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返。
……
制定如此危险的计划,自然有林元的道理。
乘着风,乘着夜,乘着许胖与肖申的希望,以及自己掩藏的愤怒,林元一行人难得一起走向深夜的路。
马路上的影子越拖越长,前方数百米一道影子一路小跑,手中却拽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约莫一寸长短,雕木精致,一股如琼香一般的气息似有若无散发,林元跟在后面,心中一阵荡漾。
而他后四五十米处始终跟着两道人影,一位胖子,一位鼻梁架着厚实的近视眼镜,跑得很是吃力。
危险意未指目标危险,而是暴露风险太大,若是真个被发现……到时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晕去便是……
齐星家有权有势,不到实在无可忍耐时,林元不会特意碰壁。
就算肖申如是说齐星曾拿过去那张照片,林元也曾细细想过,就只有那齐星最有可能了。
不是谁都有着深沉的城府,遑论大家都只是高中生,当林元细细回想那个阳光和煦的朝晨,一干学生中心的齐星,他暴打那倒地学生时的怒气,总是有一只手轻捧着肿胀的脸庞,眼中怒气……却是有着一两次,朝向他。
照片里,齐星那双眼睛,望着他!
“孙子…今晚必须让你长记性。”
齐星每天晚上都有跑步的习惯,年年以来皆如此,他身后跟着一辆轿车,接送司机坐于其中。
林元曾很乐观的认为,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信任了。那天齐星也曾发誓不会因为那件不愉快的事找他麻烦,信誓坦坦,好不认真。
林元当真了。
紧接着……结果就是差点被揍晕在漆黑小巷。倘若林元没那实力,许胖没有急中生智倒地挺尸,他便真个就一觉躺倒天亮,竖日当阳照空,说不定他也裸着个身子,钱财一洗而空。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齐星戴着耳机,里面歌声回荡,甜美嗓音婉转动听,全然不知后面正当到来的身影……
呼——
齐星只看见一道模糊至极的黑影掠过,天空似下起茫茫细雨一般缓缓飘落白点……
他嗅一口,眼神瞬间凝固。
这东西,这味道……他闻过,吃过。
突然,一旁平地爆发出一声沉闷碰撞之声。
一阵狂风从齐星耳旁刷地呼啸而过,掀起他长长黑发。
也就是此时,他的小腹突然多出一丝火热,一股不安的情绪也是渐渐从他的天灵盖沉下,一直延伸到心脏……
肖虎张大嘴巴,一股腥味在他喉中荡漾,离地倒飞!
“你、你!一……一级源力!”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颤抖,挣扎起身,却是看见一只脚兀然临近——
那是许胖的。
再次遭受重击,肖虎身体像那虾仁弯曲,口中牙齿颗颗吐出,眼睛一瞪便是昏死了过去。
踩着肖虎胸口,许胖不屑地吐一口唾沫腥子。
……
林元呼吸微促,他一来便遇见原是大麻烦的肖虎,他一脚落下踢飞,许胖再补一脚,肖虎几乎在出场一瞬便完美谢幕——
可这里,不止肖虎一人。
而一旁的齐星却是开始神志不清了,心中春风荡漾,腹部以下皆凸起,直直盯着前方不足三十米,一条毛发浅黄的……拉布拉多犬……
“汪,汪。”列条狗很及时的叫了两声。
……
此时,林元这里。
男子面色阴郁,“看来,今晚必须将你留下……”
“肖虎那废物,将我叫来对你,自己却不堪一用。”
“我肖霍……”
“骄阳指——”
一指刺右肩。
自己手足无力,几近虚脱!可对面是彻底失去战力!
男子瞳孔骤然收缩,颤颤巍巍站立片刻,在林元转身之际,轰然倒下……
“你们是双胞胎吧,长得真像,没听你兄弟说我一级源力吗?还废话,我真无语哎,你不也就有点源力,一级都不是,在这瞎叫欢啥?”林元连声怒斥,背对男子叉着腰,在那男子快要流泪的眼睛里胜似披着羊皮的狼……
自见林元一脚踢飞肖虎以后,他心中便生出一个想法,转移林元注意力……然后撒丫子狂跑。
他只是没想到林元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他觉得,人生有时候不得不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是一票大的,快去看齐星怎么了。”林元拖着无力的身体,却是兴冲冲跑到许胖身前。尼玛这胖子深藏不露啊!眨眼就和他来到同一起跑线了。
戴着厚厚眼镜的肖申气喘着跑来,深吸一口气,足足过了六七秒才吐出来,林元差点以为他断气,还使劲给他拍了一巴掌,“咳咳!走走,呼,你们别管我,我随后就到,我一定要看到齐星刚刚追那条狗干嘛去了!”
……
“汪、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拉布拉多犬惨嚎连天,就是最伤感的情歌也唱不出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
齐星脑子一团浆糊,但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那份药力忒强,他忍不住……
不远处站着开车的司机,满脸的复杂与震惊,他想劝慰,但聪明的他也发现已经晚了,“将错就错吧……”
林元三人躲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旮咎,眼睛像狼一样放着光,当然也看清楚了——
他在日狗!!!
社会的败类,道德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