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一路紧绷着脸,周身的冷气不要钱似的狂飙不止,待他抱着苏卿竹降落到竹屋前时,浮岛上的所有植物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全都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
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辰砂的反应,又见地面上明显全都矮了一截的植物们,苏卿竹终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植物一旦通了灵性,都这么好玩儿的吗?
那她原来还是御龙雪参的时候,岂不是更好玩儿?
苏卿竹没忍住的笑声引起了辰砂的注意,他垂眸,看向正盯着某处出神的苏卿竹,湿漉的双眼里盛满了笑意,眉目间尽是他从未见过的明艳妩媚。
她是想到了什么才笑得如此开心?
是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雪豹吗?
一想到雪羽那双挑衅的眉眼,想到苏卿竹或许也曾这样对那只雪豹笑过,辰砂心头升腾起来的怒气,就愈发得难以控制。
竹屋门迅速的一开一合间,原本站在屋外的辰砂便已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随风而落的几片竹叶,在半空中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地落在他方才落脚的那方土地。
“司药上神,可否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
苏卿竹这充满距离感的语气,无疑就是他心中怒火的助燃剂,原本打算将她放在软榻上的辰砂脚步一顿,转身就抱着苏卿竹往她的房间走。
待到了他为苏卿竹准备的房间,辰砂扬手就将她丢到了床铺的被褥上。
只想着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却仿佛忘了,他亲手为她准备的这床被褥,乃是云锦为面云棉为里所制,就算他再下点儿力气,也不会将苏卿竹摔疼。
在被褥上弹了几下方才坐定,又感受了一下身下这如同云端一般的柔软触感,苏卿竹才掀起眼帘向站在床榻边的辰砂瞥去。
死傲娇!
苏卿竹突然从床上爬起,把鞋子从脚上挨个蹬掉,随即双手撑在身侧的床沿上,两只小腿自然耷拉在床边,随意而又俏皮地晃动。
“司药上神,我可不可以把你这一系列的反应,归结为你在吃醋?”苏卿竹歪着头看他,笑容狡黠而明艳。
吃醋?辰砂猛地一怔。
没错,他是在吃醋!准确来说,是嫉妒!
只要一想到那只雪豹极有可能与苏卿竹是两情相悦,他就嫉妒得发狂!
思及此,辰砂垂眸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掌心因他方才的用力紧握,而在上面留下了一枚枚月牙状的印记。
情劫。
这就是他的劫数吗?
司空说他命中当有此劫,因无法看透,故而避无可避。
可他现在看透了,却一点也不想避开了。
辰砂原本站直的身子突然倾身向前,修长的手臂分别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苏卿竹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仰,视线也从辰砂凸起的喉结处渐渐向上,一点一点地滑过他的凉薄的嘴唇与挺直的鼻梁,最终直直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瞳里。
“没错,我是在吃醋,你当如何呢?卿卿。”
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随着他薄唇的张合,从他口中娓娓道出,最后的两个字直直地撩在苏卿竹的心尖上,让她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苏卿竹无意识的举动成功取悦到了他,辰砂低笑一声,却并未打算放过她。
“卿卿,你当如何?”
唇角的浅浅的弧度让辰砂无端端蒙上了一层魅惑的气息,苏卿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突然有些无奈。
算了,暂且放过他,下次他若还是这般不上道,她再与他细算便是。
思及此,苏卿竹抬起手臂,环上了辰砂的脖颈,接着将脸埋进他的肩胛骨处,狠狠咬下。
随后,苏卿竹从他的肩窝处抬起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牙印。
嗯,盖个戳,以后好找。
凤尾的声音突然乱入,让苏卿竹有了一瞬间的愣神,接着她便迅速地反应过来,冲着系统空间里一阵狂吼。
星璃!自个儿带着你家老婆找个地儿造石头去!
……
垂眸看向苏卿竹一脸满意的神色,辰砂有些忍俊不禁,接着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连带着她的双颊也随之慢慢升温。
“总觉得你现在看我的样子有点图谋不轨。”
重新堵上她的唇,辰砂此时笑得低沉而性感:“是,我对你图谋不轨,你打算如何呢?我的卿卿?”
“甘之若饴。”
辰砂眸光深邃如海,指尖光华流转,两人的衣物随之落地,床边罗帐低垂,无风自动,空气中缓缓升腾起了旖旎的气息。
……
相较于竹屋里的满室春光,花胧月的花神宫此刻便如同一根紧绷的琴弦,几乎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
那一日,辰砂并没有传讯给花胧月身边的小童,而是亲自将炼好的驻颜丹送到了花神宫。
听闻守门小童的通报,花胧月忙起身出门迎接,待看清门外那个挺拔如竹的身影时,心中不禁连连感叹。
花神宫的周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辰砂着一袭丹青色衣袍,静静地立在那里,俊美无双的容颜如同被月华亲吻过,周身气势清冷淡漠,就算置身于群芳争艳的花海中,也能毫无悬念地拔得头筹。
看着眼前仿佛与周围花海融为一体的男人,花胧月的眼底迅速地滑过几分惊艳与势在必得。
若论相貌,能与她花神花胧月相提并论的,除了魔界那位夜非墨,可能就只剩下眼前的司药上神辰砂了。
只可惜,这位司药上神算是间接害死这幅身子的原主人的凶手,也是她将来要为花胧月报仇的对象之一。
不过,既然是报仇,现女主雪葵已除,她也大可将这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囚禁起来,做她一人的禁脔。
不过是瞬息之间,花胧月就在脑海中将对辰砂的处理方式大致地过了一遍。
于是,心情愈加愉悦的花胧月,连带着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有些轻快。
正从旁边花田出来的夜非墨,瞥了眼喜形于色的花胧月,正纳着闷儿究竟是何原因能让她心情如此之好,鼻息间飘过的一缕极淡气息,却引着他的眉头微微拧起。
魇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