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期而至,山下的军民部队对山中的荒丸倭寇发起了最后的进攻,石将军身负军旗与冯副将带领的奇袭队伍抄着小道登上了山丘,直取敌方藏身窝点而去,他们在那个山洞里与荒丸的人激烈交手了起来。
“弟兄们,跟我冲!前面就是那些杂碎的葬身地!”
石将军拔剑而起雷霆出击亲手结果了一名倭寇,他举起带血的剑指着混乱的人群中一名头戴红巾面目狰狞的男人就冲了过去,那人显然就是所谓的荒丸首领了,冯副将见状也立刻跟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呐喊着跟进了。
“将军多加注意,敌寇险恶!”冯副将提醒道。
“无妨,邪不胜正!”
石将军豪气干云,散发出非同寻常的气势,这气势一下就引起了荒丸头目的注意,他哇哇叫喊着指挥手下向石将军杀来。
“保护将军!”
将士们闻言纷纷冲杀而上与倭寇们死斗着,冯副将一人顶三连斩数人好不威武!焦灼交战着的双方让整个山洞都沸腾了起来。
石将军更是劈开血路直取敌首,与荒丸头目直接交手起来,二人厮杀着怒吼着,竟折断了彼此的武器,他们又近身相博扭打起来,二人纠缠成一团相持着滚入了洞中深处,一旁的冯副将立刻就发现了情况,他焦急地挥砍着,怎奈敌寇众多半天才杀开一条血路奔了过去。
山洞的深处昏暗无比,不远处众人的厮杀声在这里无情地传荡着,外头隐约的火光将战斗的惨烈映照得无比清晰,冯副将捂着受伤的手臂往那深处赶去,他能感觉到这深处与外头截然不同的死寂,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得在他心头萦绕。
“将军!”
他奋力呼喊着,然而洞里没有人回应,但他能听到有人微弱的呼吸声。
“将军,是您吗?”
他不安得呼唤着,外头的动静仿佛被隔绝了一样,他只察觉着这深处的声响,半晌他听了一丝呼喊。
“小……冯。”
是石将军的声音。
“将军,您没事吧?”
“我……没事,这畜生让……让我杀了。”
听闻这话冯副将喜上眉梢,他赶紧回到外头摸起一节火把,然后冲向了山洞深处石将军声音传来的方向,火把的光随着他的挨近而渐渐照亮那里的景象,然而这景象却突然让他脸上的喜悦凝固了。
火光照耀下石将军和那个荒丸头目仍保持着对峙的姿势立着,只是他们互相都将武器刺入了对方的躯体里,剑刃刀刃贯穿了他们,鲜血无声地流淌着,像是在象征他们生命的逝去,他们中那个倭寇头子已经毙命,而石将军则已经奄奄一息。
“石将军!”
冯副将惊恐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与泪,他嘴唇发抖着呼喊着。
“小冯,你……慌什么,敌……敌寇已经被我……被我宰了呀!”石将军强撑着安慰道。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您一定要撑住!”
冯副将慌忙着冲上前扶住石将军,然而他发现石将军身体正在逐渐无力着。
“抱歉……这一战是我……注定的宿命,咳,我……逃不了的。”
石将军嘴中淌出大量鲜血,他虚弱得说着耐人寻味的话,脸上也是种解脱般的笑容,冯副将见状慌忙扶着他小心地坐下来。
“您是我们所有的人信仰,您不能死!石将军,算我求您了,您坚持住,我这就找大夫去!”
冯副将说完就要往外头跑去,然而他却被石将军叫住了。
“回来!”
石将军像是回光返照般振作起来,冯副将闻言回身神色复杂地望着石将军,他明白着石将军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我的确不能死……抗倭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们还需要信仰的支撑来扫除残敌……”
石将军这么说着忽然用带血的手紧紧抓住了冯副将。
“小冯,答应我:代替我战斗下去!”
“将军,我不懂您的意思,我无法想象没有您的战斗!”冯副将含着泪说道。
“呵,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以信仰凝聚起来的队伍就要这么散了吗?”石将军自嘲道。
“将军……”
“冯副将!我命令你继承我带领队伍抗争下去!这不关乎崇拜,这是军令!”
石将军眼睛死死盯着冯副将,然而冯副将能够看到他眼里的光芒正渐渐消失,见到此情此景他终于咬了咬牙铿锵有力地答道:
“属下得令,定当不辱使命!”
“哈哈,有你一句……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石将军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起来,永远地离开了他所保护的人们。
“将军!”
