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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七章废话当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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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好姓王

　　　　王三丰讲废话有他的想法，一来熊书记不让他表态，谭练九跟着，他只能讲废话，再者这种场合，也不适合讲正经话，只能扯淡讲废话。这道理人人明白，难的是淡要扯得自然。王三丰扯医院，扯病人，跟随的人脸上各有表情，阮祥林也一脸疑惑，似乎在想，说这些废话有啥用？

　　　　苏芸就是从水泉县调到地区的，与阮祥林熟，猜到了他的心思，悄悄在他耳边说：“这叫王顾左右而言他！”

　　　　阮祥林一笑，说：“他正好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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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道你们上演三国演义

　　　　到住院部了，王三丰又嚷嚷，还是废话，还是无人应答的自言自语：“哎，老刘在哪个房间？这个老同志咋搞的么？咋把身体闹垮了？常住院着呢。常住院不行啊，医院不是好住的地方。我是怕住医院。只要有一点点奈何，我就不住医院。我硬在乡里跑呢，不爱在医院里住。医院不是好住的地方。医院真格不是好住的地方。我这个人爱动，住到医院里心急得很。这个老刘咋就这么爱住医院，你老刘住了院，谁会高兴。老曹老孙，你们说，老刘住了院谁会高兴？”他左右一看，像发现了新大陆，“噫，水泉县的班子有意思，你们一个姓曹，一个姓刘，一个姓孙，怪道你们上演三国演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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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让人当成偷*的

　　　　只要有宗派，就没密可保，曹兀龙已从小道听到王三丰在地委的阻他转正书记的发言了，心里不舒服，但毕竟是上级，面子上还不得不装恭敬。

　　　　孙铁知道王三丰倾向于刘钟，怕对他不利，心里有抵触，听他唠叨，心里烦，悄悄嘀咕：“废话篓子就知道淌废话。”

　　　　他声音很低，不料王三丰突然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说：“你们是不是嫌我的废话太多了？要嫌多了就说，给我提个醒儿。我是个废话篓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嫌烦。不过，我的废话是为了填补空白，咱们这么一群人，要是都不说话，悄悄地到医院里来，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偷*的。”

　　　　哄的一声，一群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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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谁报到

　　　　快到刘钟病房门口了，王三丰站住，回头问曹兀龙道：“哎，老曹，老刘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是到马克思那里报到，还是到*那里报到？”

　　　　曹兀龙是粗而优则官的，脑子里弯弯少，也不习惯这样说话，没听明白，愣着不敢吭声。

　　　　苏芸知道他听不懂，笑着给解释，说：“王书记是问你，刘书记的问题都清楚了吧，他原来不是牵扯进‘替天行道集团案’里了么。”

　　　　曹兀龙忙说：“那早清楚了，清楚了，当然是到马克思那里报到。”

　　　　嗡一声，跟随的人又撇嘴又摇头。王三丰以调侃的口气那样问是幽默，曹兀龙以正经的口气那样回答却是荒唐，众人这一嗡，他也觉得了，不觉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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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牛

　　　　到刘忠病房门口，看到刘忠躺在床上正输液，王三丰举手招呼，同时高声说：“老牛啊，老牛，咋成病牛了。”

　　　　同来的谭练九回头问早先在水泉县的苏芸：“是刘忠吧，咋又姓‘牛’了？”

　　　　苏芸笑说：“王书记开玩笑呢。他老把老刘叫‘老牛’——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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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赚点利息

　　　　刘钟见王三丰一行来，挣扎着要坐起，王三丰按住不让动。

　　　　刘钟半抬身握着王三丰的手说：“王书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你那次救了我的命，几年了，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虽说大恩不言谢，我还是要感谢你。”

　　　　王三丰摇一下手，回头看一下众人，笑着说：“还是别谢，先欠着吧，多赚点利息。”

　　　　众人又都哄的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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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病独吞了

　　　　王三丰坐下，看着刘钟说：“你这个老刘同志，咋一点都不客气，你看你，把所有的病都独吞了，也不分给我们一点。结果你吃得太胀了，我们这些人还没啥吃。”

　　　　众人又都哄的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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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夺权还是让权

　　　　王三丰听苏芸说过，曹兀龙想累垮刘钟，故意给压大量事务性工作，见刘钟床头柜上一厚沓文件，知道是咋回事，却不动声色，拿过来放腿上翻看，一边说：

　　　　“老刘同志你不对啊，病你要独吞，工作是不是也想独吞？老曹，”他抬头看一眼曹兀龙，“水泉县你可是一把手，咋让老刘把权夺了？老刘你说一说，是你这个二把手夺了一把手的权，还是一把手准备把权交给二把手？”

　　　　病房里突然一静，这是个敏感话题，所有的人都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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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三国”变成“二国”

　　　　刘钟惨淡一笑，说：“我咋能夺一把手的权。”

　　　　王三丰便把目光转向曹兀龙，问道：“不是二把手夺，那就是一把手让了。是不是你觉得老刘的能力比你强，想把权力让给老刘？”

　　　　这话太敏感了，曹兀龙抢权还来不及，咋会主动让，当下就闹了个大红脸，说不出话来。

　　　　王三丰接着说：“不是夺权，也不是让权，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解释——这是整人。把‘三国’变成‘二国’，最后再一统天下。是不是？”

　　　　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曹兀龙，曹兀龙感到血脉膨胀，浑身发热，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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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

　　　　这话严重了，曹兀龙想解释，王三丰根本不听，边翻材料边说：“你们说，是不是整人？我听说，有人说老干部是‘民主派’、‘走资派’，不对！毛主席说了，老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我就听毛主席的！毛主席说老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我认为老干部就是党的宝贵财富！你们这么整还行！住院期间，还给压这么多工作，这不是整人！是不是有人说的，对老干部不能客气？！是不是你们也想搞‘用繁重任务套住他，抓住辫子批判他，时机一到打倒他！’（这话是王洪文针对老革命们说的）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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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书记不让王三丰表态，他便讲废话，讲毛主席的话，这不违犯禁令，却起到了榔头的敲打作用，曹兀龙会不会反击，王三丰又会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