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么?”少年靠着床头,搂着怀中的女子。
“恩,托你的福,完成了你这笔交易后,我便从人字二十三,升到了地字下阶。由于晋升,密杼府他们许了我几天假,我这才来寻你的。谁知,你跑得那么快,差点儿,你就见不到我了。如果你没有在这停下,歇息了一天的话。”女子枕着床头,斜倚着少年肩头,细语着。
“我也不想动身的太早,只是我怕,迟则生变。倒也是为难你了,每日要追着我,赶这么远的路。”
说道这里,少年他温柔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你知道就好,别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女子倚着少年,纤手,轻轻抚上,少年的胸膛。
“不会忘的。”
少年轻抚着,女子的青丝。
“北公子,有件事,我倒是想与你说。”
女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与少年说了起来。
“那洛阳的三大势力,要去的最终地方,与你相同。”
“怎么会?难道他们也知道了,十四的消息?我不是让朱堂主他,封锁消息了么?这么会......”
少年的语气,显然是听到了雅瑶的话语后,就变得慌乱了许多。
“北公子,你别急,泄密的事,我们密杼堂是绝对做不出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三大势力意欲何为,但是,他们肯定是没有十四的消息的。这一点,事肯定的。只是,我的预感告诉我,他们突然间聚到一起,一定是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我怕你牵扯进去,会惹上大麻烦,所以,这才来告诉你的。”
雅瑶看见少年急了,连她自己的语气,也是不由自主地快了一些,她连忙向少年解释道。
“原来如此,还好,还好......”
少年吁了一口气,舒缓了许多,但随后,他又在心里寻思着,“这三大家,不好好地在洛阳待着,还同时跑了出来,背后,肯定有着巨大的秘密。只是,希望他们的秘密,最好还是别与自己沾上边。不然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对了,瑶瑶,我能问你件事么?”放下了对三大势力意图的思考,少年想起了些别的事,他向瑶瑶问道。
“何必这么见外呢,你有话,直说就好了。”温婉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来,丝丝入扣。似乎,她心里,对少年对她的新昵称,很是满意。
“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拍卖场上,而且......而且你还是皇室的,御用拍卖师。”少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那日,哪日啊?我没有去过皇家拍卖场呀。”雅瑶有些不解地说。
“什么?那不是你?”少年有些惊讶。
“不是我。”女子恢复了平静。
“那真奇怪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那日觉得,那人就是你,虽然感觉上有些不同,你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不过你们的相貌,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回忆着那日的光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女子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些,她好像知道了,那日,少年遇见的是谁。
“北公子,你会嫌弃我么?”她的眼神,似有些落寞。
瑶瑶没来由的转变,让少年他的心,也是空了一下。
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少年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傻姑娘,你瞎说些什么呢。就算全世界都嫌弃你,就算连你自己,也开始嫌弃你自己,甚至开始嫌弃我的时候,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少年的眼神,流转着柔情,十分温暖。
“那么,你愿意听听,我的身世么?”女子枕着他,有些闲愁。
“你愿说,我便愿听,你愿说多久,我便听多久。子欲语,君欲听。”他的话语,是那么的舒心。
女子想了想,要从何处开口。
“我从小,就没有母亲,而我的栖身之所,从小长大的地方,便是那密杼府。那时候的密杼府,远远还没有此时,这么强盛。不过,在那个时候,却也是一个重要的组织。之后,我渐渐长大了,从小我就看着身边的同龄孩子们,他们都有父母。因此,我对父母的思念,也就越来越强,对我身世的好奇心,也就越来越重了。终于,有一天,我在无意中,得知了我父母的消息,还有,我的身世.......”
说道这里,女子枕在少年怀中,久久未语。少年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过了很久后,女子才缓了过来,与那少年说:“我的父母,都没有死。我的父亲,是皇室的王爷,而我的母亲,是他的正房。父亲他休了母亲,把母亲,还有在襁褓中的我,一齐赶出了家门。不久后,母亲她也将我抛弃了,她将我遗弃在一户农家房舍后。抛下了我后,她便孤身离去了。那个农家,那天,刚好是密杼府之人,偶然在那相聚吃饭。他们看见了我,便收养了我.......从那天起,我便一人在密杼府里长大。那日在洛阳拍卖场里,你看见的,可能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只不过,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罢了。”
说完后,女子便枕在了少年怀中,抽泣了起来。
身体缠着,声语呜咽。
她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少年将丝绢递给了她,她没接,她就一直枕着,枕着,在少年的怀里哭着。少年他,也一直举着,举着,没有放下。
夕阳时分,她走了,他们分别了。
分别时,她面上,动人地笑着。可是,少年他却能感到,她笑容背后的苦楚,与辛酸。
浅浅地相拥,淡淡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便分别了。
第二天,少年策马扬鞭,驾着白驹,向着东边,向着远处的湛镇,飞去。
三日阴晴,三日颠簸,六日下来,已过五百里路。
只是,在这只剩一百里的路途中,白驹,轰地,就倒了下来。
筋疲力竭,力竭声嘶,它那模样,都已经将近死亡了。
看来,接下来的这一百里路,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了。
少年带着白驹,去到了最近的一个驿站,他将白驹,托付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十两银子。
他交代那家人道,“少则几日,多则几月,若是你们能将这累疲的白驹救活,再好好饲养它的话,我归来的时候,定会再奉上一百两银子,作为谢礼。”
说完后哦,少年便别过驿站人家。
起初,他们还不信,推脱着要死的马就该埋了,不能带到他们驿站,不然会很晦气。但少年拿了十两银子给他们后,又让他们看了一眼,从他腰间取出的百两银袋,那二人便点头哈腰,很豪爽地,一口气给答应了下来。
湛镇,还有最后一百里。十四,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