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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六章路途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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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艺术家

　　　　丁义川连忙摇手：“你不能这么说！这是我和熊书记两个人的意思！”

　　　　王三丰似乎糊涂了，半张着嘴说：“我咋越听越糊涂？你先说是你的意思；后来说是熊书记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现在又说是你和熊书记两个人的意思；又说是党中央的精神，那么到底是谁的意思？这个事儿你得给我说明白，你说不明白，我去了给靳向东咋说？人说，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你说不明白，我就听不明白，我听不明白，也就说不明白，我说不明白，人家也就听不明白……”

　　　　他“明白-不明白-明白”的像在说绕口令，丁义川制止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废话艺术家’，会说话，我绕不过你，缠不过你，不绕了，不缠了。行不行？”说完，气呼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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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扔*

　　　　王三丰回家去收拾东西，准备奔赴水泉县，史若馨又高兴又担忧，说：“终于派你干事儿了，我高兴。但水泉县又太乱了，又让人担心。”

　　　　王三丰要安慰老伴儿，说：“有啥好担心的，他再乱，还能乱过越南去，也不过打打嘴仗，头上总没人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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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的大物儿

　　　　史若馨说：“*是没人扔，但也不敢大意。人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曹兀龙在水泉县多年，根子也深着呢。”

　　　　王三丰笑说：“毛主席说‘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龙’，我就不敢下水泉捉蛇。”

　　　　史若馨说：“你念错了，毛主席捉的是鳖，不是龙。”

　　　　王三丰笑说：“是不是？龙和鳖哪个厉害？毛主席要捉，肯定捉的大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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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根鸡毛

　　　　史若馨没有心思开玩笑，叹一声，说：“哎，担心也没用。好在你这回有上方宝剑，就费费劲，帮帮刘钟，把水泉县给好好整顿整顿。”

　　　　王三丰听了一笑，摇头说：“‘上方宝剑’？你以为熊书记能给我上方宝剑？不但没有上方宝剑，连令箭都没有，给我的是根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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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笑，可气

　　　　史若馨脸沉了，问：“咋回事？”

　　　　王三丰便把只让他了解情况，不让他表态的话说了：“这让人上战场，还不让带枪；让人去整顿，却把人嘴锁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史若馨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可笑，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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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令箭

　　　　王三丰一乐，说：“对对对，不是可笑，是可气。定性准确。”

　　　　史若馨没心思开玩笑，愁容满面的说：“那你咋办？”

　　　　王三丰不想让老伴儿担心，笑着说：“放心，在专政队里，脚镣手铐都戴着，我也能和人过招，现在手脚都自由了，能困住我！何况还有根鸡毛。鸡毛在别人手里就是根鸡毛，到我王三怪手里，就是令箭！老婆子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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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子和钥匙打架

　　　　史若馨还是不放心，说：“你可再不敢惹事儿，我一个人的日子过够了，再不想一个人过了。”

　　　　王三丰拍拍老伴儿的背，笑着说：“老婆子放心。熊书记锁了我的嘴，丁义川却托我办事，这不等于给了钥匙。到时候顺利就不说了，如果有啥麻达，叫他们锁子和钥匙打架去，我在旁边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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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问题

　　　　去水泉县都是人烟很少的盘山路，走久了，司机有点困，王三丰一转脸看见，说：“马师傅，咱们走的道路对不对？”

　　　　马知远一激灵，连忙刹住车，看看窗外说：“没错呀。”

　　　　王三丰说：“没错？那就是说咱们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不是资本主义道路？”

　　　　马知远一乐，睡意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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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泉不是黄泉

　　　　马师傅要发动车，王三丰制止，说：“马师傅，先想清楚，我们这是去哪儿？”

　　　　马师傅疑惑地说：“去水泉县啊。”

　　　　王三丰说：“是水泉，不是黄泉？”

　　　　马师傅脸一下苦了，说：“王书记，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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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作死

　　　　王三丰让车停着，下来伸伸腰，嘴里念道：“古塬到水泉，九十九道弯，望山跑困马师傅，下车缓一缓。”

　　　　马师傅听了，心里惭愧，笑说：“王书记会作诗啊。”

　　　　王三丰笑说：“我可不想听这个表扬，我还不想作死（当地土话将“诗”读作“死”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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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传染给车

　　　　马师傅愈不好意思，说：“我有这个毛病，不知道咋回事，就爱打瞌睡。”

　　　　王三丰说：“哦，那得治一治，不然传染给车，车再传染给大家，大家要都睡着，恐怕就永远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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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问答

　　　　王三丰招呼后面的司机过来，指着公路说：“几位师傅看清了，这是社会主义道路，”又指指山路边的深沟大壑，“这可就是资本主义了。大家千万记清，我们只能走社会主义道路，不敢踏进资本主义半步。一踏上资本主义道路，我们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可是，怎么防止误走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呢？咱们约定一下，马师傅在前头走，走一段问你们一声，当然，不必下来问，按三下喇叭（他学着喇叭声）：对不对？后面也按喇叭回答，对，按一下（学喇叭）：对——！错了，按两下（学喇叭）：不对！——这叫汽车问答，明白吗？”

　　　　再上车，都不瞌睡了，马师傅兴致很高，走一阵儿，按三声喇叭：对不对？后面的都依次回答：笛——！再隔一阵儿，后面人按三下，马师傅回一下。前后呼应，仿佛玩游戏，再没人打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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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古不变的道理

　　　　水泉县委副书记刘钟住院，王三丰率地区部、委、办来的几个头儿，并县上代理书记曹兀龙、副书记孙铁、常委朱仕第和阮祥林，一起到医院去看望。

　　　　这帮人，分为三派，虽在一起走，却各怀目的，而且因为矛盾已经表面化，针尖麦芒，说什么话都可能引起争论，王三丰明白这一点，他摇摆着胖身躯，边走边大声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这医院还不错嘛。就是走廊窄了点。以后要是有钱了，再扩建扩建。医院是人人都要来的地方，应该修得好好儿的。修好了好，医院修好了好，修好了病人住着舒坦。修得不好，病人住着不舒坦。对不对？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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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三丰鸡毛能当令箭用，可水泉县是曹兀龙盘踞，也非善类，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