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富庶,民安而淫乐。
风满楼,更是个中翘楚。
每月初七更是风满楼名魁除守的日子,往来客人多的更是不知凡几。
而今日,刚好初七。
和往常不同,往常初七,风满楼都是一下推出两位名魁,供客人竞价,价高的两位客人可得两位名魁初夜相陪。
这一次,却有很大不同。
不仅是因为这个月的名魁只有一人,更奇怪的是,这个名魁还是一个哑巴。
夜晚降临,风满楼的客厅已经是人山人海,不仅座无虚席,就连过道,二楼的走廊甚至屋顶都围满了客人。
这些客人,全都是为了无声名魁小凤楼而来。
更夫打了两遍更。
这本该是宵禁的时刻,随着风满楼的一声鼓响,整个风满楼顿时炸开了锅。
小凤楼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不悲不喜的凝视着大厅。
她静静的看着,那些为得到自己初夜而疯狂挣抢的喧闹仿佛不存在一般,她看见老鸨子的眉开眼笑,似乎也没有在心底留下什么不一样感觉。
她的目光就这么无神的凝视着,她的表情始终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更夫的第三遍更响起,风满楼也结束了竞价。
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富商赢得了自己。
小凤楼的表情依旧没有开心,也没有失望。
跟着客人进了特殊的新房,小凤楼自觉的走到床边,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裳,就好像平时洗澡睡觉一样,没有任何的扭捏,也没有多出一丝不一样的淫荡,就这么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客人很激动的跟着脱去了衣服,然后没有一点前奏的深入了小凤楼的身体。
鲜血顺着小凤楼白皙的美臀流淌在铺垫于床上的一块白布上。
客人低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看到血一样,更是兴奋的推动着自己的身体。
小凤楼也好像没有别的感觉一样,微闭着眼睛,只是表情还是那般冷漠。只不过,她的脸因为身体的原因,而微微透着一丝红。
风满楼规矩,开了苞的名魁就代表着可以正常的接客。这是小凤楼的第一个夜晚,当然这不是最后一个。
日子总是要过。
从第二天开始,小凤楼就没了名魁的待遇。普通客人也是可以点她的台,只不过,在下一个名魁还没有出现,小凤楼还是风满楼的名魁,价格自然是会高那么一些。
当然这个高价,吓不退那些客人。
第二天仅仅一个白天,小凤楼就接了六个客人。甚至,前一个客人就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清理干净。后一个客人,就急不可耐的将东西送进自己的身体。
一个白天,她被猴急的客人。扯坏了四个肚兜。被太大的客人,撑的下体火辣辣的疼痛……
不过,小凤楼依旧是那么冷淡的表情。似乎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
夜晚是风满楼生意最好的时刻,小凤楼也不例外。她被喜爱多人的客人点了台,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她身体的三处进入她的身体,体内体外都是客人的馈赠,连喝水都是一股搅和着金钱的粪土味。
小凤楼依旧冷漠。
冷漠的满足着客人的需求,冷漠的对待着姐妹的羡慕,冷漠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赏赐被龟公和老鸨子拿去足足七成。
她的内心,仿佛被一块冰冷冻着,透不出一丝的人性温良。
第二个月的初七很快来了。
这一任的名魁姿色比小凤楼还要美上几分,更让客人们疯狂的是她的主动,热情与那醉人的**。
小凤楼的地位,在新名魁的出现后就变得举重若轻了。
甚至好几个,在新名魁**的夜里,将自己一身的怒火洒进小凤楼的身体里,嘴里,以及身体各个地方的客人,在可以敲开新名魁大门的那天之后,就对小凤楼爱搭不理了。
人性的凉薄,没有让小凤楼感到愤怒,那些有着变态爱好的客人,也没有让小凤楼感觉屈辱。
她总是这样冷漠的看着世界,似乎也在等待着世界冷漠的惩罚着自己。
几年后,这个曾经风华的小凤楼,终于要给年轻的姐妹们腾地方了。
她从最好的房间,搬到普通的房间,再搬到最差的房间,最后搬到了杂间,为那些码头的脚力,城里的贩夫走卒,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服务。
面对那些身上带着恶臭味的客人,小凤楼没有嫌弃。面对那些连一个大子都拿不出来,还需要零碎的拼凑礼物时,小凤楼也没有觉得多么委屈,当然她依旧冷漠着。
十几年后,年近四十的小凤楼再也不美了,满脸的褶子,哪怕仅收一个小钱就可以给客人含春醉雨,也没有客人愿意点她。
那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苦力,宁愿花一个大子,去找年轻漂亮的姑娘,也不会再正眼瞧小凤楼一眼了。
小凤楼带着一生的积蓄,终于离开了花满楼。她依旧无悲无喜,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离开了。
十五年后,一代名儒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已经风烛残年了。
名儒看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时,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他说“躲了我四十多年,我还是找到你了。”
她说“我没有躲你,自古儒士爱风流,我在这个世间最大的妓院等了你四十年,可你一直都没有来过。”
说着小凤楼露出了微笑。是的,一生冷漠的小凤楼终于有了笑容。
那个世人皆知的哑巴名魁,其实也并不是个哑巴!
儒士很是震惊的看着小凤楼“我说过,我只爱你,这一生我都不会去碰其他的女人!”
小凤楼笑了,笑的更加开心了。
四十年前的约定,儒士说,待我学成归来,我必娶你。
小凤楼说,分开太苦,你若一年不归,天涯海角,我都去找你。
四十年后,再相遇。一个学成归来,一个守株待兔四十年,一个未娶,一个找不到!
十年后,小凤楼亡故。她执意要葬在柳树边。因为名儒去世时说,他一生漂泊,死了也要葬在海里,永世逐流。
而她,一生没人愿为她留,死后,她要柳为她留!
而辰木的第一世,在小凤楼的离世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