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忧和艾米拉被张大叔一人拽着一只手,匆匆地穿行过小巷,张大叔凭着他对镇子的熟悉轻松得带两人甩掉了那群狂热的人,三人在转过几个弯后来到了熟悉的路上,一旁正是张大叔的家。
“张大叔……”艾米拉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张大叔回头严肃地看了他俩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拽着二人进了屋,在仔细确认过没有人跟来后才关上了房门,然后转身望向了穆无忧二人。
“你们俩后生真是疯了!”
张大叔收敛了平日里热情豪迈的性子,转而变成令人畏惧的样子,穆无忧和艾米拉见了都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艾米拉先向他解释道:
“张大叔,其实我们……”
“你们不用说是为什么,没有什么关系了。”张大叔的神情稍稍和缓了一些。
“只是我劝你们两人一句:赶快离开镇子吧,这里远比你们想象得可怕,再不走就要遭殃喽!……”
“衰公,你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王大婶闻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衰婆,小声点!也不要让海娃知道!”张大叔称呼着他俩儿子的乳名说道。
“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我说你刚刚怎么突然要我一个拖着海娃回来,原来是去接这俩后生了。”王大婶有些不满地说道。
“情况不一样了,他俩看到了‘仪式’。”
“什么!?那还得了赶紧让他们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王大婶忽然激动起来了,这让看着两人对话的穆无忧和艾米拉惊讶起来。
“大叔大婶,你们为什么会……”
“唉,你们别问了赶紧走吧!否则啊小命都要没了!”王大婶忽然说出了骇人的话。
“你说什么?大婶!”穆无忧赶紧问道。
“衰婆,你别乱说,这里我来应付,你快去看看外头的形势!”
“知道啦,你也赶快招呼这俩后生走吧,别连带咱们家也遭殃喽!”
王大婶闻言白了众人一眼,然后上前打开了家门上街去看情况去了,走时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好了,我带你们俩走小路,你们俩快去旅店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张大叔说完就要领着两人去后门。
“为什么?张大叔,我们到底冒犯了什么?”艾米拉有些委屈得说道。
“你们啊……”张大叔闻言回头叹道,他的眼里尽是挣扎的神色。
看着他的样子穆无忧二人都默不作声了,张大叔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这镇子已经坏了!有些习俗早就病入膏肓了。”
“您说的习俗是指那些仪式?”穆无忧问道。
“那些还只是表象的,再深一点已经涉及到人命了。”张大叔说出了惊人的话来。
“人命?难道……”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再好奇了,想丢了性命吗?情况紧急,趁镇上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赶快走吧!”
“可是……”
二人的话还没说完张大叔已转过身往后门走去,不再回答二人的话,他俩见状也只好叹息着跟了上去。
从张大叔家后门出去后,三人一路上格外注意四周的情况,在穿了好几条巷子后,他们到了住的旅店门口。
“到了,你们快去吧,以后也别回来了!”张大叔叮嘱道。
“张大叔,不管怎么样,我俩都非常感谢您的照顾!”
“大叔,您真是好人!”
艾米拉和穆无忧朝张大叔鞠了一躬,像他表示着感谢,张大叔见状连忙摆摆手,然后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又朝二人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的张大叔转身朝巷子里走去了,在穆无忧和艾米拉的注视下隐入了阴影里。
“无忧,我们也先进去吧。”
“嗯,走吧。”
在这之后,回到房间里的两人沉默着,目前的形势让他们的心情有些沉重。
“艾米拉,我们这算是暴露了吗?”
“也许吧,明明已经触摸到真相的一角了……”
艾米拉坐到了穆无忧身边,她拉起穆无忧的手接着说道:
“就这么放弃吗?回去告诉他们任务失败了就是,咱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话是这么说,但是……红蕾说,这里有注定的事。”
“那样的事真的就是注定的吗??也许会改变也说不定……”
艾米拉的声音小了起来,她也不能确定那所谓的“注定”到底有几分力量。
“如果能改变的话,我们真的应该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并不是英雄或圣母……”穆无忧怅然道。
“这话在理,我们并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我们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渺。”
言已至此的穆无忧和艾米拉都无言地看着对方,彼此心中的怅惘与决然在那须臾领会于心。
“我们,逃吧!”
