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少年的手里拿着一卷卷轴,腰间,又多了一把精致的小刀,他与小显,正坐在戏台旁,听着花灯戏。
“师兄,你刚才说了什么,那老伯就把卷轴和小刀给你了?”小显好奇地问。
少年仔细地打量着,老丈的馈赠之物,其中,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卷卷轴。
这是一卷羊皮卷轴,在时光的摩挲下,已经有些破旧了,看起来,很是古老。卷轴,一般来说,越是古老,就越是精贵。因为,在这卷轴上,很可能会记载了一些,早已失传的武功路数,或是心法秘籍。一旦学会,会可从武林中抽身而起,显赫天下。
“师兄~”小显推搡了一下少年,少年才回过神来。
他收起了卷轴,整理了下心境,然后说:“师妹,你就这么想知道?”
“是呀。”小显很配合地说。
“其实,我说了三个答案,直到最后一个,他才点了点头。”少年说。
“哪三个?”小显问。
“太虚。”
“天书。”
“万物。”少年说。
“原来是这样。”小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就继续看花灯戏了。
现在,花灯戏正唱到,十二月采茶。
直到三更天,二人才离去,他们随便找了家客栈,就住下了,不是原来计划的那家。
街上的花灯,依旧亮着。
易容改装后,二人倒也不怕,暴露行踪了。
小显睡床上,少年睡床下,毕竟还没有夫妻之实,二人还是稍稍保持了些距离。
第二天,小显让少年用剩下来的钱,全都买了布匹,她在客栈内,花了一个早晨,做了一十二件衣服。
少年说:“小显,你有如此好的手艺,这些若是能够全在街上卖出去。我们那十两银子,转眼间,就能变成三十两了。”
小显一笑说:“我的傻师兄,我可有更好的办法,能换来更多的银子。”
“哦?”少年疑问。
说着,小显就一人走出去了,“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师兄你不用跟着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人会盯上我们的。你可以自己在房间里,研究研究你那卷轴。我先走了~”
门一合上,房间内,就只剩下少年一人了。
闲来无事,少年也就小心翼翼地,将卷轴从自己的怀里取出,然后放在双腿上,缓缓地摊了开来。
这是一卷很古老的卷轴,其中有些部分,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上面标注了一些点,也有山川河流,看起来,像是张地图,很有可能是张很古老的地图。在那些地点的旁边,羊皮卷上标注了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梵文。
放在腿上看了一会后,少年便没有继续看下去了。
看着那卷轴的年份,至少也是千年以上的了,如果上面记载的是地图的话,那么价值,可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千年前,与千年后,地界的大地早已变更过无数,许多地方的位置,可能完全在相反的地点了。
地界,有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大地错位。每隔了一段时间,有时长,有时短,地界的大地,就会完完全全地,错开位置。
所以,基本千年以上的地图,都是不用看的了。若是百年之内的话,倒还是挺有价值的。这样,少年他还能估摸着算算,青玄的行走路线。千年的话,这价值,倒的确不值十两银子。
可是,那晚,他答出问题后,老者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至少让他,暂时不会扔了这羊皮卷。
“没想到白天被我赶走的臭小子,居然能够猜出我的灯谜。”
老者是个盲人,所以,他肯定是靠其他的什么东西,来确认出别人的身份的,少年是这么想的。
不过,羊皮卷虽然没有什么用处,老丈赠与他的这把小刀,却着实不错。
这是一把用来暗杀的刀,极易藏于袖中,于身体各处,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少年他以前用的都是飞刀,这样的刀,刀刃锋利,却无刀尖。
这一点,对于擅使飞刀的人,是死穴。
这一下,这把小刀,又刚好堵死了少年的身手。
少年他,只能尴尬一笑。
“这就是命里无时莫强求么,那么,我的终须有,又在哪里?”
少年盘腿坐下,开始深思,他的身体,又不知不觉地,进入那种冥想状态,他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打坐。
一股淡淡的气旋,围绕在他周身,他身边的一切,开始漂浮了起来,进入了失重状态。桌子,椅子,尘埃,卷轴,小刀,杯子,蜡灯......
他那闭上的异色双眸,散发出了淡淡的抹光芒,连同那卷轴,小刀一起。
淡淡的金色,幽幽的血色。
这一坐,便是一天的时间,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从那样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我明白了”,少年睁开了双眸,他那异色双瞳,也是渐渐地褪去,最终,变为了夜空般的黑色。
“你明白什么了,师兄?”小显问。
其实昨天,在日落时分,也就是酉时的时候,小显就回来了。
她回来后,便被屋内的状态给惊到了,那淡淡的气旋,失重的万物,还有那闪烁着异色光芒的少年、卷轴和小刀。
小显经历过鬼谷的修炼打坐,自然也是明白,此时的少年,正是处在一种打坐状态中。只是,少年他打坐时与天地间的那种连接,还有那种奇妙的状态,震惊到了她。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她的眼里,对着他,闪烁着越来越多的光芒。
“我明白了,当年,师父为什么会赶我下山,将我逐出师门。”少年他说。
“我也知道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到底说的是什么。”少年淡淡地说,可是他心里的那股激动之情,却是无法按捺。
“为什么?”小显看到他那么开心,自己的心里,也是非常开心。或者说,这时候的小显,她比少年还开心。
“云海心眼过后,就是藏书洞的修行历练了,师傅是不想让我进洞修行,所以才将我逐出师门的。”原本云淡风轻的少年,此时,却显得分外地激动,喜形于色。
“为什么师傅不让师兄你进洞修行呢?进洞修行,不是更好么?”小显听到这里,有点蒙了。
“是这样的,师傅知道我的性子,倘若我真的进洞去了的话,那么我就只会找着书上所说,进行修炼。可是,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何必要学,何必要仿,我学的再好仿的再像,我也不能自成一家。我只是对他们的重复,对他们的继承。我学的越好,学的越像,就越不像我自己了。我要为天下之所不能,就必须要自己创,只有我自己创出来,我才是真正的南宫错!
千年前的无用卷轴也好,被匿去的刀尖也好,那老丈都是要告诉我,放弃向他人所学,放弃向他人模仿,我要自成一派。那日我们遇见的那老丈,我若猜的不错的话,他,便是我们的师傅,鬼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