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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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一曲唱罢,浑然忘了身在何处,眼中唯有那高悬的一轮明月,念着那已白头的父母。一梦千年,何处是故乡!李沐怀念往昔,那过往种种如幻灯片慢慢闪过,将自己养大成人的父母,一起长大的哥们,认识的所有朋友……如今都成为了李沐心中永远的思念。再见了父母,再见了哥们朋友,再见了我原来生活的世界。从今往后,唐朝才是我的家,我将要生活的地方。李沐抒发完心中的思念之情后,彻底将过去埋葬,接受了眼前无法改变的事实。李沐,不再是现代人,而是唐朝人。

  谁人无家,谁人不思乡。苏轼这一首《水调歌头》,道尽了思乡之情。“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多么美好的祝福。这一句就犹如利剑直击在座所有人的内心。家,是所有人都所期盼的。尤其在古代,没有家的人是可怜的凄惨的,人如浮游,只能所波逐流,一生无所依。更不用想,在这世家门阀傲然独立的唐朝了。一个没有家的人,没有家族的仰仗,那是何等的凄凉,只能成为这世界的最底层,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任意欺凌。这是这时代的悲哀,也是一种无奈!

  长久的宁静过后,房间内在座的众人才从那歌声中回味过来,纷纷拍手为快。众人望着李沐那似仙人般的身姿,那立于窗前遗世而独立的清高,那属于这年纪的豪放豁达,那足以流传千古的歌词,真是叫人看不透啊!李太白,一个弱冠之龄的少年郎却有如此才学。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恐怕任谁都是难以置信的。”诗仙”,难道他真是文曲星下凡吗?吴鹤在听完李沐的歌后,心中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想他吴鹤,三岁能言,七岁能诗,十三岁便名动凉州,自喻为天才。可是今日听了李太白这一首歌,与之相比,吴鹤才知道以往自己的自视甚高,沾沾自喜是多么的可笑。吴鹤自嘲过后,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对李沐出言相问;“李大人,不知此曲为何名?”“此曲名为,水调歌头。本官倚窗望月,一时忍住内心的思乡之情,放声高歌一曲,还望在座诸位莫要见怪!”李沐闻声后从那遥远的思念中回过神,转过身,走到上首座后,回道。

  王伦此刻是最高兴的,心中困惑在那歌声中遁去,一时变得轻快无比。在李沐重新入座后,王伦举起酒杯朝李沐敬去,大笑着说道;“听的李大人这一首水调歌头,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当浮一大白。来,下官便先干为敬!”在座的众人听到王伦的话后纷纷出声附和。“来,在下凉州参事何大用也敬李大人一杯。虽然下官胸无点墨,但是在听到李大人的高歌,便顿觉如听仙乐,真是余音在耳啊!”“在下凉州校尉朱山,也敬李大人一杯。大人果真是诗仙下凡,风采绝伦啊!”……赞美之言一时不绝于耳,李沐自然笑容满面,一一举杯相敬,顺便也算认识下在座的诸位。毕竟,李沐新官上任,多认识些人终归是有些好处的。“诸位大人太过客气。太白不过有感而发唱了首小曲而已,竟能得到诸位大人如此称赞,真是折煞太白了。”李沐谦虚的向在座拱手道。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李大人此曲若是小曲,那天下还有什么歌曲能不是小曲呢!”出声的正是吴鹤。吴鹤看着在众人对李沐那阿谀奉承的样子,心中顿时不快。以往,在座的众人都是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对自己百般讨好。可是今日,他李太白却抢走了原本属于他吴鹤的风光。尤其是吴鹤见到李沐那副自谦的模样,心中的不快顿时克制不住。是可忍孰不可忍。吴鹤再也忍不住,便出声嘲讽道。

  还不待李沐发言,王伦便抢先喝斥道;“吴鹤,你怎么能如此和李大人说话,还不快快向李大人赔罪!”在确定了李沐不是假冒之后,王伦心中便只剩下巴结的念头。接风宴的目的也从试探变成了拉拢。见吴鹤对李沐出言无礼,王伦自然不高兴了。自己的心腹,突然坏自己的好事,自然得由他这个主人出面教训了。

  可是吴鹤今日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对于王伦的喝斥充耳不闻。而是站起身,对着拱手道,目光中满是挑衅。“在下凉州名士吴鹤。听闻李太白李大人被圣上御封为“诗仙”,早就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不知可否向在下赐教一二。”

  李沐对于吴鹤的挑衅,呵呵一笑。接着李沐低下头把玩起手中的酒碗,自言自语道;“这碗好像还不够大啊!有些人还是没有喝过瘾啊!要不再换个大点的,省的大家不尽兴。”李沐的话在座的自然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多言的官场沉浮,察言观色这点能力若是没有那么他们也就在官场上白混了。李沐这是在指桑骂槐,骂的自然是吴鹤了。

  王伦听到李沐那含沙射影的话后,胖脸顿时气的一抖一抖的,暴脾气刹时就上来了,对着吴鹤就是一巴掌。怒气腾腾的声音,在这房间李回响。“吴鹤,给本官滚出去!”吴鹤则被王伦这一巴掌打蒙了。一向把自己奉若上宾的王伦,竟然动手打他。这是吴鹤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股怨气自心中而起,暗念道;“李太白,你今日可我的屈辱我吴鹤定叫你加倍奉还。”吴鹤在狠狠的瞪了李沐一眼后,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待吴鹤走后,王伦见房间一时陷入了感概的气氛,不由出声调和道;“都是本官没有管束好手下,让大家见笑了。本官自罚三杯”说完拿起酒杯连着干了三杯。王伦喝完后,见李沐仍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酒碗,默不作声的样子。王伦接着对在座众人说道;“在座诸位稍等片刻,本官已经请了凉州仙子王缘君下楼来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兴。”王伦说完对门外喊道;“李妈妈,王大家怎么还没来,快快催下。莫要使我们的等急了,不然仔细你的皮!”

  一身着大红襦裙的女子应声出现在了房门口,脆生生的说道;“奴家王缘君来迟了,还望诸位莫怪!”说完莲步轻移,走进了房间,在她身后则是跟个一个怀抱琵琶的小丫鬟。小丫鬟环视了房内众人后,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小心的跟在女子身后走进了房间。

  在女子进来后,房内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王伦跻身过来,在李沐耳边低语道;“李大人,这王缘君可是凉州城第一美人,貌若天仙,尤其是她的那手琵琶更是堪称一绝。”李沐一听美女,一扫心中不快,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看去。只是这一眼,就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她,是她吗?陈艳,一个李沐曾今想要用一生铭记的名字,一个李沐后来想要用一生遗忘的名字。在李沐那呆滞的目光中,王缘君缓缓坐下,从身旁小丫鬟手中接过琵琶,轻轻拨动琴弦,清脆如玉珠般的声音便在这房间响起,久久回荡。

  是谁拨动了琴弦,拨动了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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