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又停？”叶驭云看着崔月莹，一脸不解，“这都第五遍了，你自己录的时候都没那么严格。”
这姑娘真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即使是最为挑剔的音乐人，也无法找出楚平演唱中的『毛』病。
崔月莹没接话茬，紧紧皱眉。
楚平的技巧确实已臻完美，但是…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许荔问道。
崔月莹自己也说不清楚，有句话叫“南甜北咸，各有风味；川麻湖辣，都是选择”，而楚平的味道…
就像是没有味道。
“小楚老师，你以前唱歌的时候，都是这么没有感情的吗？”崔月莹对录音室内问道。
“额，真的那么差吗？”
“确实寡淡了点儿。”叶驭云客观地评价，“但现在是录棚阶段，并非现场，没那么深情也无所谓吧。”
这个说法立即遭到强有力的反驳，崔月莹只说了一句话——“《哑巴》为什么能成功？”
于是，另外三个都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许荔想到这首歌是写给自家外甥女的，忽然就有些头疼，摆摆手说：“楚平，先出来，咱们稍微休息一下。”
楚平点点头，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便走出了录音室。
崔月莹看着他，小声说：“听说，这首歌是你写给小筠的？”
“嗯，本来想让你来唱的。”
“那就没意义了。”
“啊？”
“你不会忘了上周日，她在那个叫‘女儿娇’的比赛上说过的话吧？”崔月莹问道。
一听到活动的名字，楚平就忍不住想吐槽，但此刻的话题过于“沉重”，便忍住了。
他叹口气，没吭声。
崔月莹就笑：“我上高一的时候拒绝别人，说过‘醒醒，你那么好，会遇到更好的女生’。”
“然后？”
“对方说，‘这句话就像在安慰买了一辈子彩票的人，临了、快入土了，说句讨彩的话’。”
楚平想笑，却笑不出来。
崔月莹作为一个明星，已经做好了不婚、不恋的准备，但是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拒绝是一件挺残忍的事儿。
话又说回来，拖着好像更加残忍。
她也说不清，不由得摇摇头，转身见许荔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拉了拉楚平的手腕：“我们出去转一圈，吃个饭，顺便给你找找感觉。”
她戴上了墨镜，却没戴口罩，在大夏天全副武装的话，反而惹人生疑。
许荔知道楚平下午有课，看看表，十一点出头，估计等两人吃完饭，也没机会录歌了，便拍拍叶驭云的肩，说道：“你也先休息吧。”
于是，四人一起离开录音室，各干各的。
崔月莹是明星，所以午餐地点还是让她选择比较好，被认出来的风险比较低。
结果…
【锦水亭感谢季，情侣二免一活动火热开启！】
“怎么又是这儿！？”楚平懵『逼』。
“又？”
“没什么。”
“这家店跟我们荔枝文化有合作。”崔月莹耸耸肩，“据我所知，公司里很多女生喜欢来这儿，自助餐嘛，吃得比较爽。”
确实“爽”，楚平仍然记得上次在这儿吃哈密瓜吃到吐的经验，但那并不是印象最深的事。
他看向照片墙，寻找自己和王佩筠比心的“亲密照”，却发现情侣照已经换了一批，男男女女笑得开心。
看来这里的生意不错，而且有“二免一”，价格实惠吸引人。
但是…
楚平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差，默不作声地看着崔月莹交钱，却没想到，那个服务员认出了自己。
她不确定地说：“你上次好像和…”
“嗯。”
“这就换了吗？”服务员看了眼崔月莹，觉得有点儿熟悉，“亏着那个小姑娘还那么喜欢你。”
“换了！？”崔月莹和楚平异口同声，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的诧异。
服务员盯着两人，慢慢地，嘴巴张开，变成了一个“o”形，小声尖叫：“崔月莹！？”
“嘘！”
“我刚才还以为你们是…”
“那你想多了。”楚平摇摇头，“我或许是…弯的，但她一定不是。”
崔月莹翻个白眼儿，心说自己又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知道取向到底正不正常。
服务员显然当真了，点点头，说道：“我就说，你和你的女朋友感情一定很好。”
有八卦！？
崔月莹虽然不清楚具体是谁，但有了一点猜测，对楚平使了个眼『色』。
楚平也有些好奇，便对服务员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她上上周来过，把你们的照片取下来了，说是等你们明年再来时，她提前过来，重新贴上。”
“...”
“怎么了？”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崔月莹捂着嘴，不知道是难过多一点，还是感动多一点。
她轻轻捏了下楚平的小臂，第一次摆出姐姐的样子：“笨丫头，人家可比你主动多了，而且做的，也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如果，服务员不是刚刚认出崔月莹，表现得太过惊讶，楚平甚至会觉得，这种事并非一个巧合，而是一个套路。
但现在…
他低下头：“月莹姐，咱们不吃了。”
“干嘛？”
“回去录歌。”
崔月莹点点头，一个电话打回公司，让叶驭云准备好，然后跟服务员道了好几次歉，这才直奔公司。
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叶驭云已经在调音台前坐好了，戴着监听耳机。
楚平也没跟他打招呼，跑进录音室内。
…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
“好像没什么区别。”叶驭云轻轻捏着眉心，疑『惑』地说道。
“再等等。”崔月莹对楚平非常有信心。
果然，当演唱来到副歌部分的时候，楚平的嗓音有了起伏，甚至带着哭腔，远远不如刚才稳定，但是…
异常打动人心！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叶驭云一脸懵『逼』。
“代入感。”
“代入感？”
“这是属于女生的小秘密。”
“瞧你那点儿出息。”叶驭云嫌弃地摆摆手，“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崔月莹懒得搭理他。
等楚平唱完，她便直接走进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高一跟我表白的男生的事情吗？”
“嗯。”
“第二学期，他就找了一个。”
“what！？”
“年轻人都浮躁，稍微没点定力，就散了，所以，你一定要抓紧啊。”
“说的跟你不是年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