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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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追寻着大眼的痕迹,一路摸索试探,误入过几个洞穴,错攀了几棵杉树。大眼的踪迹,小杰也是渐渐地有了眉目。

  眼珠左右飘忽,指尖轻点地面,潮湿的土壤,在小杰的手里摩挲。

  这一带的针叶林,坐北朝南,中间隔着几座小土丘。太阳东升西落,此处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处,则为阴。大眼极有可能在土丘之北,那里离它原先的那个洞穴也不远。可是接近半日的搜寻,小杰却连大眼的影子都没见到,连行走的痕迹,也是越来越稀疏。到了后来,就直接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一抹凝重的神色,浮上眉宇。小杰眉头紧锁,拧成了一道纹。

  他的神情,就是在诉说着两个字,“不好!”

  当一个选择,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佳选择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他需要做的,就是执行它。

  大眼很纯粹,它几乎是一个听从本能的生物,它没来到这里,就只能说明,它出事了。

  可能是大眼它慌了神,身子虚弱,慌不择路,走错了方向。或者是,在来的路上,它遇上了......

  一想到这,小杰就不敢不敢往下想了。寻找的步子,也是越来越赶,在不知不觉中,他加快了脚程。那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急行的身子,顿了一下,就立马闪身到身旁的一个草丛中。

  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草堆里的枝叶,摩擦着小杰的身体。

  很快地,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两个人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走了过来。

  草丛遮挡住了小杰的视线,那二人的样子,他看不清。

  他只见到了其中一人,穿的是虎皮靴,二人在交谈着什么。他们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小杰只能在隐隐约约间,听到几个模糊的词语。那几个词,大概是“屠龙”、“眼睛”,“土丘”之类的。

  盲人摸象,直觉告诉小杰,这些人应该是猎团的,而且是陨星团的人。他们这次出来,应该不是仅仅为了狩猎,他们应该还带着某项特殊的任务。根据他之前在陨星团内的经历,以他的了解,这项特殊任务,应该是与回归有关。

  以小杰现在的立场,猎团通缉榜上的他,是不应该与团体内的人员再有任何交集的。

  大眼,猎团,二者没有任何联系,也不会有什么利害关系。

  大眼的消失,猎团的出现,却又是说不清的机缘巧合。

  山北已经寻过,小杰本想先到山南,把所有洞穴都寻上一遍。但是,一名猎人的敏锐嗅觉,让小杰改变了主意。不排除猎团的嫌疑,他就无法安心。随着那二人,小杰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空地上,生着一团火,火堆里的柴火,咔嚓咔嚓的蹦着火光。

  眼前,极为不合理的一幕,映入了小杰的眼帘。

  大眼的八只附节肢,被八根铁钉,死死地钉在地上。冰凉的地面,伏地的大眼,被铁棒贯穿。胆怯,让它拼命地发抖。小杰不知道现在的大眼有多痛,又承受着怎样的恐惧,尽管肢体不能动弹,但它还是不住地想缩回手脚,像个吓坏了的孩子似的,蜷缩在街角。可是那残忍的铁钉,却又偏偏让它伸展着,暴露于众人面前。

  八尺铁杖,僧袍加身;一尺浮扇,青带束发;七尺皮鞭,男扮女子;瘦削怪离,奇丑男子。

  四人,正围绕着火堆,在谈论着什么。

  冲了出去,没有任何犹豫。

  血丝蔓延,眼前一黑。

  惊弓藏于鸟,豺狼蹿于林,虎啸猿啼,空山凄厉。

  当眼前的光景,再次模模糊糊地从黑暗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恍如人间炼狱。

  被撕碎的肢体,连根拔出的内脏,贯穿胸口的血洞......

  大眼还活着,很微弱。贯穿它的铁钉,已被拔了出来。大眼的眼睛,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它的眼睛,早已灰暗,什么都瞧不见了。但是生物的本能告诉它,就在刚才,就在它的身旁,发生过很可怕的事。

  它战战巍巍地站起来,想躲到黑暗里去,但是那八个窟窿,都让它再次瘫软了下去。

  小杰走了过来,将它抱起。

  大眼惊恐地,狠狠地咬伤了他的手臂。

  小杰抱着它,在黑暗中没去了身影。

  他全身都是血渍,满是伤痕,恐怖的鲜血,从他的眼中流出。他的身上,最骇人的伤处,便是那右臂上的八个毒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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