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竟摸出一块石头,竟出示众人,士兵们哂笑不已。大臣面色铁青,问道:“大胆狂徒,敢以粗鄙之物呈献女王!罪在不赦!”慕凡大感委屈,连忙解释:“先生误矣!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此乃王者之玉!是俺从火星上拾来的。”这话让女王们听见了,颇是好奇,二人连忙招呼慕凡过去回话,问:“美少年!你是从火星上下来的么?快讲讲那上面的新闻!”慕凡遂胡诌一通,说:“稀奇事嘛,倒是有两件。头一件,说的是南朝绿珠之死。第二件,说的是北方四岛之争--------”正要细说,忽的飞来一发炮弹,其形甚伟,其速甚快,其光甚亮,其力甚大,其声甚响,其味甚臭,其毒甚剧,其毁甚广,其心甚恶,其烟甚黑。众人惊呼道:“德国的畏二导弹来了!快跑!”
慕凡不解所云,众人一哄而散,他却如木鸡呆立,被炸个正着,只听轰的一声,黑天昏地,遥不知所终。
却不知沉睡几时,忽的二目微张,却见周遭甚巨,膨硕无边。一只土拔鼠悄悄过来碰碰他的脸,一只蓝锦鸡在床前闻歌起舞,歌者何人?声雅而色正,如金丝玉缕,绵绵不绝于耳。慕凡披衣下床,即有二女前来侍候,问慕凡:“公子有何吩咐?”慕凡细看之,似曾相识于梦中,于是说道:“请将那神秘歌者唤来,她唱的歌我很爱听。
”二人遂去,即唤一人过来,竟是个男子,慕凡大惊道:“阁下何人?何作女儿声口?”那人笑道:“公子必是旧人,不知如今这市面上都时兴反串么?”言毕,即唱道:我有花一朵,开在半空中,根在粪土下,无爱无欢无人懂,半醒半醉半生梦(此练无霜、花梦男是也)------那人且歌且行,姗姗而去。
慕凡也不知为何,竟钟情于他,遂急追上前,那人却消了踪影,却见前方一道巨梁,悬着五口大钟。慕凡不解,问女侍:“这些钟哪里来的?”侍者答道:“都自情天欲海而来。故谓之情钟。此钟又分五品。谓之极上品,上品,中品,下品,极下品。”慕凡不解,又问:“何谓极上品?何谓极下品?”侍者复答之:“极上品者,木钟也。上品者,金钟也。中品者,银钟也。下品者,石钟也。极下品者,铜钟也。”慕凡走到近前,试以指尖触碰,皆轻微有声。
木钟之声如风,金钟之声如水,银钟之声如云,石钟之声如雨,铜钟之声如泣!遂云:“果然神奇,似我这般粗俗小儿,也只配这口铜钟罢了。”话音未落,即有数位仙童展翅而来,如天使然。慕凡爱极了他们,这个抱抱,那个亲亲,忙得不亦乐乎。忽遇一女,面露母虎尊严,斥道:“歹人!竟敢调戏我未满六岁的女儿?看掌!”言毕,巨掌拍下,慕凡一闪而过,细看那人,彼非——
“哎哟哟!我当是谁!原是卓公子啊!”那人情急之下也认出慕凡,一把搂住,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大有吃他肉喝他血抽他筋敲他骨吸他髓榨他精方可解嘲消恨之意。
“咋的!你这老处男!追我不到手,如今又来追我女儿来了?”那人旧态复发,护女之心甚切。
慕凡嘻嘻笑道:“岂敢岂敢!我不过是童心未泯,略加亲热罢了。侬若反感,我自行离去。”遂挥挥衣袖,拭拭眼泪,飘然而去。
忽然头痛不已,举目视之,额顶一部大书挡住去路,封面题有四字:精死子疾。再看作者,竟是:武阳真人。又逢一书,封面也题有四字,见是:欲女新经。乃随手翻阅,无奈大字不识一个,遂汗颜而退。霎时又见一匹雄狮开来,背负莲花宝座,其间坐一女子,花冠银发,二目如珠,双唇紧勾,傲然如侯门千金。
身后侍者立即上前鞠躬施礼,说道:“恭贺女帝大喜归来!”慕凡不解,问:“何喜之有?”侍者斥道:“痴儿莫问!莫多嘴!干好你的活吧!”慕凡更不解,又问:“似我这般粗俗小儿,有甚好活可干?”
“抄书呗!呆子!咋的?你嫌这活脏么?别人想干还干不了呢?目今日之东国,独你是个抄书的巨匠,你就认栽了吧!”
言毕,二仙子护送女帝归去,如风驰电掣般顿消踪影。仙子既去,独留慕凡在天地间照看宇宙的虚无。一时间心旷神怡,逍遥自在;一时间风生云起,手足无凭,忽然从天界掉下来,坠落到地上,周身剧痛,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迸裂开来,人也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慕凡大叫“救命”,四周却无一人应付。慕凡手足颠倒,人也就苏醒过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床离地三尺,长十尺,宽六尺,巨人之床也。这是慕凡当初安家之时特意打造的,只如今,床铺虽大,独载一人,当初何苦费这番周折?他越想越是气恼,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走到屋外。
2012/11/17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