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思晴眼神凝滞,带着深不可测的暗色和起伏。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是槐秋林的孩子?这太子,根本不是他自己想当的。
若是能自小健康平安活着,他也根本不屑做什么赵思晴,不屑做这淑妃之子!
突然想起那个美妇人所说的,她说要自己养大孩子,要隐姓埋名一家人在一起。
他也想要如此生活。
做过街老鼠也没关系,被官兵追捕也没关系。
然而,那槐秋林的野心在临死之前都不肯熄灭。他哪里是为了妻儿好?
那槐秋林是连自己的骨血都要利用殆尽!
根本没有问过孩子的真实意愿,他这自以为是的封印,便是让他赵思晴受了十八年的苦。
他看不到,他长不大,他险先一命呜呼,死在生父的自作聪明里!
深深吸了口气,太子殿下其实是明白的。柳安晴好像看到了一切,他此刻如此害怕,便是因为知晓了他的底细。
他到底是谁啊?
他不是赵思晴,他不是暮严思晴,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起就被拿来成了生父报复暮严皇族的工具。
心痛,他的思绪全然乱了。
这般苍茫,这般彷徨。这世上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那槐秋林应该病入膏肓已经死了。他的生母还在世吗?
他不知道,只是压抑地无法呼吸。
闭着眼睛,他仰着头。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这幻象而已。
可是,这走马灯的浮影却是不偏不倚说中了两件事情。
第一,他若是天生魔胎,那便可以解释为何起死复活后的自己,有了自然而然的魔力。
第二,他的手臂上的确有一个烙印,他的眼睛复明才看到。原来,是生母把他送走前烙下的锁片烙印。
为了有一日母子团聚?
呵。赵思晴嗤笑。他根本不想当太子,也无意于这青凤朝的国君之位。
然而,他已然到了如此地步,都已经是在这储君之位上了。哪里还容得他有退路可寻?
太子的心口心血沸腾,纠结思绪绕得他无法安宁。
这事情,不能泄露出去。柳安晴虽是师兄,却屡次虐待于待他。。。。。。杀还是不杀?
魔血澎湃着,他有些控制不住这杀意。
赵思晴阖着眼帘,一手,却凝聚了汩汩的魔气。
柳安晴拧着眉头不断抖动双肩,他很恐惧。
这人到底是要杀了他灭口吗?他什么都不会都不会说的,他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啊!
须臾片刻,这时间漫长地犹如入了无间地狱。
柳安晴哭了,他抽泣着跪在了太子的面前,没有说破,可已然泣不成声:
“师弟,我到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瞧到师弟你平步青云已然是太子之尊,师兄真是悔不当初,悔不该那般对你。你原来是伏龙凤雏,可我有眼不识泰山!师弟,于众人前,师兄我拉不下这个脸。所以此处四下无人,师兄我顶着这张老脸,下跪于太子殿下负荆请罪,求殿下开恩!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柳安晴日后定当对殿下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师弟,太子殿下,念在我们多年相识的情分上,绕过师兄吧!”
说完,柳安晴重重在地上磕头,他喘着粗气,当然,是在暗示这太子殿下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