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悦深眼底的寒意稍稍减缓了些。
虽然心口处因为她不再喊他一声‘悦深哥哥’而堵得难以呼吸。
但至少,她喜欢的人不是冷潇。
他重重地吐出口气,转身上楼。
“你要怎样才肯离婚?”
身后,申颜闭了闭眼。
压下心头翻涌的痛楚,追上去。
隔着两步实木台阶,她仰着小脸,望着靳悦深冷毅的背影。
前面的男人背脊微僵的顿了下脚步。
又继续上楼。
不理她。
申颜抓着楼梯扶手,忽然哽咽,“悦深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说过,人流是很伤身子的。而我不是自愿做的人流,是被你母亲用卑劣的手段打掉的孩子。我现在分分钟都想去陪我可怜的宝宝……”
他终于转过了身。
站在楼梯高处睥睨着她。
“难道,你真要让我死了才甘心吗?”
“我若是要你死,十年前就不会带你回来。”
他如雕似刻的俊脸上冷若冰霜,在她朦胧泪眼中一步步下楼梯。
最后与她站在同一个台阶上。
他抬起右手。
见申颜立即躲避开。
他眸底又落进一抹冰寒,抿起的嘴角泛着凉薄。
捋起刚才她消过毒的那只衣袖,在她茫然的神色中露出那两排深深的齿印。
凉凉地道,“是坐完月子还是等这伤愈合,你自己选择。”
“坐月子要多久?”
申颜抹掉眼泪。
她必须先搞清楚时间。
靳悦深面无表情地道,“人流最是伤身,你又并非自愿,如今伤的不仅是身,还有心。
我即便要放你离开,也要你身心都康复,才放心。”
“……”
申颜连续两个深呼吸。
她就知道。
他所说的坐月子,不可能那么单纯。
用她刚才的话来堵她。
倒真是他靳悦深能干出的事。
她的视线落在他右臂的齿痕上。
心下暗忖,这手臂的伤顶多几天就能愈合的吧。
就算不能几天愈合,最多十天半月,比他说的坐月子要好得多。
以着靳悦深的为人,应该是说话算话的。
“我选后者。”
她气鼓鼓地望着他,“希望你说话算话。”
“你现在对我真是半点都不信任了吗?那就白纸黑字写下来,再盖上我的印章。”
靳悦深说完,气愤地转身快步上楼。
大有她即便再喊他,他也不会停步的架式。
申颜咬着唇,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她才转身下楼,找纸笔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她不是不信他。
是不信自己!
当她拿着写好的‘约定’敲开二楼房间门的时候。
靳悦深从沙发里站起来,淡淡地问,“这手臂可以碰水吗?”
“……”
申颜小脸闪过愕然,生硬地说,“可以。”
“嗯,写好了吗?”
他突然转了话题。
“写好了。”
申颜走过去,把纸递给他。
靳悦深接过飞快地浏览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先签下自己的名字。
再拿出印章,郑重的盖上章。
见她也按了手印,他才漫不经心地说,“我刚才打了电话问医生,医生说咬伤也是伤,不要碰水才能愈合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