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口浪尖当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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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老师,我们之间是正常的……”

    “你用不着解释。”谢老师打断他的话,“我能理解你。”

    啊,理解!

    人与人之间,最可贵的也莫过于“理解”二字了。不被理解的人是多么渴望有人理解呵!理解是焦渴之人的一股清泉,是寒夜一把暖心的火炬!

    “但是……”谢老师又忧心忡忡地说。

    “但是”这个关联词的用处可特殊了;它后面的话必须要特别注意。

    ——中国人最爱用这个词。

    “……也不能不注意影响。”

    她说话平静如水,哪怕是说最重要的话。

    “……”他无言,他实在无言。

    有时候,人的的确确无言,即使心中有千言万语!

    谢老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他:

    “送你吧,有空读读,不要占用学习时间。”

    他激动地接过,这是一本《地球的红飘带》。他早听说过此书,但从未读过;今天就在手里,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要安心学习;其它事都是次要的。”谢老师停了又停又说,“这几天不断有人来反映你和白雪,我今天叫你来,实在也在我的工作职责。”

    杜宏眼前一下闪现过吴芳那诡秘的一笑,难道她也是反映人中的其中一个?

    他望着她诚挚的目光和亲切的笑容,从心底涌上一股激情。只要有谢老师理解他,他什么也不怕!······

    教室后面的小空地上有几个男生正说话,当看见杜宏经过时,都默不作声了,冷冷地注视着他,似乎要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目光象一把把无形的手术刀,似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解剖出来。

    他一下感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了。回到座位上老是看不进书。他觉得自己多象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多象在大漠中奋力跋涉的骆驼。

    找书时手触摸到书桌里的两片纸条,拿出其中一张,一看,是“无名人”的笔迹——

    杜宏:

    你要特别检点自己的言行,否则对你不客气。

    这简直是威胁了。

    渐渐地,他心里萌发了一种怒火,他要抗争。

    他一拳砸在桌上,桌子“通”地响了一声。正写字的王玲玲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他忽然觉自己的失态,把桌子移了移:

    “这个桌子放得太不稳了。”

    乘人不注意,他又展开另一张——

    杜宏,你一定要珍重。在你困难中我实在没法帮助你,请多多原谅。”

    杜宏被这灼热的字眼深深打动了。在这流言的冷风中,毕竟还有春的温暖,春的绿色。

    ……

    星期日的晚上是班会。

    谢老师手托教桌望着下面说:

    “今天咱们换正班长。”

    教室一下静极了。

    “吴芳几次申请自己不适合当班长,说怕耽误同学们的事。而且她还推荐了一个学生,他是杜宏。”

    众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杜宏;有几个又疑惑地望望吴芳。

    杜宏忽觉得有点意外。他不由望了一眼吴芳,如果真认为自己是当班长的料?

    “同意的请举起手”

    手举起来了,谢老师点数着。

    杜宏望了一下那一只只举起的手,竟还不少.

    杜宏一下注意到高举右手的吴芳和她得意的目光了。她是有意让自己当上班长,站在一边看自己的热闹?

    他一下变得愤激:难道自己就不会当班长?难道那些“干部”是天生的贵种?

    不服气。

    他就是对许多事不服气,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性格——

    他虽然现在身在大都市,但是,父母的坚韧和勇敢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刻印象。再难再苦,只要认定是对的,就奋斗不息。

    同年冬天,他爷爷病逝。临终前把他叫到跟前留下一句遗言:宏儿,爷爷没出息,稀里糊涂活了一辈子;你要记住,一定要增气,不要让人小看了。

    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他把爷爷的话铭刻在心。从那天起,他有意识地“增气”。

    他刻苦学习,十三岁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市重点初中学校。他是父母的希望,故乡的骄傲......

    “哦,正好三十。”谢老师的话,一下把他拉回现实场面。

    三十——六十的一半,选还是不选?

    谢老师的目光掠过每个人的脸,杜宏没有自荐,他不是“毛遂”。

    “杜宏,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她极力用平静的口吻,这无疑是问他是否选自己。杜宏礼貌地站起。

    他看见史达速举着手注视着自己;

    白雪举手注视着自己;

    所有的学生注视着自己。

    他也看见谢老师含着无限期待的目光了。

    此时,他却出奇地平静了。平静得连自己也感到意外。

    选还是不选?

