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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五章行前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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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打哑语

　　　　出发前，熊书记叫王三丰去嘱咐，丁义川也在场。

　　　　熊熊说：“水泉县情况复杂，去了多听多看，不要轻易表态，把情况带回来，地委集体研究了再看怎么办。”

　　　　王三丰一听，这是要锁他的嘴，人家是一把手，不能不听，点点头说：“我不会打哑语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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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讲废话

　　　　熊书记没明白，问：“打什么哑语？”

　　　　丁义川在旁给解释，说：“老王嫌熊书记给的权小，不能发号施令。”说完翻白眼看王三丰。

　　　　熊书记沉吟，慢慢说：“地委是集体领导，个人都不能随便作主。”

　　　　王三丰知道是不放心他，争也无益，点点头，说：“那我是不是一句话都不能说？还是可以讲讲废话？”

　　　　熊书记慢慢思考着说：“不能叫废话，只要不直接表态支持一派反对另一派，其他的，有利于团结的话还是可以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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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月亮学习

　　　　王三丰点点头，起身要走，却被熊熊叫住，说：“你……就这么走？”

　　　　王三丰诧异，回问：“熊书记还有什么话说吗？”

　　　　熊熊说：“不是我还有什么话说，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没有个态度吗？”

　　　　王三丰拳头一举，入党宣誓一样说：“向月亮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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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在讽刺谁

　　　　熊熊不明白，说：“‘向月亮学习’？”

　　　　王三丰解释说：“对。”接着朗诵一样念道：“无论黑夜怎么样待我，我都一样照亮人间。”

　　　　熊熊听了半晌没言语。

　　　　丁义川气粗了，冷笑一声说：“你是想讽刺现在的社会黑暗吗？”

　　　　王三丰扭头看丁义川，说：“那你认为月亮照亮人间不是在做好事，而是在讽刺夜晚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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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不是追光灯

　　　　丁义川还要说话，熊熊摆手制止了，伸手给王三丰，说：“好，希望你当好月亮，给水泉县带去光明。”

　　　　王三丰握手告别，说：“谢谢熊书记祝福。”又补一句，“月亮的好处是一切都照，月光普照，一定是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受益，不是舞台上的追光灯，台上一个人光明，台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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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毛

　　　　王三丰走了。

　　　　熊书记给丁义川说：“这个老王靠不住，你安排一个人跟着，盯住点，关键的时刻让提醒提醒，不要搞出乱子。”

　　　　丁义川找到地委组织部副部长谭练九，嘱咐道：“你准备准备跟王三丰去一趟水泉县，名义上是考查县上班子，实际是盯住王胖子，不要叫他搞鬼。”

　　　　谭练九有点怵王三丰，挠着头说：“人家是奉熊书记的命去，有上方宝剑，我咋盯得住。”

　　　　丁义川撇嘴，不屑地说：“狗屁，上方宝剑，熊书记就给了根鸡毛，让他去，还不许他表态，他纵有日天的本事又能咋，还真能拿鸡毛当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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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书记的眼睛

　　　　谭练九还是怯，支吾道：“可人家毕竟是奉命，里面有熊书记的面子呀。”

　　　　丁义川一幅成竹在胸的样，说：“熊书记那里你放心。上次研究水泉县班子，胖子把曹兀龙否了，本来熊书记给曹答应了的，弄得熊书记很难堪，面子上不好说，心里给他记下一笔着呢，怕啥！这回不让他随便表态，就是给他上的金箍咒，你放放心心跟着，出了问题有我。”

　　　　至此，谭练九无话可说了，只得答应，说：“那好，我就给熊书记当一回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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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路旱路都走得

　　　　丁义川又找王三丰，笑嘻嘻来送行：“王书记，你去水泉县‘替天行道’，给靳向东捎个话儿，他写的东西我给熊书记看了，熊书记挺欣赏，叫他好好干。”

　　　　王三丰明白这是给他打招呼，笑呵呵地说：“好，一定带到。我这个人，水路旱路都走得，既替天行道，也替丁常委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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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向东是个好小伙

　　　　丁义川说：“你说话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到底是好话，还是骂人？”

　　　　王三丰笑说：“当然是好话，你要怀疑就算了，我不带了。”

　　　　丁义川忙说：“好好好，算我错，带带带。”

　　　　王三丰笑了，说：“靳向东那小伙子不错，我有印象，前几年去水泉县还见过，人挺精干的，也活泼得很。我记得有一次到水泉县去，见和团委的几个女娃娃有说有笑的，把一个女娃娃的钢笔抢来插到另一个女娃娃胸前，惹得两个女娃娃追着打，女娃娃没有靳向东跑得快，追不上不追了，小靳又绕个花子回来把两个女娃娃戏逗一下，惹得两个又追。哎，活泼得很，好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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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忘了不好

　　　　丁义川不是听不出王三丰话里的讽意，但要装糊涂，就说：“你也觉得靳向东是个好小伙子，那就好，你去了就多关照点。”

　　　　王三丰说：“那是一定的。——不过，你是不是给我写个条子？我现在记性不大好了，这么重大的事，忘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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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多谅解

　　　　丁义川可不愿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脸上的颜色变了几变，勉强说：“条子就不写了吧。一句话的事儿，还写条子干啥。”

　　　　王三丰也知道不会写，点点头说：“不写就不写。这种事儿，还是不要叫人知道的好，万一我把条子弄丢了就不好了。不过，我得把话说到头里，我的废话多你也知道，有名儿的‘废话篓子’嘛，万一我说了废话把正事忘了，还要请你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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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丁常委的意思

　　　　丁义川心里说“你敢”，嘴上说：“王书记，过去的事儿咱们是不是就不提了。我也知道，你的废话不是随便说的，你的废话既是枪，又是挡箭牌，你不是‘废话篓子’，你是个‘废话艺术家’！我服你，好不好？但靳向东这事，你还真不能忘，我给你明说了吧，这不是我的话，是熊书记的意思！也是党中央的精神！你自己掂量吧！”

　　　　王三丰点头，说：“哦，我知道了，是熊书记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那我还就真格不敢忘了。这话无论如何我得记下来，得把实情告诉靳向东，”他掏出个小本本和一支杆儿很粗的黑钢笔，边记边念叨，“这是熊书记的意思，不是丁常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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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上战场，却不许带枪，这仗怎么打？说不让带枪，却还要捎活儿，毕竟王三丰如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