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与这个世界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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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后,馨儿与小张着急回医院,一个要早早的去接姐妹的班,一个要找地方打盹为下午的手术养足精神。萧雨倒不着急,毕竟今天自己的老师在出门诊,自己也没安排什么手术。

  萧雨望着馨儿那落寞的神情,觉得有些话需要跟碧云说清楚,让这个“幻想”女孩回到现实。于是跟小张说自己要晚些回医院。

  四人于是在烤肉店门前分手,萧雨并没有马上离去,一直望着馨儿那娇弱的远去背影,心中更不是滋味,隐隐酸楚涌上心头。

  直到碧云挽住了他的手臂,他才从那份酸楚的思绪中回过神料来。萧雨望着碧云,碧云那柔媚的笑颜也正望着他。

  萧雨觉得在一些事情上他和碧云可能有点误会,现在必须要把事情说明白些,要不然将会伤害到两个漂亮女孩儿,最好能劝她回台湾,不理智地跟着感觉乱跑也许是他最大的错误。

  萧雨一直静静地观察着碧云。她神志清晰,思维清楚,但只为了一个梦境就选择越过海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一个陌生的男人再续前缘,那就有点让人不能够理解了。有些人信命信神,但眼前的这个姑娘倒是不像此类人。但萧雨仍能确实感觉到她柔软的外表之下有一个不一样的心,具体如何不一样,他此时还真说不出来。

  萧雨想了想,要说通眼前这位眼神坚定的台湾美女可能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需要跟自己的老师请个假。于是拿起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主任,我有些事,下午请半天假。”

  电话那边的李主任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说把下午收的病号都推明天过来住院就是了,萧雨感激的谢过了他。

  此后,萧雨与碧云徜徉在滨海大街上,夏末的这里依旧人流如织,熙熙攘攘,他与碧云也是穿梭其中的两个人,要是没有馨儿,他也许现在就会拉着碧云的手幸福的在此间漫步。这个画面自从见过碧云照片后有一段时间曾经无数次的在他脑中幻想过,尤其是与馨儿闹别扭,甚至提分手的时候。

  但现在萧雨的心里装的都是馨儿,尤其是不久前看到她落寞的背影。

  漫步中的两个人好像各有心事,萧雨起先大步的走,而碧云则在后面努力的跟着,甚至有几次要伸手拽萧雨的衣角,萧雨的心思都在馨儿身上,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萧雨,我有话要跟你说!”碧云实在是追不上萧雨,干脆站定了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

  萧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回头,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要不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厅坐一坐。”

  “不去咖啡厅,我们去前面公园坐一坐吧!”碧云轻轻地说。

  萧雨抬头看了看,碧云指的是马路对面不远处的海滨公园。

  萧雨说:“好,只要你喜欢的地方就行。”

  碧云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她此刻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如水晶般晶莹剔透,让人不忍心去打碎。

  碧云大方地拉着萧雨的手,如精灵般轻盈地向马路对面的公园走去。

  萧雨带着碧云来到了公园深处一座伸向大海的钓鱼码头的尽处。学生时期的萧雨经常独自坐在这里望着海天交界处发呆。后来馨儿来到了这座城市,萧雨就经常带她过来,于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望着天海交界,感受着那美好的天伦之乐。

  而这时又是同样的地方,萧雨坐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感受着大海的旋律以及海风的抚摸。身旁虽然是同样的长发,同样的颀长身材,同样的裙摆被风吹拂的簌簌作响,但眼前人的容颜虽然美丽但是大不一样。萧雨此刻的感受不见得是美丽的,只要想到馨儿,他就有种莫名的心酸。至于这种感觉的由来,他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面对广阔无垠的海天,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思绪。碧云收拢了裙摆,栖腰坐了下来,坐在了萧雨的身边,她的发丝在萧雨脸庞拂过,那是与馨儿不一样的另一种清香,只是一样的令人沉醉,一样的沁人心脾。

  “碧云,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一直只当你是我的一场能深藏心底的美好回忆,一场美好的梦。”萧雨幽幽地说。

  碧云轻笑着,声音有如银铃一般。她说:“我不是你的梦,是真实的我,现在就在你面前。至于怎么找到你,没有那么难吧!人只要有心去做,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萧雨不知道此刻自己心情该如何表达,些许感动,些许无奈,五味俱全,被美女追随本应是让人开心骄傲的事,他却高兴不起来。

  萧雨继续问:“这些年了,你还生活在那场梦里吗?”

  碧云脸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那不是梦,是真实的存在,那只是存在在与我们不同的空间里。”

  萧雨笑着说:“科学家曾经假设过多维空间的存在,网上也流传过很多的传闻,但传闻必定是传闻,没有根据。再说.......”