冯副将悲鸣着陷入了痛哭中,直到外头都快安静了下来他才抬起了头,不过此时他已经停止了哭泣与悲伤,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毅然决然的神情,他知道接下来他该干什么了。
石将军说的没有错,失去信仰军民部队将一哄而散,而他并不能取代石将军的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接下来就不能做点什么,他依然任重而道远。
冯副将郑重地将石将军的军旗取了下来,一瞬间信物中那对于信仰的信息进入了他的脑海里,这一刻他领悟了一切缘由,也终究完成了传承继承了职责。
他望了望手里的信物又朝石将军的遗体恭敬地鞠了鞠躬,然后他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他拾起了石将军跌落的头盔。
外头,军民部队对洞中其他荒丸倭寇的围剿已经成功了,人们欢呼着同时也在寻找着石将军的身影,他们所崇拜的信仰石将军没有让他们失望,只见他头戴盔身负旗从深处走了出来,一道白光从旗子中射出不经意间笼罩了在场的人。
“将军在上,我们胜利了!”人们兴奋道。
“众将士莫急,敌寇残羽犹在,待剿灭殆尽再欢呼胜利。”那个“石将军”这么说道。
盔甲之下的冯副将这么说道。
从那一天起,冯副将就战死了,接着就如纪念堂里所记载的那样:石将军带领着无比信赖他的军民们,将荒丸的残余部队扫荡一空,将百废待兴的镇子重建,将信仰化作发展的动力,一切都兴兴向荣。
只是,石将军(冯副将)每次策马路过那家门,都会下意识去看那家沉浸在悲伤中的妻女,然后叹息而去。
信仰如果崩塌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没有去揭露也没有要放弃,他只是接下这担子掩盖好了一切,包括那个埋藏一切秘密的山洞。然后尽力去扮演那受无数人敬仰崇拜的英雄形象——石将军,就这么下去,在这个以石将军为名的镇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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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中所包含的往事就这么结束了,然而现实里的故事仍在继续。
所有镇民都惊恐得瘫倒在地,这一刻他们的信仰就这么崩塌了!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料,他们以为的真相背后却是无言地背负,跨越了近五百年的岁月无情地扭曲了一切的初衷,最无言处最难料!
镇外的人们,穆无忧和艾米拉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尽管之前在洞中已经看到过这往事,但再次去看依然唏嘘不已,至于凯文,见到了这样的景象他也收敛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将敬重表现在了脸上。
甚至还有奥尔芭赫,她在震惊之余还有一丝挣扎,然而很快就被懊恼所取代,她懊恼穆无忧他们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她懊恼他们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信物,她知道她的异能已经失去作用,她彻底失败了!
这么想着奥尔芭赫握着的匕首轻轻滑落,她也失神地坐到了地上,无力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然而异变突生了。
就在这样的关头里,凯文拾起了掉落的匕首,将它抵到了奥尔芭赫脖子上要挟着她,像是对她报复一样,不过他喊出的话却让所有人愣住了:
“好了,游戏结束,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穆无忧二人望着他,却发现他已经换上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而奥尔芭赫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得望着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一突变摸不着头脑了。
“凯文,你疯了?”奥尔芭赫怒喝道。
“你已经失败了,安静吧,会有收拾你的时候。”
凯文回答着她的话,在她的挣扎下胁迫着她靠近了被绑在木柱上的张大叔一家,他一手钳住奥尔芭赫一手将匕首指向了王大婶。
“凯文,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无忧严肃地盯着他问道。
“现在这两个女人都是人质了,交出你们手上的信物。”
“原来你的目标是它!”穆无忧看着手中的信物说道。
“对,从始至终都是它,把它给我。”
凯文的话让穆无忧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明白信物对他们继承者的意义,这关乎到他们今后的命运,他当然不愿交出它。
“无忧,要用异能吗?”艾米拉小声道。
“不用偷偷摸摸了,我知道你们的异能是什么,你们可以试试发动异能,不过我手上的刀可能就不那么听话了。”凯文忽然威胁道。
“凯文,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吧?”
“当然,是这个异能者女人吧?”
“把她和王大婶交出来,我可以把信物给你。”
穆无忧没有犹豫,现在他必须作出果断的选择。
“很抱歉,这个女人指示镇民杀了威斯,我需要慢慢复仇。”
威斯的语气中透露着让人恐惧的寒意,这寒意让被钳制住的奥尔芭赫打了个寒颤。
“犹太渣滓,你动手试试!”
她拼命挣扎起来,然而凯文忽然勒紧了手臂,他在陷入窒息状态的奥尔芭赫耳边低语着,奥尔芭赫闻言颓唐地停止了挣扎,见到她的反应凯文满意地抬起了头对穆无忧继续说道:
“我和她的账会慢慢算,现在你是和我的。”
说着凯文手上的匕首逼近了王大婶,这动作让王大婶吓得够呛,她惊恐得看着他说道:
“洋后生,你不是认真的吧?咱们怎么也是打过照面的。”
“你会没事的,前提是他们答不答应。”
凯文说完将目光投向了穆无忧二人,同时手上的匕首也使了劲,刀刃在王大婶的皮肤上陷了进去,眼看着血从中流了出来。
“后生后生女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们家怎么说也是好生对待你们的呀!”王大婶慌忙地求道。
“求你们救救衰婆吧!”张大叔也求道。
“凯文你……”
艾米拉急了眼正欲说下去,穆无忧阻止了她。
“艾米拉,我们得救王大婶,他们家不管怎么说都对我们有恩。”
艾米拉听了理解地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支持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得救,我只是不想这些天的辛苦白费……”
“你们商量好了吗?”凯文催促道。
“我们同意拿信物换人,只是那个异能者……”穆无忧抉择道。
“没有商量,这次不是公平买卖,她必须由我了处置。”
凯文冷冰冰地说道,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波动。
“你这家伙真是……”穆无忧咬了咬牙说道。
“决定如何?”凯文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成交!”见状穆无忧不再犹豫立马答应道。
“呵,爽快。”
见状凯文恢复了平日的神色,他们之间这不公的交易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