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滩头说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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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享受过人生的起起伏伏,又怎会感叹起岁月静好。我们冲动,莽撞,争一时之气,他们说青春无悔,我却说无悔青春。我们缺乏社会阅历,缺乏知识经验,不知轻重,心比天高,但终究我们将随着年岁渐长,学会反思,学会踌躇,步入迷茫与探求内心幸福的时光。

  老妈,

  展信佳。

  自从被老师劝退至今已近两月,虽然后来被拆穿后陆陆续续的打过了几次电话,但是电话那头你老哭,说着说着总是都没能认真跟你说下我现在的情况,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你写封信。

  今天是我人生第一次拿到工资,这里的老板押工资一个月,还好当时从家里多拿了点钱,还有王欣悦资助了我一点,总算是度过前面没钱的时候,也总算让我知道钱的力量,我对之前时不时经常随便找家里拿钱表示抱歉,麻烦转告下老爸,尽管我觉得跟他说了他不一定会高兴,另外附上的钱让弟弟帮忙拿500块钱还给王欣悦,剩下的钱虽然不太多,你也先收着,虽然我现在不赚什么大钱,但是也够养活自己剩下的你帮我存着。

  老板跟工友都对我挺好的,我现在的工作跟大伯他们的厂里差不多,就是操作机台,只不过大伯他们是工程师,我就是一个工人。按照目前的工作情况,我一个月能赚3000多块,我跟周边的人打听了下,现在刚刚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一个月工资才2000上下。

  我现在挺好的,比之前在学校都好,勿挂念。家里那边也开始冷了,你自己别省那么点开水,家里经济也不是太差,装个热水器放厨房吧。

  我现在也还看书,但是不多,每天下班后就偶尔还看一看,游戏现在也打少了,一开始是怕没钱打,现在是到了宿舍就不想出去了,同事还有人想给我介绍女朋友,不过我觉得不是咱们那个地方的人,好像说不到一块去,这地方很多人都讲方言,有时候听得懂,有时候听不懂,但是骂人的我基本都学会了。

  不要担心我,我真的还不错,等这边过年放假我就回家,附上我的近照,帅吧。

  最爱你的儿子

  张子豪

  XX年XX月XX日

  我慎重的将钱用信纸包了一遍塞进信封里,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又把信封夹在书里,原想着寄平邮,又担心平邮寄丢,终于下定决心要寄EMS后,等去到邮局,结果说要超重,无奈之下我又在邮局随便买了本《故事会》,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钱又夹进《故事会》,最终忍痛付了昂贵的快递费后,暗下了决心,下回要给家里要个银行卡号来转账。在邮寄地址上犹豫了许久,最终只写上了省份,还有邮编,结果被义正言辞的邮递员退了之后,无奈之下只好写上邮局的地址,并保证如果家里没收到信件,一个礼拜后天天都凭着快递单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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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我下午要请个假。”跟大家干活已经有段时间,转眼也就到了可以回厂里领工资的时候。

  “请什么假啊,咱们不去厂里做搬运就是图结账快,时间自由,我们都要照顾家里,该干嘛干嘛去,这些厂你也熟,看不见我们别像刚来傻乎乎坐在这边等半天。倒是你一个小伙子真跟我们这群阿姨这么混着啊,真不去找个班上啊。”说罢红线又忽然想起要帮我介绍,然后一脸打量地补了一句,“干什么去,跟女朋友去看电影啊。”

  “没有啦,回之前那个厂里拿工资。”我一脸灿烂的回到。

  “下午伟啊家还有一车货要装,12点半,你去不去。”红线凑到我身旁,神秘兮兮的说。

  我扫视了下边上,发现还有好几平日里搬运较慢或者是爱计较的人也坐在一旁大肆聊着街坊邻里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我犹豫了下,默契的朝红线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时间,“要不我现在去试试看能不能拿到钱。”

  红线朝我点了点头,休息了一会,大家又成群结队的出去找活了。

  我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大家,自嘲了下幸好前段时间硬是把搬运导致的浑身酸痛自我催眠成去锻炼导致的酸痛,在茹姐提供的几张狗皮膏药上身后,总算是扛了过去。现在的我已经能跟上大部队,并且相比于大家基本没念过书,只能把买菜找钱这个事算明白,我也终是占据了码货这个多少需要费点脑子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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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现在可以领工资吗?”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出纳,最终在蚊子的引领下,拿着领取工资条,在一个小会议室看到出纳跟许姐坐在一起,桌前摆了满满的钱,我看了下队伍,默默的走到了最后,然后随着大部队一步一步往前挪。

  “工资条。”出纳头也不抬的从我手中接过了工资条,随即又丢到了一边,“辞工的下午领,下午再来,下一个。”

