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他真的好想好想问一个问题,可是还是忍住了——
你们家是开国库的吗?
“夫人,您最好还是随在下一起去寻着那个人吧,否则在下良心会不安的。”
“不会,我们信任你。”
天哪!这让他如何再骗下去……呜呜~良心好痛。
突然,桌子上“邦”的一声响!
寒清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去。
“清儿!你怎么了?”尚书夫人对着那个决然离去的身影说道。
这死小子,和他老母一个德性。
“寒公子!”
头也不回。
哎,就算说他多管闲事也好,他敢肯定寒清是不爽他到极点了。
“清儿!吃得好好的,你跑什么啊?”冲了好几个院子,他才逮住了寒清纤细的手腕。
寒清冷冷地说道:“看来我没说错,你这骗子。”
“我哪有啊?”
“你想骗了一万两就跑是不是?——傻瓜都看得出来的事,我娘居然看不出来!”说罢,连看都不看他了,一脸鄙夷和厌恶。
“不是的,我真遇到这事的!你不信就去问丁香啊,她看到的!”
“那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你在撒谎!”
“真的没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在撒谎?!”
寒清再也无法平静地同他说话,用力把抓住他的那只手挣脱开来!
他的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似乎正在忍耐住不要哭,眼中的委屈和幽怨比愤怒要多得多——
“你是骗子!就是骗子!红线——红线凡人是看不到的!”
南宫月先是微微一怔,接着缓缓说道:“你从何处听说这个的?!”
寒清倒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情绪仿佛在那一刻灰飞烟灭了。他只是疲倦地说:“不……不。当我没有说……我回房了——”
说完,便朝着翦水苑走去。
“清儿!”
南宫月原想再拉住他的手,可是他似乎很不愿意别人碰他——
所以,他只能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寒清的冷飞白衣袂在夜风的吹拂下如飞扬的雪花一般漫天飘舞,与淡到几乎看不到的紫色腰带轻轻摩擦着,就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南宫月顿时心中生疼,只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
难道我听他说话气到心疼?
我没有这么小气吧?
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想要冲过去,抱住他……
寒清的脸色越来越差,几乎是步履维艰,每多行一步,都会觉得眼前的事物昏黑一次。
白色的庭院离他不远,那些琼楼玉宇在他的眼中却都是摇摇欲坠的。
可是他要骄傲地消失在这个人的视线里!
他要让这个骗子看到——他并不在意他!
即使他为的只是那些银子,即使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但是,他的神智已经十分不清楚了,头脑一片混乱。越是想,心中的愤怒就越是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着!
“清儿!清儿……清儿……”身后的声音突然变得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远到就像是好久好久以前,那个傻傻的小男孩在美丽的小山坡上玩耍,不小心时听到的之音。
那个有着惊艳容颜的人,说出的最美的声音。
好美。
让那个小男孩好陶醉,就像被封在蜜罐子中酝酿过一样的甜美。
他每天就坐在那个山上痴痴地等。
周围的鸟叫声多么动听,林间的阳光多么明媚,花儿开得多么灿烂——
可是那个漂亮的神仙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于是小男孩就天天等,日日等。
等到花开花落,等到岁月不居;等到日月星辰不断变换,等到地球公转了太多太多次……等到小男孩不断成长,变成一个清俊美貌的少年了。
他为了守在那个林子中,不管风吹雨打,不管日晒霜冻。
直到他病了,只是风寒,身体很好的少年很快就恢复了。
可是,再一次淋过大雨后,他的病便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医生告诉他,你的病或许会让你的寿命缩短数十年,不可以再出门。
他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叫做“月下老人”的仙人。
那个和他许诺过一个小小誓言而又言而无信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