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管家已经打包好了甜品,莫丁一也准备好了车子。
就这么把心肝小宝贝晾在这里?!
晾凉了要哄回来,得费多少功夫。
寒元夕瞬间感觉,霍裴沣要是能追到江颜开,除非出奇迹。
或者月老喝醉了乱绕红线。
这货简直是脑子有坑。
“不用,莫特助送我去就好。”
寒元夕婉拒,顺便把霍裴沣手上的甜品盒子抢过去,“我帮霍少给霍小姐送过去。”
“我去联络姐弟感情,这……盛小姐也能代替?”
霍裴沣冷睨了寒元夕一眼,话却对江颜开说,“甜品还有,你要吃让管家给你送两盒过去。”
就这样,霍裴沣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径自离开。
“江-总,真是不好意思。”寒元夕万分歉意,“我不是故意的,您有什么问题,直接发微信给我,我不是司机,有时间回复。”
“我也很久没有见霍小姐,我可以代劳。”
江颜开终于开始反击,“正好,回国之后还没登门拜访,在国外那几年收了不少霍小姐送的土特产,很和我母亲的口味。”
干的漂亮!
寒元夕默默在心里给江颜开鼓掌。
“医院值班,不适合叙旧探访。”
“霍小姐是研究所的外派,也需要在医院值班?”
“偶尔。”
“既然你一定要去,不如先帮盛小姐把医药费垫上,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必!”
真是熟人知根底,撕起来字字见血。
火药味在餐厅弥漫开。
真是躺着也中枪。
她就知道这顿火锅没这么好蹭。
“两位都冷静一下,我真的可以自己去,我会把甜品送给霍小姐。”
寒元夕绕开霍裴沣,走到莫丁一身边,“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
说完,推着莫丁一出去。
先溜为敬。
-
屋内,剑拔弩张。
气氛有些诡异。
霍裴沣十分不理解江颜开的举动,“你今天很奇怪。”
“人还没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我只是想和盛小姐谈工作,她……算了,有些事是公司的机密,不方便说太详细。”
江颜开委婉的转移了话题,“我真的没事,最近压力大,情绪容易失控。”
“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霍裴沣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姐有个闺蜜是心理医生,大美女业务能力非常棒,压力大心里疏导是很好的解压方式。”
“我只是羡慕你,感情的事太费心神。”
江颜开笑着走到霍裴沣身边,把他推出门去。
莫丁一有预感自家总裁会跟上来。
车子还没出院门,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果然!
-
正有点食困。
车子却忽然一顿。
寒元夕忽然有种不太好预感。
车门被打开,霍裴沣上车,把寒元夕挤到一边去。
“霍少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寒元夕捶胸顿足,“多好的机会,你也不哄哄人家,晾着晾着你就该凉了。”
车子缓缓的开出院子。
霍裴沣直接丢下四个字,“欲擒故纵!”
听着还有点咬牙切齿的得意劲。
也是很好的终结话题的四个字。
皇帝都不急,太监就更不急了。
-
车子快开到医院的时候,寒元夕突然想起来,来医院就是个幌子。
刚意识到,车已拐进了医院。
“霍少,我现在要说其实……”
“反正都来了,去看看伯父,他应该挺想你。”
车子停在住院部门口。
霍裴沣试图把寒元夕拉下车。
寒元夕却扒着车门不肯下车,“你什么时候和我父亲这么熟了?伯父都叫上了!”
“给我姐送东西的时候,顺便看望过伯父,看他总是一个人,看上去挺孤单的。”
霍裴沣难得正经一回,“你有空真该多陪陪他。”
“我也想,太难面对了。除非找到配型骨髓再试一次手术,或者接受新型药和中医结合治疗。”
寒元夕笑笑,手扒在车门上不肯松开,“病房太压抑,我怕抑郁,我待不住。”
“下车!”
霍裴沣直接伸手抱住寒元夕的腰,扛下车,“你是不是亲生的?!”
霍裴沣一激将,寒元夕立刻就安静了。
寒元夕就这样被扛进了医院电梯,霍裴沣终于把寒元夕放下。
“你知道那种自己有病,又没有办法治愈的绝望吗?”寒元夕忽然开口。
她没等霍裴沣回答又继续说,“这种绝望我懂。每天看着日头落下去,黑寂的长夜是最难熬的,闭上眼睛只有漫无边际的黑。”
“生老病死。”霍裴沣清冷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没人逃得过。”
“不一样的,你不会懂。”
寒元夕情绪有些低落,走出电梯,才发现到了盛文珏住的那一层。
疑惑问道,“不是给霍小姐送甜品吗?你又骗我。”
“欲擒故纵的借口。”
霍裴沣冷笑,“颜开也说了,研究所的外派根本不需要值班,是你笨而已。”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寒元夕咬牙切齿的瞪着霍裴沣。
磨磨蹭蹭到了病房门口,寒元夕索性靠在墙壁的门口的墙壁上,一脸心不甘情不愿,非常不想进去的样子。
“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
“其实,我是领养的。”
寒元夕没有避讳,盛文珏本来就盛叠锦的养父。
慕秉文才是盛叠锦的生父。
前者是不想说,后者是不能说。
“我开玩笑的,不过……我是真的不想进去。”
病房里单一的白色,让人很压抑。
每次从医院出去,寒元夕都需要花很久的时间调整心情。
寒元夕自嘲的笑笑,“你可以当我不是亲生的,这样是不是会觉得我没那么讨厌?”
“我害怕。”
“真的害怕!”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
异常的反应,惊到了霍裴沣,“怎么了?”
“我没有看上去那么强悍。”寒元夕蓦然抬头看着霍裴沣,手捂着心口,她笑着说,“我的心……很脆弱的。”
湿濡明亮的眼睛里,有惶恐和抗拒。
霍裴沣居然在寒元夕身上,看出了几许楚楚可怜。
这种气质出现在寒元夕身上,非常别扭。
霍裴沣伸手,握住寒元夕的手腕,拉着她往病房里去。
“你放开我。”寒元夕挣扎。
“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迟早会后悔。”
霍裴沣冷肃的语气,有明显压抑的怒气,“你不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病患,他是你父亲,是你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