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云雾环绕的山峰上,有三人隐身于层峦之中。此峰高于周身山峰数千丈,其山脚至山腰,皆隐于云雾之中,唯有山峰之顶,破云而出。此山顶,遥远看去,有石猴眺望远方之势,故名曰,猴望尖。猴望尖之上有一山石呈月弯形,向山外伸出,颇有猴子望月之样。山石之下,皆为悬崖峭壁。单是看着,就能让人能毛骨悚然,触目惊心。而此处,便是鬼谷第二大奇景——————”云海“。
山顶之上,眺望而去,皆是白色的云朵,一层一层的云海,在面前翻涌着。矗立山顶之上,就已身处云海之中,有如腾云驾雾,得道飞升一般。空气在此处十分稀薄,可又给人心灵以一种无限清新的感觉。云海时候温婉,时候呼啸,时而变换,亦真亦假,亦幻亦实。
“师傅,我们来这,是要进行什么特别的修行么?”错忍不住地开口问道,面上不禁流露出激动的欢喜之色。
“恩”,鬼谷子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用手指着猴望尖的月牙台,说道:“你去那里坐下,像往常一样打坐便可。”
错看了看先生,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要知道,在这月牙台上,若是稍有不甚,便会失足跌下山谷,落入万丈深渊。
错寻了个相对来说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往身旁看了一眼,不经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也不由地失去了平衡,倒向一边。
不能让师傅看见自己这么出丑的样子,他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此时的他,早已全身无力了,不知为何,少年他对高空,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连坐着对来说,都是一种奇迹。
就在他要强行进入打坐状态前,先生说了一句话,让他深感绝望,“往前一点”。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将错的最后一丝勇气都给毁灭了,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挪了挪。
此时又是那句话传了过来,不容置疑,“再往前挪挪”。
错几乎整个人瘫倒在地,已有半个头在月牙台之外了。再次看到台下的悬崖峭壁,与无尽云海,吓得他马上爬了起来。
挣扎了将近半个时辰,他将于鼓起勇气,向前挪了半个身位。此时,他的双脚已在台壁外,身下万丈悬崖,他紧紧地贴着台壁,以一种及其缓慢的态势,向前挪着。挪动的过程,错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些小石子。石子落下,没有一点声响,连一丝回声都没有。
然而此刻,先生的那句话,又是传了过来,“再往前挪挪,让你的双脚,悬浮在云海之上”。错只能照做,他克制着自己求生的本能,再次向前挪了半个身位。此时的他,双脚已经完全浮空,悬浮于虚无缥缈的云海之上。
“恩,再往前一点点。”
“再一点点,好了。”
“就是这个位置。好了,你可以开始打坐了。“
错心里不禁一寒,只能强行进入打坐状态,来转移注意力。可这世界嘛,往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存在那么顺心的事。原本稀薄的空气,在恐怖的高度下,带来了异常的压力与恐慌,少年心中的负面情绪轰然爆发。再无欣赏云海之情,错的身体开始摇晃。他心中的许多情绪,在此刻无限放大,错随时都有跌落的危险。
这云海,就好像一面镜子,能照见阴暗里的自己。
就在这时,鬼谷子指着云海中的一处,说道:“错,你能看见,那里有什么吗?“
南宫哑然,努力地维持住自身的平衡,拼命地压制内心的情绪,他举目一望,只见那里只有层层的浮云,不曾见到任何东西。
他思考了一下,缓缓答道答到:“山”。
“还有呢?”
鬼谷先生依旧是那般口吻,向他问道。
错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捕捉着什么,又道:“有鸟,并非凡鸟,能筑巢于峭壁之上的大鸟。”
“还有呢?”
“抱歉先生,我看到这些都已经很艰难了,实在是再也看不见了。”
先生笑了笑,问道童子,“那你呢,又看到了什么呢?”
“嗯。师傅,我看到了飞鸟,高山,峭壁,高山上那里有一颗千年古松,古松下有一股石上清流。一群飞鸟正在筑巢,树下散落着砂砾与树枝。一条青花竹叶青,正盘旋在那古松之上,准备偷食飞鸟的蛋。飞鸟发现了,现在二者正在搏斗呢。”
错听了童子的话语,十分惊愕,他又向先生所指的方向,细细地看了看。可是,那里除了白云与雾气外,他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倘若童子不是在妄语的话,那他这本领,也太逆天了。
鬼谷子似是早已看出错的想法,说道:“童子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东西,都不是肉眼能够直接捕捉到的。
想要穿越层层迷雾,看清这天下棋局,仅靠一双眼睛是不够的。肉眼会受外物摆布,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或许那只是,请君入瓮的骗局。真正的棋局,未必是用双眼就能看到的。想要入这棋局,破这棋局,唯有道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