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紫云观避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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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前,茯苓又从许老板的布庄里按市价买了一些细棉布,准备拿回去给自己和弟弟妹妹每人做两套换洗的贴身里衣,前段时间因为总睡麦草堆,卫生条件很差,弟弟妹妹和茯苓的身上都长了些跳骚和虱子,浑身瘙痒难耐,让人不胜其烦。

    看来不管日子多苦,卫生还是要讲究的,多做两套衣服也好换洗。不管朝廷和军队这仗打不打,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所以吃饱穿暖,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才是王道。

    今日时候尚早,午食时间刚好在路上,茯苓和赶驴车的大爷便把车停在路边,各自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简单垫了垫肚子就继续赶路,太阳还没落山茯苓就回到家中。

    算算时间,睿王的军队和北燕军短兵相接,应该就最近一两日。

    茯苓每天除了密切关注青云山以北有无大的异动外,就在家中和弟弟妹妹一起,把买来的棉布做成衣服,烙了好些个烧饼,并炒了一些咸菜用小号的陶罐装好,把这些东西和棉衣细软全部放入包裹中,一旦宁谷关一线战事开打便随时离开。

    撤离的地方也想好了——青云山紫云峰上的紫云观。

    紫云峰是青云山的主峰,而紫云观又位于紫云峰的制高点,峰顶。

    村民打猎去的灰熊谷和野狼谷一带,则是在一线天附近的侧峰。虽然紫云峰也经常有野兽出没,但听说因为那一带多是飞鸟,毒蛇,没有可猎取的食物,故大型的野兽基本不在那一带出没。

    紫云峰林木参天,林中藤蔓交错,只有一条陡峭的山路通往峰顶,是一个离尘不离城的绝佳庇护所。

    说来是紫云观和现今的皇上梁王还有一段渊源的。

    梁王近年沉迷于奸相庞仁之女芸妃娘娘的温柔乡里,朝政被丞相庞仁一手把持,庞仁于两年前设计以通敌叛国罪冤杀了北疆护国大将军文飞的当晚,原本为君王占卜观星预测国运的皇家圣地紫云观内,观主星云居士夜观天象,发现天狼星移位,主星星光黯淡,主妖女魅惑朝纲,国之将亡之兆。

    星云居士便冒死进谏梁王:劝梁王废奸相,除妖女,启用忠臣良将方可免于亡国的命运。只是被芸妃迷惑了心志的梁王哪里听得进这些,芸妃更是趁机大吹枕边风,道星云居士这是骂梁王昏庸。梁王一怒之下便下令斩杀了星云居士,这紫云观也遭到查封,后来便无人问津以致于荒废了。

    茯苓无意中从一起上山打猎的村民口中得知这些八卦的小道消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茯苓暗暗的记在心里。而今战乱将至,无亲可投的茯苓便决定姐弟三人临时去紫云观暂避兵祸。

    入夜,万籁俱寂,茯苓因担心战事而心烦意乱,久未成眠。

    屋外仿佛隐隐有喊杀声和号角声响起,茯苓立即起身披衣走出屋外,向北方眺望,远远望去,被青云山遮挡住的宁谷关外似有火光,茯苓便警觉到可能是睿王的军队偷袭了北燕的大营。

    注目良久,手心里都捏出了汗,是怕自己成为亡国奴而担心还是为睿王的生死牵肠挂肚,茯苓说不清楚。

    好容易捱到天亮,一大早茯苓和弟弟妹妹草草的吃了早饭收拾完毕就准备上山。好巧不巧,却在家门口碰见了慌慌张张拖家带口的大伯和三叔两家人,他们看到茯苓只是淡淡的一眼,似路人般并未多言语。

    后面跟着的还有林寡妇和鳏夫老林头。

    倒是林寡妇好心的多了句嘴:“我说茯苓丫头啊,昨晚你没听到北边有动静吗?十有八九是北燕跟咱们大梁的军队打起来了,你还是快点收拾东西带两个小的逃命去吧。”

    茯苓感激的望了一眼林寡妇,淡淡的回了句:“多谢林大娘提醒。”