  面对眼前的漂亮女孩儿,萧雨真不忍心去责备她、怪罪她影响到自己跟馨儿的生活。

  碧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忧郁,她的语气却还是平淡:“我知道这一世你爱上了那个姐姐,但我依旧还活在上一世的记忆里,我的记忆里最爱的人依旧还是你。虽然上一世也有许多酸楚,也有一个爱着你却让我恨不起来的她.......原本以为这一世不会有人再争抢你,但命运却让我们远隔千山万水........我恨透了命运把我们分开的那么远,如果你先见到的是我,或者我早已找到了你,你也许就不会再爱上别人。”

  萧雨无言了,但碧云的平淡话语的背后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这种感觉让萧雨内心深处为之感动,为之动容。不论这个女孩到底怀中怎么的目的,她的一席话已经让萧雨的心有些松动,更不忍心再去伤她。

  碧云轻叹一声,说:“其实我早已找到了你,只是一直没有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你生命中的许多事情我都有参与,只是你一直浑然不知,我原本只想这么远远地看着你,但已经不可能了。我必须要出现在你面前,我感受到了来自东洲世界的召唤,我见到了以前的朋友,我还见到了星船。”

  她说的是如此的情深意切,让萧雨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他也开始问自己,人真的有前身今世吗?他的三观此时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碧云继续说:“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萧雨越来越没有头绪,问:“还有别人?你是说从那个世界转身过来的拥有回忆的人吗?”

  碧云轻轻点点头,叹声说:“这其实也包括你,但你的灵魂深处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印了一般,让你对前世望得干干净净,每当你被召唤时,总有种强大的力量在干扰。”

  碧云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萧雨,那是一个很老旧的纸封,里面有一张早已泛黄的纸。萧雨展开那张纸一看,眼前的那副图画让他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画上有两个歪歪扭扭的署名,一个是萧雨,一个是小川。

  萧雨回想着,小川是他时的好友,他们一样,都是安静而偏好幻想的孩子。一个仲夏的下午,他们两个人一起画画,言语中两人发现昨晚居然梦到了同样的东西,一艘泛着金光,体型巨大的船,在银河中游荡,于是萧雨画了那条船,虽然是儿童的简笔却让小川吃惊不小。小川说这正是他梦中见到的船,他的“师傅”就站在甲板上,然后他在船前画了一个人影,身披斗篷,斗篷的帽檐遮蔽了半张脸,他为他“师傅”画了一个很奇怪的手杖,画得那样精致,那样一丝不苟……而此时萧雨的疑问是这张不起眼的画应当早已消失了,可怎么会出现在碧云手里呢?

  萧雨的大脑有些混乱,他慌乱地望着碧云,问:“你怎么会有这幅画,小川,你认识小川?”

  碧云依旧平静的说:“他已经做好回去的准备,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有些东西在这里是说不清楚的,你能做到的是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人在哪?我想见见他!”萧雨有些激动,双手竟然用力的扳着碧云柔软的肩头。

  碧云脸上闪过了一抹疼痛的表情,让萧雨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将手松开。

  碧云皱皱眉,摇摇头,轻笑着对萧雨说:“与前世比,你好似变了一个人,齐格是不会像你这样毛躁的。”

  然后她叹口气望着海的那边。

  萧雨回答说:“齐格是谁?为什么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

  碧云惨然一笑,望着远方的天际,眉头突然一皱。立身而起。

  萧雨这时也注意到了远处海天交界处有一抹隐晦之气出现,那里突然乌云密布起来,刹那间天阴沉了下来,风沙走石,狂风怒吼。萧雨只觉得眼睛被劲风吹得根本睁不开。他站起身,想要帮碧云遮挡这眼前的劲风,当他努力睁眼看向碧云时,才发现她好像并不畏惧这些,眼睛睁得大大,好似根本不在意眼前如此恶劣的天气,她正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乌云,星海般绚烂的眼神带着无比的刚毅。

  不知碧云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像魔法棒一样的长棍,那东西精美但雕饰古怪,泛着淡红色的光辉,一些奇怪的符文在棍体上隐约闪现。

  萧雨被她手中的东西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肯定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更像是哈利波特的魔法棒。

  碧云没有在意他吃惊的表情,依旧只是死死地紧紧盯着眼前的乌云。

  萧雨这时突然听到口袋里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大腿感觉有些发麻,手伸进口袋才发现自己一个月薪水刚换的手机居然被烧坏了,还有一股焦糊的气味。萧雨又听见远方的高架电路也都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扭头顺势去看,只见眼前的高楼大厦的灯光烬灭,不远处LED广告牌、路灯指示牌全部都变为黑色的平板。

  “那是什么东西啊!”萧雨追问。

  “那是欢迎你回归的下马威!”碧云冷冷的说道。

  “那你呢?”萧雨追问。

  “碧云!”碧云淡淡说道。然后她闭上眼睛,嘴里轻声一遍遍的咒念着什么。突然萧雨发现他和碧云脚底下红光闪耀,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法阵突然出现,那红色的图案一闪一闪,刻画着萧雨从未见过的符号以及图腾花纹一样的东西。