    如果选了自己,一些人又会怎样讽刺诽谤?如果不选,是否证明自己的怯弱无能?

    “事实是最好的说明。”他清晰、响亮地回答,不卑不亢。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到底自己是选还是不选?似乎并没有回答。

    其实,这是最妙的回答。中国人向来含蓄,当然,含蓄自有其优点,----不易让人钻子。含蓄表达,这是说话的一种艺术。艺术有多种,交往是一种艺术;谈话是一种艺术;而生活是最生动、最复杂的综合性艺术。

    谢老师窥到杜宏内心似的,微笑了一下:

    “我也投一票。”

    说着她真的举起了手;她的眼睛是所有学生目光的交点。

    教室顿时异常宁静,旋即,便是一片掌声。

    她高举的手象一面红旗耀眼夺目。

    杜宏看见她目光中对自己的激励和鼓舞了。

    他全身奔流着一股强大的激情,不由把身子站得挺立,仿佛面对着汹涌大海中的一盏航灯。

    “本来我不应该投票,但还是按捺不住,举起了手。现在我想让大家,给我投票,-----支持我意见的,请举手!”

    教室一时寂静。旋即,不约而同,“唰”地全部举起了手。

    “好,谢谢大家。谢谢!好,从现在起,杜宏就是正班长,兼文体委员了。杜宏,你自己觉得能胜任吗?”她又重复问了一句。

    全部目光又集中在他身上了。这内容十分丰富的目光在急切等待他回答。

    这——就是一场挑战!

    他喜欢挑战,也敢直面挑战。

    “事实就是最好的回答!”还是那句铿锵有力的回答。

    多么自信的宣言,多么勇敢的自选!

    教室,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热烈、激越、经久不息。

    谢老师也在拍手。凭她的睿智的眼光,他肯定将是个出色的班长。

    杜宏站着,沉稳坚定地站着,面对不可估计的困难站着;面对实实在在的现实站着。

    ——他站在一片壮丽的激情中……

    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得象个样。英雄自有英雄的本色;班长也应该有班长的风度。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杜宏洗漱完向教室走去。

    刚到教室后门前,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从门外一看,门上边那块玻璃被打碎了,碎片散在门里门外;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围着一个人圈,里面史达速和邓楠扭打在一起,有几人忙着拉架。

    在教室打架,而且被班长亲眼看见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杜班长就有一种不可压抑的激动,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紧张。

    紧皱双眉的正班长,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发现了杜宏,一下都屏息凝气,望望杜宏,又望望史达速、邓楠。教室一下静了许多。邓楠和史达速见杜宏铁青着脸色,都不由停住手。两人望望杜宏又对望了一下。

    教室寂静无声了。一些人好奇地看这位新班长将怎样处理这事。杜宏无意中发现了吴芳得意含笑的眼神。他心中又不由泛起一丝憎恶。

    “你们胡闹什么!”这是他的第一句发言,“看看教室乱成什么样子,打死打伤怎么办?!”

    邓楠和史达速对望着喘着气,都还是怒愤的样子。

    “想让学校开除了?你们出教导处门前看看那个通告,n班有两个打架的,将在全校大会上当众做检查。”

    史达速和邓楠不由一怔。但邓楠马上又轻轻哼了一声,现出对杜宏这个班长鄙夷不屑的神色。杜宏已感到邓楠对自己强烈的敌对情绪了,难道是因为史达速是自己的好友?

    杜宏不由有点气恼,盯着邓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楠看也不看杜宏,把脸撇在一边看天花板;史达速望了一眼杜宏,又望了一下桌上那盘乱摆的象棋,嘴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杜宏这才看清还有一盘象棋。他阴沉着脸,在地上踱了几步,已明白了八九分。史达速、邓楠两人都爱下棋,多半是因为争执不下打起来的。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便说明打架原因;庆幸的是他已明白了原因(也许他这种判断实际上是武断)。他脑中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样走才合适……

    他那样子蛮象个“干部”,事实上他已进了那个角色了。

    其实,在人生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一个角色,或有意或无意;

    每一个人是观众,同时也是演员;你在台下看戏,不远处,有人在看你。

    白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既对杜宏“事实的回答”感到有一种兴趣;又对史达速和邓楠有点担心。昨天杜宏表现出的那种气度让她钦佩,她想他一定是个出色的班长。而今天这事她的确太关心了:一个是老同桌,一个是老相识,而处理这事的恰恰是杜宏。她既想让杜宏手腕硬些,让“事实”真的“说明”些什么;又担心处理得太重,他俩受不了。

    她最好是沉默,知道既成事实。

    杜宏也瞥见她了,好象明白了她的心思了。

    学生越来越多了,他看了一下表,又转入正题:

    “那片玻璃是谁打碎的?”

