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那三人,便来到了四人的身前。
气氛,在一瞬之间,就紧绷了起来。
不自觉间,刀狂,那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赵油儿的双眼,那眨眼的次数,又少了几回。
赵情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救治,纵然她的心里,也是紧张了起来。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拜托了,大家,再撑一会便好。
而赵巽,依旧是如原先那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过,他的面色,比起之前如纸的苍白,的确是有了一些好转。
可是,问题就是,这三人,会给赵巽恢复的机会么。
前来的这三个人,除了邢台,面目严肃外,其他二人,都显得分外的轻松。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那种大战前的紧绷,那种轻松,是一种非常的自信。
为首的那位,风度翩翩,向前一步,那种轻松,显得额外自信。
他说:“好久不见了,赵管家。”
赵油儿面色一拧,回笑道:“洛少爷,你好。”
打过照面后,洛天纵的目光,就越过了赵油儿,放到了赵情身上。
“情儿,许久不见了,你还好么?”那男子的语气,优雅中,带了一丝温柔。
赵情听了,没有回头,只是面上一笑。她继续将她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赵巽的治疗上。
洛天纵见了,也没生气,他的情感,没有太大的波动,还是那么优雅,那么闲适。
向前看着,他在一旁的大石块上,坐下,倚着,淡淡地说:“等会,等到疗伤结束后,我们再动手。”
佘灵,找了一棵老树,躺了上去。
邢台,依旧维持着他那原有表情,板着脸,站在那里。
时间,慢慢流逝着,就如同沙漏一般,一簌簌沙,慢慢地,下坠着。
落日余晖,夕阳落山,红云拂晓。
一颗清韵的灵丹,顺着那张沉睡的嘴,放了进去。那张垂暮的脸,又恢复了一丝生机。那双白皙的手,将老者的身体,靠在一颗岩石之上。
赵情的身影,慢慢地,来到了赵油儿,与刀狂的身边。
三对三,来吧!
在赵情走来的时候,石头上,洛天纵,老树旁,佘灵,还有站立在那的,邢台,全都聚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洛天纵与赵情相视,相互招呼道。
新旧势力的交替,没有和平交替,那一场血雨腥风,至今,在赵情眼中,还是历历在目。
“我以为,你在那次争斗中,已经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赵情眼波流转,似是想起了,从前的往事。
那场战事,正是由她的父亲,赵巽牵头的。
在那场战事中,洛家,佘家,邢家,全家上下,一个人,一个牲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那场战事中,血流成河,至今,她还记得,她拉扯着自己的父亲,让她停手。那晚,她被父亲,让人给架了出去,而那时,在他父亲面前,跪着的那个人,就是洛天纵。洛天纵的身旁,躺着的,就是他父亲的,尸体。
“我也没想到,那天,我竟然活了下来。醒来后,连我自己也以为,我是个厉鬼。”说到伤心处,洛天纵的眼里,也是闪过了,一抹伤心。
“所以,你是来复仇的么。”犹豫着,眼神飘忽,赵情还是说了出来。
空气,在赵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陡然凝固。时间,安静了好一会,洛天纵才,迟缓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话。
得到了答案后,两方的气氛,并没有丝毫地改变。紧张,没有增加,凝重,也没舒缓。
洛天纵,终于,还是开口了,“洛家全家上下,连上下人,总共有三百多口人,只有我一人幸存了下来,我总得,要对他们,有个交代。”
听到这话,赵情的沉重的心,最终,还是一沉。
“用我的命来抵,放了我爹,好不好?”赵情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洛天纵。
“这不关你的事,瞎胡闹。”洛天纵听了,眉头一凝。
“我怎么胡闹了,我是认真的。”赵情扇子一合,对着洛天纵说。
“你就是胡闹,快让开。”洛天纵显然是,不想再与赵情在此处,继续纠缠下去了。
“你方才还给了我时间,治疗我爹爹,为何现在,又要趁人之危?你不想害我爹的,对不对,洛天纵,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不想害我爹,快呀,快呀。”赵情走到了洛天纵身前,拉扯着他的衣袖,说。
洛天纵的脸色,就更加为难了,显然,他对自己这一举动,也是十分犹豫。至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定。
他看向了身旁的佘灵,又看了看,一旁的邢台。佘灵一脸轻松,而那邢台,依旧板着个脸,凶神恶煞的,一脸严肃。
一旁的佘灵,终于是开口了,他说:“洛兄,我们三家的血海深仇,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从人子的孝道上,都是,不得不报的。”
赵家众人听了,都难免心里一凛,佘灵这是在火上浇油啊。他这么一推,无疑是在帮那犹豫不决的洛天纵,下定决心。
洛天纵听了,他的面色,也是一难。他知道,这个机会,不可多得。可是他现在,却又实实在在地,没有勇气,去完成这最后一步。因为他知道,这最后一步,若是做了,那在他与眼前的这位女子间,就会隔下一道,永远也消除不了的墙。
就在这个关头,一旁的佘灵,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话是如此,王陆二家的后人已死,我们佘邢二家,已是大仇得报。现在,我与邢兄,之所以还在此处,只不过是为了帮洛兄支开他人,能让你的大仇,由你亲手得报。
不过,话说回来,这仇报与不报,终是由你,自个来拿主意。
洛兄,有一句难听的话,我得和你说明了。你洛家的灭家之人不死,你洛天纵,你们洛家的名号,就不可能再次在这江湖上,再立起来。”
这理,洛天纵自然懂得,一个连灭族之仇都报不了的人,又有谁,会追随他。又有几个有情有义的人,会看得起他?
兀自为难时,一个少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