  “这……这不是……不是真的吧!”萧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碧云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瞟了他一眼,那凌厉的眼神不像是刚才那个温柔少女,却像是个勇敢的战士。而更超出萧雨认知能力的事情还在后面,一只似虎非虎背生双翼的生物从魔方阵的地面钻了出来,对着海面上腾起的乌云咆哮着。同时一道七色的光影也从魔法阵中窜出直飞云霄,发出悦耳的鸣叫,那是只巨鸟,七色的尾巴好不漂亮。

  “玄虎、鸾鸟守护这里。”碧云说道。

  两只召唤兽发出各自的叫声回应着召唤师。那恐怕只会在电动游戏中才会出现的场面居然变成现实并出现在萧雨面前,他使劲的扭着自己的大腿,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场梦。

  但这确实都是真的。两个神兽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与碧云一样,做出进攻的姿势,低吼着死死地盯着海天间的地平线。

  这时天际间越发昏沉,几道闪电划过,伴着雷鸣珠帘般的雨幕打将了下来,不多久的时间,两人就已经被雨水淋透,碧云的身材尽显无余,让萧雨怦然心动。正在这一念之间,海面上突然波涛翻涌,四五个巨大的水龙卷突然出现在水面之上,伴随着几声不知何种怪物的嘶吼,五只展翅的类人猿样怪物手拿闪着蓝光的武器向站在堤岸上的两人冲了过来。

  萧雨傻傻地站在那,看着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碧云一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那手中的发着红光的神器定立在了空中快速的打着转,她嘴里轻声咒念着什么,两个蓝色的精灵样的仙子螺旋着自魔法阵飞将出来不久又消失在天际,所过之处形成了一道穹隆样的水晶防护墙。

  碧云说:“你在墙内别动!”说完脚尖点地飞起数米落在了鸾鸟的背上,手中神器刹那间变长,居然变成了一把闪着红光的长剑。鸾鸟载着碧云与展翅的玄虎飞向半空与五个长着翅膀的类人猿大战起来,刹那间天际间更似混沌一般,红蓝色的亮光闪做一团。兵器碰撞的声音与怪兽们的嘶吼声划破天空。

  战斗期间,也有一两个类人猿一般的怪兽脱离了战区向萧雨冲来,但都被水晶之墙给反弹了回去。他们见伤不到萧雨,就又飞回去向正与自己同伴战斗的碧云发起攻击。正当双方激战正酣之时,低沉的乌云中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一艘巨舰自云层中缓缓出现,金色与黑色相间的舰体,雕刻精美的船舷,上扬的船头与船尾分别装饰有黄金龙头般的巨大装饰物,三桅巨帆满舵而行,黑色的帆布上绣绘着金色魔法召唤阵一般的圆形标志。

  眼前的这些让萧雨震惊不已,眼前的巨舰他好似在哪里见过,那些梦一样的碎片突然聚合到了一起。萧雨刹那间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在天空中与山鬼鏖战的女子是蕾莉雅,他前世的战友与情侣,而那艘巨舰正是他们俗称的星船-----血月无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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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儿已经回到了医院,此刻正坐在护士站的电脑前发呆。

  这天有太多的事情让她离不清头绪了,尤其是那个神秘女孩儿的突然出现。

  她反复思索着,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萧雨是自己多年的男朋友,多年风风雨雨一起走过,她还是相信萧雨的为人,起码他不是一个对感情三心二意的人。但一想起那女孩儿对萧雨亲昵的行为她还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叹口气,起身走到了窗前。她也许没有在生萧雨的起,她是气不过有其他人对萧雨好,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对萧雨好,这些年来,她依旧习惯了只有萧雨的生活,她从没想过失去他是什么感受。

  这时她远远的望见远处的海天之间有一团乌云,霎那间窗外也变得无比昏暗起来,狂风大起,卷起的沙石拍打着她眼前的玻璃,“噼啪”作响。

  她想到萧雨还没回医院,顿时心中担心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看到窗外远远近近的高楼大厦里的灯光在一排排熄灭,远处的LED大屏幕也刹那变成了黑色。紧接着自己周围的一切照明设施全部熄灭。

  病房里漆黑一团,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吵闹喧哗声。

  馨儿呆站着不动,无视着那些站在护士站前询问叫嚷的人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如珍珠一般,转瞬拍打在了地上。

  “馨儿,快去看看,给总务科打电话,快让他们去检查!”不知何时护士长走到了馨儿面前。

  馨儿依旧木木地站着,嘴里呢喃道:“他回不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护士长见馨儿表情怪异,追问:“谁回不来了!”

  “萧雨……萧雨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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