    “我。”史达速自己承认。

    “怎么打碎的?”杜宏锐利的目光一下紧紧盯着史达速。

    史达速移了一下身子,重站了一下。只是冷眼扫了一下邓楠。杜宏望了一下正冷视自己的邓楠,心中一下明白了什么。

    “你马上扫去碎玻璃,今天务必换上一块新的!”杜宏严肃地命令。

    对好友史达速处理得还轻吗?

    ——这种场合下,他是完全不能当他好友。

    史达速嘴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杜宏已转向那盘棋。

    “这是谁拿来的?”

    “我!”邓楠冷冷地说,说完就去收拾那棋子。

    “好,你自己收起,今天第一节课间把棋交给谢老师。今天抽时间,你俩个主动找谢老师承认错误。如果你再拿棋来教室玩,罚你值日一星期!”

    邓楠把棋袋“哗”地扔在自己桌上,坐回位子上,又把棋塞进书桌。

    动作表明强烈的不服气。

    杜宏有些恼火了,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走到他旁边:

    “你怎么这个样子。你身为班长,把棋带进教室玩,这儿到底是个学习场所,还是个娱乐园?”他越说越激动了,“如果你不服气,可以找谢老师,也可以找聂校长评理。我今天就这么个处理法,听从与否你自己看着办。”

    邓楠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杜宏看出他内心的不安了。杜宏说完,就回到自己座位上看书去了。

    邓楠用棋袋装着棋,大跨步走出教室,用力甩了一下门出去了,谁也不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史达速默默地把碎玻璃扫去了。上课仅十来分钟了,别的同学都坐回了座位。

    后来的事实说明,他俩个按杜宏说的做了。事情处理的比较顺利,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般,“第一”的影响作用往往是很特别的。

    邓楠和史达速很少和人说话了。毕竟是高中生了,人都爱面子。

    从邓楠那冰冷的目光和表情,杜宏觉察到他对自己强烈的不满了。

    自己做的过分了吗?也许,但绝不后悔!该触犯的就触犯!往事只有吸取经验教训的,而没有悔叹!

    从这件事后,有个别人称呼他“班长”,接着全班人都叫他“班长”。因为他是在一片风言风语中“提拔”成班长的,一时间,“要强班长”传遍校园,几乎无一人不知。

    是赞许?是嘲讽?这些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已对别人的印象他向来就那么不在乎。只要做得对,做得对得住自己的心,他认为值得去做。

    人们的“风”还在他身边“流".

    ……

    哦,有趣。“要强班长”,这个名字还比较时髦的嘛。风流有什么不好?“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嘛。

    ——他笑了;笑得还比较坦然。他对流言这些东西越来越不当一回事了。

    他从来就不爱为自己辩护,最爱用实际行动说话——

    日光灯坏了,他给换上;

    没粉笔了,他给领上;

    桌椅坏了,他悄悄修好;

    ……

    他用默默的行动尽到一个班长的职责。

    对于他,能为别人做些事,他就高兴:自己还有才能为人做好事;活着有活着的价值。

    为自己活着的人永远不会幸福,因为作为个人是永不知足;为别人活着的人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他或多或少能为别人做些什么。

    也是从有了“要强班长”这个名字后,起绰号成了一种“潮”:白雪叫“白小姐”;周健华叫“假小子”,郭妙林叫“自由电子”,王玲玲叫“林妹妹”。还有许多,诸如“富和尚”,“阿尔法”,“大款”,“汉语词典”等等。

    时间是最严正的审判官,杜宏和白雪的“冤”终于伸了,流言象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也是一种胜利。每次胜利,生活的勇气就会增加一份。

    一次伟大的胜利,常常会鼓励人的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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