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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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城之后,这个来自偏僻山村的少年彻底被眼前繁华热闹的景象震惊了。

  云安城不愧是生洲赫赫有名的大城,比平安镇不知要大了多少倍。八街九陌,人流如织。喧哗鼎沸之声不绝于耳。眼下正值祝融宗开山收徒之际,街道上更是热闹非凡。

  求凡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房子可以建的这么高,路宽的竟能五驾马车同时疾驰,饭馆,当铺,茶肆,酒楼一家挨着一家,伙计都在热情的招呼过往的行人,那雕廊画栋,五颜六色的房子是天上的宫阙么?怎么会有好些姐姐站在上面说笑?

  这时,只听后面一个公鸭嗓喊道“借过,借过”

  人群立时分列两侧,求凡也赶忙向后面退去,回头一看,两匹火红烈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驶过,在马车左右各跟着一名身高三丈的巨人。巨人上身赤裸,面目凶恶,高高隆起的肌肉好似石头一般,这是有钱人家豢养的蛮奴,一个就价值千金。

  求凡少年心性,有热闹可瞧早就把烦心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看一眼,那瞧一眼,很多事物都是不曾见过的,当真是眼花缭乱,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无比,这里民风尚不如祖,玄,元,北面的州府开放,行人多是男子,女子很少,即使有也都是低头垂面,快步而行。城里人大都讲究体面,即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穿的也要讲究,而一些真正豪富之人却穿戴普通,如果细心观察便会从他们平凡的外表下发现一种上位者的气度。这种气度是卓尔不凡,又从言语举止间自然流露而出,非是几件漂亮衣服能体现出来的。

  不过求凡是真穷,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包袱里的衣服也都打着补丁。

  过往的行人看求凡穿的如此破烂,从鼻腔中重重的发出一声冷哼,远远避开,唯恐被他撞上。。

  求凡也注意到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不过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有趣,笑着大踏步的往前走,不管街上如何拥挤,只要他走到哪,哪里就会出现空隙。经过一处茶摊时,正有很多客人在议论祝融宗,求凡站住听了一会,趁机向一个面目和善的小哥打听了一下祝融宗收徒的去处。

  那小哥倒也没有以貌取人,痛痛快快的给他指了路,并说此刻那边围了好多人,一看便知,十分好找。

  求凡道了一声谢,按照那位小哥所说上了一座桥,经过一家客栈,果真行了一炷香的时辰便看见了那座石楼,石楼上挂着一幅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祝融行苑”再看石楼前人头攒动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求凡在人群中仔细寻找,足足找了两遍都没发现二虎。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暗道自己好蠢,二虎虽然比他早行了一夜,但哪有仙辇来的快?算了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估计二虎还有七八日才能赶到云安城,好在离报名截止的期限还有半月,时间倒也充裕。

  求凡打算等二虎来了再一起想办法。

  拍了拍咕咕直叫的肚子,眼看日头就要下山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可如何是好?最值钱的就是神仙姐姐送他的那块玉佩,这玉佩已经被他看的十分重要了,即使饿死也决计不能当出去。为了能填饱肚子以及有个地方睡觉,求凡决定先找份差事做。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虎工作过的赏味楼。

  赏味楼是云安城数一数二的大饭庄,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怎么走。求凡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孙掌柜,孙掌柜穿的很体面,个头不高,肚子很大,留着两撇八字须,给人的感觉精明老练。

  孙掌柜端着紫砂壶,挑着又短又粗的眉毛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求凡,时不时的嘬上一口茶水,见他脏兮兮的本不想用,可眼下正缺人手,这少年身上又透着一股机灵,也就勉强同意留下了。

  孙掌柜让一名小伙计先带求凡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让他去厨房帮工。

  求凡自是千恩万谢。

  接下来的每一天求凡都在忙碌中度过,刷碗洗菜,收拾碗筷,有时人手不够也帮着买菜,买酒。他干活卖力,嘴巴又甜,很得孙掌柜喜爱,和一众伙计相处的也很不错,有什么累活大家都会帮他一把。

