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云海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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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云雾环绕的山峰上,有三人,隐身于层峦之中。

  此峰高于周身山峰数千丈,其山脚至山腰,皆隐于云雾之中,唯有山峰之顶,破云而出。

  此山顶,遥远看去,有石猴眺望远方之势,故名曰,猴望尖。猴望尖之上,有一山石,呈月弯形向山外伸出,有猴子望月之样。山石之下,尽是悬崖峭壁,单是望着,就能让人毛骨悚然,触目惊心。而此处,便是鬼谷的第二大奇景——————“云海”。

  山顶之上,眺望而去,皆是白色的云朵,一层一层的云海,在面前翻涌着。矗立山顶之上,就已身处云海之中,犹如腾云驾雾,得道飞升一般。空气在此处,十分稀薄,可又给人心灵以一种,无限清新的感觉。

  云海时而温婉,时而呼啸,时而变换,时而静止,亦真亦假,亦幻亦实。

  “师傅,我们来此,是要进行些别样的修行了么?”还不待先生开口,小显便是先不经,开口问道。

  “是的。”先生轻声应答,道服,无风自动。

  “若是要修炼这道之心眼的话,我想我已是修得了。”小显站在先生的右侧,淡然地说道。

  一向都沉静如水的师傅,与他左侧的童子,听了这句话后,都是不由地,将头向右转去,面带诧异地看着小显。

  小显也是知道,他们二人的猜疑,随后,便是拂了拂袖,她将双手负在身后,闭上了双眼。

  她向后退了两步,旋即,缓缓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悬崖边上,直至漂浮在云海之中。此时,小显正不偏不倚地站在悬崖之上,一半有余,莫约三分之二的脚掌,立于虚空之中。她凭借着那三分之一的脚掌作为支撑,在悬崖边上,漫步了起来。

  将悬崖转毕后,她又慢慢地回到先生的右手边,然后云淡风轻地道,“悬崖的对面,有一颗不老青松。不老松之下,又是一片悬崖。悬崖之中,有一木枝横出,在那木枝之下,有一断岩。断岩之处,形成了一平地。平地上有一个草窝,是秃鹰的巢穴。秃鹰外出时,一条青色巨蟒,顺着古松而下,现在正沿着悬崖下挪。就在它要得手时,秃鹫归来,二者正在悬崖的断岩之上搏斗。先生,我所言可是?”

  先生捋了捋白须,微笑地向她点了点头。

  童子倒是忍不住,先发起了问来,“小师妹,我和先生从未与你谈及道之心眼,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有,你又是如何修得的?莫非,你已见过我们鬼谷中人?”

  小显思量了一下,缓缓说道:“除去那些不必要的假相后,剩下来的,便是真相了。若是告知了世人,事情的起因与经过,他们大多都是知晓那结果。但是,若只给他们一个结果,几乎没人能道出,事情的起因与经过。这一切,都像这眼前的云海一般。若是你看着这云海,却无法道出,它的深处掩盖了些什么,那么你就无法从这乱世中,抽茧剥丝,扼住命运的咽喉。

  晨光,照射在不同的物体上,会显示出不同的光影。而这些光线,各自透过这重重迷雾的速度,与各自的移动,都是不同的。若是你能从这之中,分辨出一道光束中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便是能对其后的光景,有个推测。

  你在沙漠上,总不能瞧到绿光,若有,那无非就是绿洲,或是蜃楼。声音,你肯定不会将马儿的声音,与鹦鹉的混淆。只要你能抓住这些细微的事实,再加以规约回溯,除去私人情感,便能看清一切。这,便是道之心眼。”

  童子愕然,先生大笑,拍手称快。

  道之心眼,并无定则,得道者得之,各有各解。

  有一句话,小显想了想,却是吞了回去。

  少年居住的那间房间,他生活过的痕迹,在无形之中,已将一切事实告诉了她,告诉给了后人。

  天书本无字,有缘者得之。

  少年离去的原因,和他在鬼谷所获,全都留给了鬼谷,留给了鬼谷之后,留给了那些能读懂命运、读懂天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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