面耍,有时在村外头的树林玩,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的。现在那个畜生都住到俺弟弟家里了,左右邻舍的谁看不到,你说那还不是事实吗?”
“可谁能来证明?又如何去取证?这可都是现实问题,难度很大。”
柳叶梅冷下脸来,撅着嘴说:“我是知道有难度,这才想到找你的,你倒好,一来推脱,一点情面都不给。”
李朝阳一脸苦笑,说:“我也没说不管,只是跟你分析一下情况,你也好心有数。”
柳叶梅脸‘色’和缓下来,恳求道:“李朝阳,这事你无论如何也要费心帮忙,要不然,我弟弟这个家完了。一旦到了那个地步,我爹娘也没活路了。”说着,神情黯然起来。
李朝阳‘摸’着柳叶梅的手,安慰道:“其实吧,依我看,这事也未必像你所担心的那么严重,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吧,是有个过程的,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腻了,一旦腻了,自然而然也分开了。”
“分开才怪呢!听说自打初的时候他们黏了,一直都现在,都十几年了,不但没有腻,反倒越来越热乎,你说能不让人担忧吗?”
“那好,既然如此,我回去想想办法。”
“李朝阳,你可一定拿着当回事儿,再拖下去会惹大‘乱’子的。”
李朝阳点点头,沉‘吟’一会儿,说:“办法我一定想,但……但……”
见李朝阳‘欲’言又止,柳叶梅粗声大气地说:“李朝阳你有话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吞吞吐吐的想闷死我呀!”
李朝阳为难地说:“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现在求人办事吧,都是有潜规则的,不来点实的,打点打点,是很难办成的。”
柳叶梅盯着李朝阳的脸问道:“你别跟我绉绉的瞎拽,照直了说,是不是是需要钱?”
李朝阳点点头,喃喃道:“现在办事吧,都是需要来点现实的,只凭着一张嘴皮子是白扯。”
“说吧,多少?”柳叶梅直爽地问道。
“这个……这个……我们之间再张口闭口的谈钱,多不好意思。”
“只要是能顺顺利利把那个熊玩意调走了,‘花’点钱也值,需要多少?你照直说是了。”
“你看我现在吧,又是买房,又是结婚的,我手头紧张得很,要不然……要不然是用不着你出钱的。”
“你咋变得像个娘们儿呢?说,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