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周一的下午,下课了。
杜宏和史达速两人来到校园内的操场上。
有八九个学生在一个篮球架下打篮球。两人在篮球架下边看边聊。
忽然,篮球直向史达速飞来,杜宏眼疾,飞步上前一蹲身,然后凌空,揽住来球。史达速被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了。
一个细高个男生跑过来:
“啊,不愧是初中校队队长。还我球吧?”
杜宏并不认识他。把球还给了他。
杜宏指了指史达速:
“我不行。我们这位身手不凡。”
“细高个”瞟了一眼史达速,现出轻蔑的一笑,哼了一声。
“不信?”杜宏有点受辱似的,“那切磋一场?”
“真的?”那男生挑衅似的望了一下史达速。
史达速笑了一下:
“那就小试一回牛刀吧,来高中还没好好打一场篮球呢。”
“唔,那就领教了。”
“细高个”当然不甘示弱,他招呼那边等球的学生。
杜宏和史达速脱下衫子,走进球场……
其实,两人早想好好活动了,这真是极好良机。
两人在初中球艺就很有名气。两人最初认识还是在球场上——
那是初中一年级时,校运会上。
球场上围满了观众。哨声响过队员纷纷入场。两人各是班上篮球队队长,虽然同村,但从未较量过。两人都知道对方球艺不错,这回真是针锋相对,龙虎相争。
也正是那场球赛后两人双双被选入校队,杜宏成了校队队长。
史达速比杜宏身高,一开始史达速就死死卡住杜宏,一连五六个好球全被史达速盖住;而史达速抢上球不随便投而轻易传给自己的队员。杜宏急得满头大汗,众人也为他捏着一把汗。
杜宏生性倔犟,史达速越是拦他,他越是凶猛。与其说看班队比赛,还不如说看两人争斗。
第一场结束时,杜宏只投入一颗,杜宏队以三比四输给史达速队。
因为打得激烈,观众越来越多,包括许多老师。
累了的队员还未好好歇过来,第二场又开始了。
这回杜宏改变打法了;史达速也另有主意。
杜宏这回抓住球不轻易投篮,而是作投篮假动作,见机传给自己队员,队员乘对方防守不严而连连进球;史达速放松杜宏时,杜宏却乘机抓篮强行带球,漂亮的一个双手反转运球,史达速忙阻,已迟了,杜宏使出浑身解数,强行带球直下,又一个漂亮的双手运球,紧接一个豪气冲天的三步跨篮,球击篮板发出哐啷啷几声后——球中了。
四周顿时爆发出雷鸣般掌声。
史达速深知“中计”,更加小心,他出手变化多端,机动灵活。两人各使出自己的拿手戏,队员们也拼命相争。最后以二十平分而未分胜负。
散场时,两人紧紧把手握在一起……
第二天的百米赛上,两人又相遇了,结果杜宏第一,史达速第二,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发展。
初二时分快慢班,两人分在同一快班,于是友情更进一层……
说打就打了,杜宏这方又加入三个队员,比赛开始。
史达速灵活,杜宏骁勇,两人密切配合,打得相当出色,使“细高个”等人大出所料……
白雪和吴芳也出来了。远远看见两人正打得痛快淋漓,站在人圈中观看。看到精彩处,两人情不自禁地叫好,人越围越多,这引起身边几个男生异样的目光,她俩毫不在意……
上自习仅十分钟了,比赛结束。
杜宏这方输了一球,但大大灭了“细高个”的威风。两人的名字为更多高中学生所知。
两人披上衫子往回走,正好迎面碰上了吴芳和白雪。
“哦,你俩怎么出来啦?”杜宏算是打招呼。
“咿,我们怎么就不能出来了?哪条法律规定了?”白雪调皮地问。
四人全笑了,一并往回走。
“想不到‘诗魔’篮球也打得那么棒!”吴芳惊喜地赞叹。
“诗魔”这个绰号自从开学还没人叫,而今天吴芳又叫出来了。
杜宏笑了一下,未说话。
“我看见他两都也好本领!”白雪又说。
杜宏望了一眼白雪,又看了一下史达速。
“哦,到底还是同桌呢。”
白雪一下红了脸。
吴芳先愣了一下,飞快望了一眼史达速,忙又说:
“就是!史达速打得也不错。”
四个人又爽快地笑了。
“你还发表过诗?”吴芳问杜宏。
“不值一提,小儿科。”杜宏不以为然地说。
吴芳敬佩地看着杜宏;白雪也有点好奇。
“听说你被杨林一句话激怒,一下发表了七首诗?”吴芳笑着又问。
杜宏望了她一眼笑了:
“未免也太玄乎了吧。”
“那你自己说说?”
“其实也没啥。我总觉得杨老师对我另眼相看。比如别人的作文插入一段文字,他就赞扬说‘画龙点睛’;而说我的却是‘画蛇添足’,真气人。”
四人又笑了。不觉已走到楼下。
“有一回,我写了一首诗让他看。他瞟了一眼再也没理。在作文课上说‘有些人太自不量力了,连作文都写不好,倒写诗。以后要仔细认认自己。’虽然未点名,但我心里已很难受,我把那首诗修改了一下寄出,不料偏偏发表了。从那以后我开始投寄诗作。”
“你的消息还够灵通的啊。”史达速对着杜宏,挤眉弄眼问吴芳。
吴芳脸红了,欲言又止。
杜宏也觉得脸有点发热。他用眼示意史达速“别说这”。史达速咧嘴笑了。
杜宏对吴芳神情的变化使杜宏莫名其妙地激动;激动又隐隐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应该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开学那天,自行车把你碰倒,碰得伤不重吧?”杜宏似乎关切地问。
吴芳一听,脸上果然泛起恼怒颜色。
“还活着呢。当时,我真想骂你一顿,骑车一点儿也不小心。”
她真的又怒了?难道这是掩饰着什么?
“那你现在骂吧?”杜宏揶揄地笑说。
“现在?”吴芳瞟了一看杜宏,脸上又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现在……不想骂了。”
“为什么不想骂了?”史达速又含笑问。
吴芳白了一眼史达速:
“因为不想骂,所以就不想骂。”
白雪不多说话,只是时而笑一下。
“我还以为你怎样报复我呢。”杜宏极力以平静的口气说。
“谁报复你了?那是小人的勾当。”
“那天你不是说走着瞧吗?”
“其实,那天对你也够客气的了。”
也许是为了和好或别的什么原因,她说此话说得很有必要;
也许是误解了或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话已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同学之间,谁也别计较这些小事,我们毕竟都是高中生了;只要没碰伤,就是最好。”白雪好心劝解。
“如果我真是小心眼儿,今天我也不这么说了。”吴芳打圆场。
“哦,还是校花心胸宽阔。”史达速又笑说。
“哼,冷嘲热讽!”吴芳又白了一眼史达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