二人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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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无忧二人是在次日动身离开的,前一夜他们在收拾完一切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偷偷躲藏了起来,并且通过艾米拉的异能将镇子上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果然就像张大叔说的那样,那群狂热的人一回到镇上就挨家挨户搜查起来,更让穆无忧他们吃惊的是:镇上的居民在听闻这一事实后竟纷纷加入到了搜查之中,俨然一副同伙的样子。
正因如此,二人不得已只好提心吊胆地躲在藏身的角落,观察着浩浩荡荡的搜查大队的动向,好在那些人虽然狂热但是也挨不住整夜的忙活,再加上白天参与祭典的劳累,他们最终逐渐散去了,最晚的那一批是喝了鸡血的冯老那群人,不过他们也在天亮之前回去歇息了。
穆无忧和艾米拉在反复确认已经没有搜查的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借道丘陵,前往通向外界的公路。当他们登到高处时,不禁回头望了望待了好几天的小镇,此时太阳并未升起,镇子还和往常一样沉睡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只是二人都知道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无忧,咱们就这么走了,虽然舍不得张大叔他们,但是……唉!”艾米拉有些感伤得说道。
“是啊,谁又能想到这里会被那样的狂热所盘踞着呢?我们也无力改变这里的一切。”
穆无忧惋惜得说着,他不禁拉起了艾米拉的手。
“走吧,要变天了。”
穆无忧这么说着转过了身,艾米拉并未因此拒绝,而是不舍得回头望了望小镇的天边,在那里朝霞像羞涩的小姑娘一样刚刚冒出头,就和穆无忧说的一样,要变天了。
只是,艾米拉很清楚,真正要变天的是这个镇子,这里因为他们这些外人的到来,又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呢?她不得而知,只能叹息地转了身。
就在二人往镇外的公路上行去的时候,一束光忽然照射到穆无忧脸颊上,是太阳探出了头!
望着阳光的方向,一道电光火石般的想法突然在穆无忧的脑海浮现了,这一想法让他顿时醍醐灌顶。
“艾米拉,等一等。”
穆无忧这么说着停了下来,艾米拉闻言也迷惑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无忧?”
“我们忽略了一件事,一件足以成为我们留下来理由的事。”
穆无忧面对着艾米拉,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是什么样的事?”艾米拉不禁好奇起来。
“还记得塔楼吗?刚刚阳光从那里照射到我眼睛时让我想起了它。”
“那里……的确是疑点满满,但是这又和留下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还记得昨晚塔中那个紫袍女人吗?咱们忽略了这个细节!”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艾米拉听了他的话也若有所思起来,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在这时艾米拉忽然抬起了头来,她的眼里满是醒悟。
“难道是她?我想明白了!”
穆无忧点了点头,二人望着彼此,一时间有如心有灵犀般烂漫地笑了。
这一刻他们都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镇子会有如此狂热的信仰,会有如此病态的自我封闭状态?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能解释这一现象的只有一个理由了——异能,那个女人是异能者!
“走吧,艾米拉,咱们得回去了。”穆无忧轻声说着。
“嗯,有足够的理由回去了……等等!我发现了凯文那家伙。”
艾米拉顺势就将用异能探查到了那里,没想到一下子发现了凯文。
“是吗,他在哪?”
“他就在塔楼那里,真是服了他了!”艾米拉如是说道。
“好,事不宜迟,咱们去找他麻烦!”
就这样,二人又踏上了返回镇子的路,去追寻那幕后的真相去了。只是二人似乎都未发觉,他们正朝着那所谓的“注定”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