  “大姐,我请个假挺难的,你就帮个忙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看着那张被丢回的工资条,站到一旁腆着脸请求到。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辞工的全部都是下午领钱,你是又没通知到位啊,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出纳一脸刻薄的朝着许姐挖苦到,“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我反正是没带辞工的钱上来的。”然后又接过了另外一个工人的工资条,把提前点好的工资发给了工人。

  “你那那么多钱,我这也就2000多,要不你就给我了吧,我早上是请假来的,你就看在我们都是打工的份上别难为我了。”我看着桌上还剩下的几捆百元大钞,继续苦苦哀求道,我从来未曾想过自己可以那么恭顺。

  出纳瞪了眼许姐,而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跟耳旁风般。眼前的景象是出纳笑着把工资给每个还在他们工厂的工人,而所有的工人都欣喜若狂的巴结恭维着她,而我就跟个默剧演员一般,说着各种各样的话,但好像没有人听见。

  “今天有几个请假的,钱应该是够的,要不我下去拿辞工的工资单,你就给他了吧。”坐在一旁的许姐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不行,每次都这样,我就是心好才让你每次都这样,以后万一没有多的钱怎么办,你先垫还我先垫,厂里的制度还要不要了。”出纳总是随时随地能站在领导的高度,发表着符合制度却有些不近人情的言论。

  “那你说怎么办嘛,人也不是我叫来的,我都是通知他下午的,每个人我都是通知他们下午来,但是他们非要早上来我也拦不住。”许姐说着说着,眼泪也就掉了下来。

  “你让他先回去啊,下午再来拿,哭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了,每次都这样,搞得我就像是个坏人。”出纳极度不满的说到,“你们行政人事真的要好好管管了,说好下午来结就下午结,跟保安说下别放离职的工人进来不就完了。”

  随后就看到许姐默默的趴在桌子上抽泣了起来,或许觉得有些不好看,起身就准备离开。

  “你走什么走啊,不用对账的啊,”出纳又把许姐叫住了,“哭有什么用,算了算了,等快下班如果钱没发完够了就给他结。”

  许姐听完后,跑得更是飞快,然后出纳就停止了给所有人发工资,打了个电话给了另外一个同事,不一会许姐红着眼拿着另外一份辞工的工资表又走了上来。

  “真是的,说两句就哭,都几岁人了。”然后出纳又开始发起了工资,从头到尾都没接过我任何一句话。

  我默默的退到了一旁,掏出了鬼使神差般竟然记得揣进口袋的面巾纸,然后轻声的跟许姐说了下,“不好意思。”

  “跟你没关系啦。”许姐一边哽咽一边拍开我递过去的纸巾,一脸没好气的朝我凶了一句。

  我尴尬的站在一旁,然后轻轻地跟陆陆续续进来的认识的同事微微的打了个招呼,看着一个人一个人的减少,一边焦急地看着时钟,最后看着再也没有人进来,而出纳跟许姐都百无聊奈的拿着纸折啊折,折成一个又一个的垃圾盒,我终于忍不住上前,“请问我现在可以领了吗?”

  出纳抬眼看了下时钟已然快中午,然后终于是接过我手中的工资条,看了起来。“原来你就是张子豪啊,怎么不早说。”

  随着出纳的讶异的一声,我都差点以为自己从矮穷矬变成了高富帅了,“嗯。”然后心里暗自腹诽到,“合着那单子在你面前半天你都不带看一眼的啊。”

  实际上也是我想多了,就像学生上课拿课本只看是语文数学,书本名对上就可以,至于是谁的,只要不是差别太大又有谁会刻意在意,而对出纳而言也是一样,她一眼看到是辞工的人的单子,立马归类到投诉许姐的范围了。

  “你现在在干嘛啊?”出纳大姐完全抑制不住她那八卦爆棚的心,“怎么就走了啊,听说你是家里有事,事完了吗,你都我们厂里的英雄,要不要再回来啊。”

  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辉了不少,而刚才的冷落似乎只是一个假象,“能先给我结工资吗?”

  “可以可以,小许,你再算下对不对,对了就签字,我就付钱了。”干脆的程度完全就像换了个人,“听说你是得罪了小程被厂长弄走的啊”。

  事情过了几年后我想了想,当天或许厂长不是有意要找我茬,只是我刚好撞枪口上,被厂长拿来杀鸡儆猴给老黄看,而现在的我太年轻了,随便被一套就上钩。“也不算是吧,不过我觉得也有可能,但是反正我都出来了,无所谓啦。”尽管说是无所谓,但我又心有不甘地大概把当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下,然后跟出纳得出的一致结论就是厂长不是什么好人,就是偏帮他们老乡,完全没想到厂长最终的目标人物是老黄。

  看着我签完字拿走钱就要走出去的身影,出纳满满八卦的心不由得一阵失落,而许姐似乎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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