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小蜘蛛丝毫没有受到伤害,三人都拿着火把,靠背而向宝山。小蜘蛛见三人进来,都一拥而上,但火把一撩,它们也节节后退,正因为此,才得以成功取出面具。
回到内八卦大门下面,三人以搭人梯的方式把面具安在了黄帝脸上,可谓是天衣无缝。
那脸突出的部分带着面具缓回门里,卦心的大门也豁然而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弧墙,这里地形成环,都是白玉墙面,黄金穿带,银丝填缝,大气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拜秋拿出铃盘抬稳,就见西北方向二铃骤响,声势急促,双珠变色,暖中带黄。
拜秋:“此地应该就是卦心了,如所料不错,里面必定机关重重。”
天棒:“秋二哥,哪里来这么多机关,你会在自己床下安个陷阱?”
拜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天棒早已迫不及待,拜秋拽住:“急不得,先看一看!”
查看了一阵子,并不见有任何异常,才一步步走进室内。墙壁下堆满了金银珠宝和生活器皿,天棒心贪,想捡起一个猫眼戒指,让穿山甲拽住:“吃一堑长一智!”
天棒拍了拍贪婪之手,一笑而过。直到圆心的对面,出现一架石台,上面有一副白玉棺材,这棺材:坐镇东方西面望,宽居四尺长如丈。寒烟薄发玉容威,镜像重生银石象。镌殉人间十万妃,云埋四海双角蟒。头悬奇物似莲花,落下昏光如宝帐。
三人在棺材两米开外,穿山甲感慨道:“好霸气的棺材,下了这么久的墓,今天才算长了见识。”
铃铛越来越响,珠子越来越亮。棺材上的悬挂之物好像一朵莲花,无牵无引,微光散漫,拜秋:“这莲花应该就是墓种吧!”
天棒:“我怎么知道?”
就要伸手去感受莲花下面那股昏光,拜秋一把拉住:“不要命了?”
天棒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昏光好像儿时在阴暗处看到的一缕阳光下来,总会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拜秋:“今时不比以往,不要无事生非!”
又从包里摸出皮卷看了看,就点燃火把放到光帐里面,那光也似会燃一般,冒出一阵烟雾。
拜秋:“穿山甲,你骑在天棒头上,我把火把递你。”
穿山甲答一声:“好!”
二人搭好人梯,穿山甲接过火把,就往莲花上去。那莲花见火之后,就缓缓收了光芒,颜色也逐渐暗淡下来,即便如此,那东西仍旧悬在半空,不曾落下。
与此同时,室内忽然地震一般晃动起来,摇摇晃晃之间相互搀扶。神色一度紧张起来,都欲往外跑,拜秋心知,可能是墓种被破后的正常现象,正要阻拦,摇晃也戛然而止。
高兴之余,来到棺材边,一面摸着棺身的光滑雨润之龙,一面啧啧称奇,天棒:“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墓穴!”
拜秋:“墓穴被传为藏宝之地并不奇怪!”
穿山甲:“哪里来许多说道,开棺再说。”
三人相视一笑。
这棺材除了顶上悬宝,也无其他异常,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盖子,眼前景象也让人难以想象,棺材里并没有尸体,只有一副黄金面具,和一套龙服。这龙服绚丽非常:
金穿鳞甲翘头冠,火凤金龙宝石间。服秀齐天龙出首,绦悬万福玉生烟。下行龙摆包黄裤,脚踏金丝裹白边。奕奕辉煌无尽处,皇皇耀耀映龙棺。
面具大小,与大门上的黄金面具如出一辙。穿山甲:“难道这是一个衣冠冢?”
天棒瞪一双大眼赞道:“看样子是!”
拜秋稍加思索,也明白了其中的寓意,说道:“结合一路所见分析,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地王之冢无疑。此穴相传为杨端所建,按常理而言,这里出现主棺,必是杨端才合乎逻辑,现在棺中无尸,只出现面具和衣冠,可见这里并非杨端墓。不是杨端墓穴,杨端作为修建者,更是播州的头号人物,会为谁人修建如此诡异的大墓呢?”
天棒:“我没你能表演,请继续。”
拜秋笑笑:“毫无疑问,当然是未来的播州国开国皇帝,未来皇帝者谁?杨端自然不知,便用面具代替,也就无可厚非。宝藏里出现黄金面具,大门上出现面具,内八卦出现面具,其实都在暗指,这里是播州开国皇帝的墓穴。”
穿山甲接道:“他万万不知,至今都没有人能入住主棺,终究是一个藏宝之地。”
天棒:“把这套龙服拿走吧。”
拜秋想了想:“国家已知此地,如盗走主棺具备重大线索之物,面具之迷将成千古谜团,势必引起国家机关侦查,一旦得知为现代之人所取,必然顺藤摸瓜,让你我消受不起。眼下墓种已破,不如先救出被困之人,再做打算。”
天棒虽有诸多不舍,听拜秋这般说来,纵不怕牢狱之灾,却难灭人性之良,点头之后,与二人收拾东西出门。
来到内八卦,局面大改,金巫子的尸体犹在,白水池却凭空消失,南北两面各开出一道小门,拜秋:“看来墓种破了!”