  有时,几个伙计在一起闲聊也会提起大虎,好奇这小子假期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在家娶媳妇了。孙掌柜也扬言要扣大虎两个月的薪银以儆效尤。但那个本本分分的小伙计始终都没有露面。只有求凡知道大虎为什么没回来,他也曾想告诉众人大虎已经死了,可往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此期间,求凡有幸见到几名仙人来赏味楼吃饭,不过他们的穿着气度比在小孤村出现的那几个仙人差上许多,上菜的伙计小声说这些人是散仙,虽然不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也厉害的紧,万不能怠慢。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求凡也离开了赏味楼,孙掌柜还算不坏,临走时给他拿了一两碎银。告诉他如果拜师不成就回来。每个月可以多给他半两银子。两年后帮他在城里说一房贤惠的媳妇。

  求凡笑着走了。

  今天是祝融宗收徒的最后一天,二虎依旧没有出现,求凡背着包袱,站在城门下,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求凡心中忽生出一阵害怕,“二虎不会在半路遇到强盗了吧?”“呸呸呸”转念又一想强盗都是谋财害命,二虎身无分文即使被强盗抓住也不会有事的。

  越是着急,时间过得也就越快。

  不知不觉,已经是日头西下了,官道上的行人渐少,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要关了。求凡叹了口气,心道“如今只能先加入祝融宗再设法找二虎了。”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官道,转身向祝融行苑跑去。

  因为期限将止,前来祝融行苑报名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那些真正想拜师学艺的人早早就交了束脩,此时石楼前多是一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求凡定了定心神,整理一下衣服,鼓足勇气,向里面走去。

  “请问还收徒弟吗?”

  桌案前,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奋笔疾书,听到说话声,微微抬头。

  堂下站着一个少年。

  见少年穿的寒酸,中年男子心中已有些不喜,皱着眉头边写边问“你有何事?”此人名叫毕不同,正是祝融宗协理此次收徒事宜的负责人之一。

  求凡见他穿的是红色道袍,与那些残杀小孤村的凶手大不相同。心中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但是第一次和仙人说话,还是很忐忑。

  “启禀·····仙长,我····是来拜师····学艺的”求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毕不同神色稍缓,脸上挂起礼貌性的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多少亲近之意,淡淡道“可以,束脩准备好了吗?交上束脩就来这里签字画押”

  求凡脸一红,低声道:“我..没..没有束脩”。

  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毕不同脸色一沉,怒哼道“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快走吧”大袖一甩,立时上来两名弟子将求凡轰了出去。

  求凡被人推到门口,扒着门不肯松手,如果这样走了那之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求凡又急又羞,那两名弟子唯恐伤了他,见他只要不进来也就任由他了。

  看热闹的人纷纷用手指点,一时间,流言蜚语,冷嘲热讽,尽数砸到了求凡头上,求凡咬了咬牙当做没有听见,拜师的想法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炽。“扑通..”求凡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毕不同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没好气的道“如果世人都像你这般下跪磕头,那我们祝融宗岂不成了慈善堂?不要再故作可怜了,快快退去吧”这些年以下跪磕头痛哭做路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毕不同早已见怪不怪了。

  毕不同盘算着用不了多久这少年就会自行离去,可是过了一个时辰,他已经将新入门弟子的名单誊录了两份,这个少年还是跪在地上,神情坚定,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毕不同见他冥顽不灵,冷哼一声,自顾喝起茶来,不予理会,哪怕跪到天崩地裂,只要没有银子休想进了宗门。

  直至酉时,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散去了一大半,求凡还直挺挺的跪在门口。

  余下的人看少年这般执着,不禁心生敬佩,也就不忍再奚落于他了。甚至还有几个心善的百姓仗着胆子为他求情。

  “仙长就收下这少年吧”

  “仙长,这少年的心多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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