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林树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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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要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楼家公子?”

  上官益阳彳亍之后终难抵抗内心的不甘和不安,他追上林若晨堵住了她的去路,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强硬愤慨之色。

  琉株扶着若晨的手松了松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媚清这会不见会不会出事吧。”林若晨神色平淡的说道。

  “若晨,我爱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上官益阳神色有些激动,双手下意识伸出握住若晨的手,但被林若晨轻轻地躲了开去。

  “那,媚清爱了你许多年,你也不知吗?”林若晨依旧一副清冷平淡之色。

  上官益阳哑然,神色凝重,他的手不觉得握住了自己的心脏。

  “你当真希望我娶媚清是吗?”

  “事到如今,这是你应付起的责任。”林若晨道。

  “责任,是啊,我上官益阳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沦陷在这男女的情爱沼泽中险些窒息而亡,林若晨,好啊,你真的好啊,在你面前我始终卑微怯懦,我被你无形的气势压得举步维艰,好啊,真好,从今往后,路归路、桥归桥,你是你,我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

  上官益阳从心底发自内心的呼喊出声,宣泄着许多年来积聚在他心中的压抑,他咆哮着控诉着,势要将前尘过往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在林若晨的跟前。

  林若晨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的异样,但仅是一闪而过,她再次倔强的昂着头,侧身绕过了上官益阳绕过了这个曾经不惜用生命宠溺自己的男孩,她从心底浮出了一丝的惊叹,“当年的金丝雀是要蜕变成火凤凰了吗?”

  “小姐,表少爷不要紧吧?”琉株随着林若晨的脚步低声的附在她的耳旁问道。

  林若晨的摇了摇头笑的有些苦涩有些勉强。

  “小姐,你当真要嫁给那个姓楼的少年吗?”琉株再次问道。

  “自然当真,有不妥之处吗?”林若晨反问道。

  琉株迟疑了片刻,挣扎着是否应该把林艺告诉她的关于楼家少年的事告诉给林若晨。

  最终她踌躇满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林管家说,楼家少年前几日出事了从马背上坠下来,到今日都还是昏迷不醒。”

  林若晨停下脚步淡淡的看了一眼并不言语,只是从琉株的眼中看到此时的林若晨目光充斥着哀楚、充斥着焦虑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小姐,这是怎么了?”琉株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若晨仍是不语望向深色的天边,只见天空中已经裂开了一道细缝透露着黎明的征兆,微弱的白晕象征着光明的到来召唤着重生的游魂。

  “都这么晚了,小姐我扶你去休息吧。”琉株跟随着若晨的目光说道。

  林若晨点着头,二人进屋宽衣睡下并不言语。

  上官益阳跌跌撞撞的将自己关进房间之中,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木门,双手抱头将身体深深的埋进胸口努力压抑着自己无声的恸哭,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走到了人生的尽头,看到尽头的背后是望不见底的深渊,同时来时的路已经被彻底的破坏,此刻的他进退皆无路。

  真的要娶林媚清吗?这是他从未给过自己的选择,林若晨以外的选择是他从不去想象也绝不肯去想象的,他不敢想象没有林若晨的人生,没有林若晨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和活下去的必要,可是他待她刻骨铭心,而她呢?他开始怀疑她的心中是否真的有过自己,还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一天的那一幕一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眼中,林若晨和那白发夜叉冰火交融惊天动地的画面深深的伤害了他的心,他说不出的愤说不出的怨,他怨自己竟然如此孱弱愤老天不公只给了他一身无用的皮肉。

  那白发夜叉是何来历为何与若晨会激发那般惊人的磁场,那不是人不是鬼难道是西方的神吗?那若晨呢,也是吗?

  上官益阳捶胸顿足试图压制着心中那团越烧越旺的怒火。

  “他也就罢了,那姓楼的又是什么东西,若晨凭什么嫁给他?”

