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檐下滴滴残雨,地上的落叶沾染了些细泥,多了些苍凉的意味。屋檐下,皇月伸了伸懒腰,向着泛着雾气的天际望去,雾气沉沉,空气中潮湿的瘴气,都让人生不起半点乐观。
“天运宫的人还有多久才到?”皇月的视线被临窗外的树上的青鸟,雨淋湿了双翅,黏在一起,躲在叶子底下,瑟瑟发抖,时不时摇摇脑袋,煞是可爱,却又让人心疼。头也不回,皇月向着身后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出来之前,离夜便是说过,天运宫也是会派出弟子配合皇月两人调查,此次全权交于皇月负责,而天运宫因为皇月的缘故也是以皇月为主。
“明日吧!她们离得远些,自然是多花时间,而且她们都是些姑娘,细皮嫩肉的,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能有如此高的修为,可以一路御剑飞行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离恨突然间出现在皇月身后,顺着视线看去,此刻那只青鸟哆嗦着身体,好奇的看着两人。“有时候,我们都在羡慕着飞鸟遨游天宇,自由自在,随心所向,能飞多远就是多远,四海为家。只是都忽略了,当初为了拥抱蓝天,摔了多少次。”
“只是人多了些无奈。”
“你是指与落寒雨的婚约?你还是不满意?”离恨看着皇月,认真的道。
“如果让你娶一个只见过一次面,而且还是一遇见就霉运缠身的女人,你可愿意?没有感情的夫妻,麻木而虚伪的生活罢了,我不想戴着面具生活一辈子。”皇月有些感伤,他不明白一向明事理的师尊,怎会如此强加给自己一桩婚姻,而且还是自己不喜欢的人,自己现在不过十五岁,就算考虑婚姻也不至于那么快。
“我虽触及你师尊不多,但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强烈要你做一件事,而且是非要不可的。或许是有什么一定要如此做的理由吧!不过霉运……”离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道:“这东西倒是有些难办了。”
皇月原本满怀希望地想着离恨能有什么好办法,可最后得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深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持续半响,才道:“离成婚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暂且不论,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既然她明日便是来,那你便在这里等着她,与她汇合。我先去摸摸底,打探虚实。你们随后再进吧!”
“不行,太危险了,南方大湖妖兽众多,毒虫瘴气都是可以致命的存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不由分说,离恨立马反驳道。
“放心吧!我只是先进入而已,又不深入,只是在你们前面探路,不会离你们太远,尽量保持在你们赶得及的距离,而且只要我小心点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别忘了,我已经筑基了。”皇月安慰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其实,若不是她来了,而我又刚好被她克制,我也不用那么……就这么说定了,趁着天未晴,雨水减少了些许毒气,我便动身吧。”
“喂!”离恨还来不及阻止,皇月已如迅猛的鹰,朝着雾雨深处御剑飞去,转眼间在天上留下淡紫色的弧影后,消失在离恨的视线里。
摇了摇头,对自己这名义上的师叔感到有些无奈的后,离恨沉默也片刻后,便是下了楼。
寻了个靠窗的桌子,点几个菜,一壶酒,离恨一个人自顾喝着,时而看着窗外的雨景,时而看着门口,期待着再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进来似乎也是一种风景。
“你胆子很大!”
在离恨正看着雨落街角的时候,耳间响起不和谐的声音,抬头看去,满脸胡渣的中年人,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我胆子一向很大!怎么了?”离恨疑惑地看着他,反问道。
“这是我的位置,一向从未有人敢坐在这里,上一个坐这里的人,他的手被我砍了喂狗,”说着中年人一脸陶醉的神情,仿佛看到美女的色狼,舌头舔了舔,道,“你想怎么死?”眼里射出寒光,冷冷的看着离恨。
离恨闻言,嘴角微微一笑,自顾着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你……”
“中年人老生气不好,会折寿的!”离恨一字一句的认真道。
“哈哈……哈……”
下一刻,他已经笑不出来,满脸通红,青筋暴露。因为离恨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是在开玩笑?现在好笑吗?”
看着一脸无害的离恨,他猛地想要摇头,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觉得离恨就像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脸上的笑更是添了几分恐怖。
“我只断你一手,滚吧!”离恨手一挥,那中年人已经从窗外飞出,倒在了雨水漫过的街道上,那人捂着右手,怨毒地看了离恨一眼,好像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狼狈地离开了。
“咦!”在那人离开后不久,离恨喝着闷酒,倒也无趣得很,不由得直骂皇月一句不仗义,留下自己在这客栈之中,等候天运宫的人的到来,而他却独自逍遥去了。
酒罢三巡,离恨看着窗外的雨,突然在街角尽头处,看到了几道曼妙的身影,雨纸伞盖住了雨,也盖住她们的面容,但这却难不住离恨,灵识一开,对于那几人的身份已然知道。
那正是落寒雪等人,上次天运宫那次拜寿之行,让他终身难忘,而对于那主角之一的落寒雪他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离恨手指敲了敲桌面,片刻后才招呼小二,在上几副碗筷,加几道招牌菜。
小二前脚刚走,落寒雪带领着两人便径直来到离恨桌前,面纱内看不出表情的俏脸,神色无异,轻声道,“离公子?”
“落姑娘!”离恨稍微打量了蒙着面纱的几人,都是修真者,自然不会被这小小的雨水沾湿了衣裳,良久才伸手示意,“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