    眉毛轻轻拧作一团,看他们一路向北狂奔,想必也是去山上的紫云观暂避的,茯苓清楚,倘若这些时日要和那两家极品亲戚一起朝夕相对,想安生是不可能的了。

    但眼下管不了这么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茯苓把从集市上买回的短刀给了二弟,两把匕首她和小妹一人一把。再三叮嘱:这是给他们防身用的,万一碰到穷凶极恶的歹人,紧急关头就拿出它给恶人致命一击。

    临行前,茯苓把家里带不走的稍值钱点的家当和物件都藏在了麦草垛中,三人这才跟在林寡妇和老林头后面,一路向紫云观进发。

    大伯和三叔家在最前面打头阵。

    泼辣的大娘扭着肥臀背着包裹走得忒快,一边催促着喊累喊脚疼的大女儿易爱莲快点走,一边咒骂着山路难走。两个儿子则跟在大伯后面背着较重些的行李。

    平日爱臭美的三婶跑得发髻都散了,一直哼哼着要休息一会儿再走,三叔则是两手牵着一儿一女,头也不回的大声训斥自己的婆娘身娇肉贵。

    鳏夫老林头因为年纪大了,走路很走力,尤其是走了那么久的山路,眼见着走不动了,要不是林寡妇一路上搀扶着,估计就倒在山路上了。

    茯苓姐弟三人则是不声不响的跟在众人后面,碰到难走的山路互相搀扶,倒也不觉得辛苦。

    一行人经过几个时辰的跋涉,终于在正午前赶到紫云观。

    观中久未住人,蜘蛛网遍布,灰尘落了厚厚一层,但好在门窗还是好的,遮蔽风雪阻挡夜间的野兽也还是可以的。

    观星阁是紫云观最高的一栋楼阁,位于紫云峰的峰顶最高位,视野也最开阔,里面铜铸的浑天仪、简仪、圭表等天文仪器虽积了厚厚一层灰,但尚完好无损。

    整个紫云观转了一圈之后,众人开始找观内适合住人的房舍落脚。

    大伯和三叔他们找了间大的观室,两大家子人吵吵嚷嚷的住了进去。林寡妇找了间讲经室暂时安顿,老林头则是在观内找了一个储物的小耳房猫了进去。

    茯苓则找了间藏书阁,在山中时日漫长,闲来无事刚好可以翻翻那些古书打发时光。

    拿了块从家中带来的破布,从观内找了个扫把,姐弟三人就热火朝天的开始打扫房间了。

    在打扫书架的时候,茯苓偶然看到了一本星云居士撰写的《占星手札》,随意翻了几页,发现上面讲的是天地人三者之间的联系。

    手札里详细阐明了星相与人间的福祸相对应的必然关系。其中有一页是关于平行时空的,即是两个平行的时空,可以通过虫洞联结,任何物体都可以从虫洞去往另外一个时空。

    人的世界时间是从过去走向未来,而平行时空的时间也是一样。时间是保持两个时空平行条件,但也可能因为某一瞬间某个特点的因素,时间发生扭区,形成时间乱流,进而打开虫洞之门,把原本平行的两个不相干的时空联结在一起,从这扇虫洞之门进去,就会到达另外一个未知的时空。

    这个未知的时空可以是你的过去,也可以是未来,或者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口气看到这儿,茯苓的身上不禁热血沸腾,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样的文字记载,直觉告诉茯苓,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从这个所谓的虫洞穿越到了一个全新的平行时空里。只是写到这里就没有再多的内容了,关于怎么打开虫洞,里面只字未提。

    希望之火被点燃却又一下熄灭了。茯苓把这本书用袖子擦了擦,爱惜的放入随身的包裹中。随即又在阁内寻找其他有可能的记载,却一无所获。

    天黑的比较早,收拾完了屋子,茯苓和小妹出去捡柴,让二弟在屋子里守着行李,以防大伯三叔他们偷拿他们的东西或是使坏。

    好在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柴,一会儿功夫茯苓就和小妹捡了满满两大捆。回来的时候路过老林头的小耳房时,送了一些给他。虽然老人对茯苓姐弟平日并无半点关照,但各人能力有限,这么大年纪的人在这乱世活着也不易,茯苓认为能照应就照应一把。

    刚一回到藏书阁门口,就看到二弟和易家大伯娘在拉拉扯扯,手里扯的是姐弟三人的包裹,大伯娘凶悍的龇着一口黄板牙用力一扯,就把瘦弱的二弟扯倒在地,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小兔崽子,这包裹里死沉死沉的,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是啥好东西,不敢让我看就说明心里有鬼!”