  理智在上官益阳意识恍惚中一下一下的砸着墙面砸到双拳血肉模糊一片才一点点的恢复,上官益阳累倒在地上,双眼泪水朦胧了他的整个世界。

  林媚清赤红着双眼紧抿着早已被牙齿咬破血流不止的双唇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夜色,林树琛在她的身后呼喊着她紧追不舍。

  不知跑出了多远,只觉着脚下一阵的冰凉,林媚清才惊醒的站住了脚,她茫然的望向四周,只见眼前月光下映衬着的溪流缓缓地的流动着,水下几只模样漆黑的小鱼扑腾着游动着。

  林树琛好容易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媚清气喘嘘嘘地说道:”媚,媚清,别再跑了,再跑下去我真就追不上你了。“

  媚清听罢,一愣神“扑哧”地笑出了声,随即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犹如两汪清水格外的清亮动人,她一把抱住了还在喘着粗气的林树琛委屈的大哭出声。

  林树琛心疼的抱着妹妹,眼底亦是一片湿润。

  二人找了两处相隔两米的大石块坐了下来,随手拾起了地上的石子扔进了眼前的那片溪流,水下的鱼儿受到惊吓扑腾的快速的游动起来,原本的平静的水面此番好不热闹。

  “媚清,你当真非益阳不嫁吗?”短暂的沉默后林树琛终于开了口。

  夜色下看不清此时林媚清的表情,但是她身体的微微的抖动着好不叫人动容。

  “那个人一定得是益阳吗?”

  知道这个问题会戳中林媚清的痛处,但是作为哥哥的自己此时不能不问,这必定牵扯着媚清一世的幸福。

  林媚清再次拾起了一块石子加大了力度抛向溪流中,因为用力过大,她猛地连自己也被抛了出去,她顺势站直了身体。

  “哥,那个人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林媚清异常坚定了说道。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而且哪怕过多久也不可能会是你。”林树琛夹杂着愤怒心疼的说道。

  “我知道,我不在乎,哥,你一定以为现在的我特别的缺心眼,不过我不是,我是真的看透了看明白了,我这一生哪,不止我一生,还有咱娘的一生,大伯母二伯母的一生乃至我们林家所有女人的这一生都不过是某个人攥在手中的瓶瓶罐罐,别人看我们都以为我们生的富贵活的风光,可那些人哪知道我们是拿着断子绝孙天大的代价来换得这不过几世的风光。”

  “媚清,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叫做我们林家的女人是某个人手中的瓶瓶罐罐,还有我们林家的富贵荣华怎么就成了是拿断子绝孙换的?”

  林树琛听着一脸的茫然。

  林媚清没有回答林树琛的问话,只是突然想到什么回转身快步的走到了林树琛的跟前抓住他的双肩说道:

  “哥,你快逃吧,逃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彻底的与林家断清关系。”

  林媚清紧盯着林树琛漆黑深邃的双眼期待着他的回复,可是良久林树琛没有给出任何反应,连困惑都没有,林媚清不由得松开了双手,神情顿时的变得紧张,她顺着林树琛的目光慢慢的惊恐的转身看向水面,

  顿时她瞪大了眼吓得的摔倒在了地上,她拼命的向后爬着试图躲开眼前恐怖的画面。

  溪水之上原本夜色被一团团幽兰的火焰照的通明,火焰之中是一个被灼灼燃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与她近在咫尺的哥哥林树琛,林媚清惊恐着瞥向依旧端坐在石块上神色冷清的哥哥又看向幽兰火焰中那个好似被禁锢不断挣扎不断凄厉嘶喊的哥哥。

  “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哥哥、哥哥,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林媚清哭喊着摇晃着石头上的林树琛,“轰”林树琛在林媚清剧烈的摇晃下倒下了石块撞在了地上,可是他犹如灵魂离体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此时,火焰中林树琛的身影变得越来越稀薄,他因痛苦狰狞的表情也在逐渐的消失,最后他缓缓地伸出了一只已经变得透明的手伸向林媚清。

  林媚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发疯的站了起来冲向了那团幽火,可是原本不过相距数米的火焰,却好似相隔千里,无论林媚清如何追赶也无法触及。

  夜再次变得深沉,溪水恢复了平静,林若晨的屋中一道浅薄的身影缓缓的靠近床头,伸出只剩下轮廓的双手伸向林若晨的脖颈,却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两声白雕尖利的叫声,那道虚影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彻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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