穿山甲:“往哪里进”
拜秋在地上画出一个八卦,说道:“如所料不错,这边门之外还有边门,是通往其他卦象的石室!如进来之人幸运,或许能达内八卦这一层,如是不幸,定然在象室之中。你们说先到内层还是外层?”
天棒:“既然墓种破了,一层一层寻找不好吗?”
拜秋:“墓种破了,不代表墓种毁了,你没看见那莲花没有落下?可见是有时间限制的,更何况只是墓种影响之物暂时停止了运转,其中的大蜘蛛,老怪兽,恶腊肉,谁保证百分百不出现?撞见了该怎么办?”
穿山甲:“他们先到象室,就从象室寻找吧。”
走到坤卦象室,中间的宝贝消失无影,边室之门都呈打开状态,南北两墙之间,一米开外还出现两个地下入口。
来到南墙的入口处观看,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穿山甲在楼梯上捡到一窜铜币,中有五个开元通宝,
穿山甲:“这钱币应是进来的人不慎落下!”
拜秋:“钱币是人们的交易之物,此处可能是挑夫的进宝通道。”
穿山甲:“如是这样,这里应该可以通往外界!”
商议一番,先从南墙边门进入,通过边室,来到艮象室内,这里与坤象室一样,都是毫无一物,也有两个地下入口,再至坎象室里,发现八具尸体,意外的是,八具尸体有七具已成皮囊,留下一具躺在中间。
穿山甲见了眼前景象,不敢相信,通过衣服和面貌,尚还分得清甲乙丙丁,只见他在尸体之间转悠,神情紧张,喊道:“大五、小飞、朱鼻子……”
拜秋:“这人还有气息!”
穿山甲走过来,扶在身上,激动非常,喊道:“生哥!生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生,他遍体鳞伤,腹部中间有一个伤口更是深不可测。
张生缓开双眼,拜秋送上一壶清水,进了点滴之后,他说道:“这不是做梦吧?”
穿山甲:“不是做梦,我搬着救兵来了!”
张生咳嗽两声,低声而道:“混子,你走了,我们遇到了好多……多不可思议的事!先、先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我、我完成了家族遗、遗愿,还为你娶了一个贤惠嫂子。但、但梦里事太过美好,让人不、不敢相信……”
原来张生等人同样看到了黄金面具,也被卷入美梦,但张生凭着直觉走出了困境。
而后发生的事情就跟做梦一般,满地的黄金变成了骑着大马的将军,几番战斗下来,仍旧生龙活虎,乃是一个不死之身。
一天时间下来,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室内忽然出现了几只硕大蜘蛛,把疲惫的人吃得只剩一张皮囊。
张生不知自己因何幸免,竟不受蜘蛛攻击,却因不休止的战斗,被高头将军打得体无完肤,终因一气没有上来,便昏倒在地,直到现在。
张生花了近十分钟时间说清楚遭遇,三人也感到惋惜,穿山甲泣道:“生哥,你撑着,我们这就带你出去。”
张生咳嗽一声:“没有用了!已经不行了,能有一息尚存,只因心头一念,望求于人,你只看在我们兄弟一场,不要拒绝。”
穿山甲一把鼻子一把泪:“不会的,你不会死!我这就带你出去!”
张生却坚决说道:“千万不要动我,不然、不然连最后的话都不能说完。”
拜秋:“混子,你让他说吧。”
张生慢吞吞的说出一个故事来,这个故事说的是张生祖上流传的愿望。
话说明朝正统十年(1445),播州王杨纲在治下挑选民夫。张生祖先张光耀和其弟张光华祖居海龙村,只因身强力壮,被府兵选中。民间早有传闻,每一代播州王都会在继任数年后挑选一批民夫,被选中的人会被派去做一件神秘的事情,但结果都是没有一个能回来,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到了挑选民夫的时候,就成了当地百姓的噩梦。张光耀兄弟二人皆被选中,本不欲前往,奈是府兵以妻儿相挟,只好乖乖就范。
张光耀与妻子离别时,担心一去无回,就留下遗言:“为夫此去,必然凶多吉少,还望贤妻念在夫妻一场,与我兄弟二人立一个衣冠冢,也叫孩儿长成之时有个祭奠之地。”
当时其妻并不曾多言,只是点头流泪,直至丈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