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晴喉头很是腥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心念顿时崩塌。
耳畔,听闻那临渊古琴破裂的声响,他的魂魄,便也随着古琴折陨了。
爹爹,娘亲,他真没用啊!
连这唯一的传家之物都保护不了?!
他活着何用?
“呕!”
赵思晴本是平平躺在床榻上。
突然,这孩子却不自觉挺起了上身,猛地呕出了一口血来。
萧溯远大步上前,扶住了这孩子的肩膀。
看着赵思晴居然还是心结难舒,猛地一下醒来,却是呕出了心头血。
这人看似孱弱,心气,却是极高的。
一把古琴,他在上面寄托的是尊严和家族荣耀。
“来人!”
萧都统急急唤道,他眉头拧紧,很是紧张。
“大人何事?”手下开门进来问道。
“再去找李太医过来,便说这孩子醒了。”
萧溯远发话了,那属下自然照办。
赵思晴拧了拧眉头,他听得出是这萧都统的声音。
没想到,他又被这都统大人救了。
心中更是不解,这锦衣卫都统为何如此关照于他?
在自己被柳大师兄虐打之时,也是这人出手搭救,帮他解了危难。
“萧都统,赵思晴就是个小瞎子,如何劳您三番四次搭救?!”
赵思晴可没有觉得这萧大人是个到处大发善心,悲天悯人的大善人。
事出必有因,一而再,再而三,如今还找太医医治他?
这让赵思晴心中如何不疑惑?
他何德何能?
无功不受禄,他赵思晴无缘无故可也不想受这人的恩惠和同情。
再说,想来他赵思晴和这都统大人萧溯远却也不是交情深厚,有那人情的干系。
这便更奇怪了。。。。。。
说起来,为了花姐姐,他们该是针尖对着锋芒,有那过节还差不多。
如此一想,赵思晴心中对这萧溯远又起了抵触。
他不用他帮他!
“呵,你这人可真够倔强的。本都统帮你,在你眼中倒也成了别有用心了。”
萧都统直起身子,负手踱步走远。
他已然看过这小孩的背后,的确是有一个掌印。
历久弥新,随着皮肉撑开了些许。
而那封信,更是公然曝露了这孩子的可疑身份。
到现在,萧溯远虽然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先皇还是自己父王的孩子。
可这淑妃遗书在前,受那槐秋林的一掌痕迹在后。
他是淑妃之子该是没有疑惑的事情了。
太后已然收到了锦衣卫的回命,要求他们即刻带着这赵思晴回京城。
前方是福是祸,并不可知。
或许,却是有更大的波折和劫难等着这淑妃之子。
“都统大人是何用心我不知道,不过思晴小小青城派弟子受不起都统大人如此提携厚爱,先走了。”
这赵思晴还真是臭脾气,明知晓回去会被那师兄责难,可却在吐血过后,还硬着骨头下了床榻,一步步往门外走去。
根本不肯受人恩惠。
萧溯远也不阻止,却是任凭他摸索着开了房门朝外而去。
门开了,可赵思晴却发现有外面的守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殿下,您不能走!太医马上就来了。”
门外的锦衣卫见到赵思晴很是殷切,已然改了称呼,唤了声小殿下了。
“什么小殿下?”赵思晴根本一头雾水,只有人叫他小瞎子的,哪里会突然成了殿下?!
再说,锦衣卫可各个都是大内高手,又怎得会如此礼待于他?
一头雾水,很是茫然地回过了头来。
他的眼睛明明看不到,却像是知晓萧溯远现在定然在发笑着看他的反应。
所以,也回头看向了这都统大人的方向。
“呵,虽说喊得早了些。不过,你并非江源宗主独子这点倒是可以确定。你,该是当年赵淑妃之子,赵淑妃临终前把你托付了赵钧,而你的临渊古琴中,有那淑妃的遗书,足以表明你的身份。江源宗室的宗主赵钧只有一个女儿,早早病死了,你不是他的儿子。”
萧溯远如此一说,赵思晴扶着门框哪里还站的住?
只觉得耳畔嗡鸣。
他怎么不是爹爹的儿子?
他如何会不是江源宗主独子?
临渊,爹爹交给他的临渊竟然还藏着什么身世之谜?!
本来梗着一股子意气,便是死也不想无缘无故受这萧都统恩惠和怜悯的赵思晴,突然脚下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爹爹从来没和他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