    二弟一声不吭的咬着牙,即便倒在地上仍死死的抓住包裹。大娘扯着包裹连着把二弟在地上拖出去老远,大娘的大女儿易爱莲也正好整以暇的叉着腰在旁边看热闹。

    茯苓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气血上涌,怒不可遏,简直欺人太甚!不禁拔了腰间的匕首就冲了上去,一把从后面搂住大娘,匕首就直接抹在她肥腻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凉凉的触感,大娘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咚”的一声就丢下了手里的包裹,说话立刻软了下来。

    大娘家的大丫爱莲本来正得意的看着大娘欺负别人,这会也吓得脸色苍白,大声喊道:“爹爹,爹爹,不好啦,茯苓那个野丫头要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吓得拔腿便跑。

    大娘毕竟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是那么好唬的,冷静下来就想到:自己是从小看着茯苓长大的,这个丫头有几斤几两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借她个胆她也干不出拿刀伤人的事来,估计也就做做样子唬人罢了。

    想到这大娘便一幅得瑟的样子:“哟,胆儿够肥呀,敢拿刀捅你大娘,来,你捅呀,捅呀!不是我瞧不起你,易文谦那个蔫性子就生不出这么带种的崽子来!”

    “啊”感受到脖子一热,一股鲜血流了下来,茯苓放开大娘,一边用手抹了抹刀刃上的血,一边一幅轻描淡写的表情道:“这次只是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可没那么便宜你了,不信就再来试试看。”

    大娘看到茯苓一幅肃杀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吓得腿抖得像筛糠,半天说不出话来。

    “混帐东西,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伤你亲大娘,老三一生知书达礼家教甚严怎会教出你这么个孽障!”易爱莲搬救兵把大伯和三叔两家人一个不落的搬来了。

    茯苓目光冰冷的望着大伯:“就因为我爹一生太过礼让,家教太好,才会让自己的亲生骨肉被自己的亲大哥亲弟弟欺负到无家可归,甚至差点死在外面。你有什么资格,你又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茯苓扶起地上的弟弟,拉着妹妹和弟弟到一边,自己一个人拿着沾血的匕首指着大伯和三叔两家众人道:“刚好两家人也都到齐了,我今儿就把话讲清楚了:“以后我们姐弟仨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以后我们冻死饿死也不会去找你们,你们过的好与不好是你们的事,也请不要来打扰我们。如若胆敢再来扰乱我们的生活,我定会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不信走着瞧。”

    大伯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孽障,反了天了,我今天就要为老易家清理门户!”

    茯芩拿着刀指着大伯:“还有脸以长辈自居,要是祖父母在世,该被清理出门户的是你们!”

    “你!……”大伯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三叔适时的劝大伯道:“大哥算了,我看这三个野种也是不成器的,还是任他们自生自来灭吧,老易家有这样孩子也是家门不幸!”

    三婶扭着水蛇腰过来扶着大娘,嗲声嗲气道:“哎哟,我说大嫂啊,这三个野蹄子身上晦气着哪,克父克母的,如今竟然失心疯道拿刀捅人啦,还是离远点的好噢。”

    一行人悻悻然而归,一旁看热闹的林寡妇少见的没有插话吱声,只在转身回去的时候摇头道:“可怜哪!”

    今日一战,作为女儿家的名声大抵是要毁了,但如若为了自己的名声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被人欺负,茯苓会憎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命都快没了,还要名声做何用,活着才能为自己正名,历史往往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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