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和程孜结盟,把媒体放进会场,以你对我的了解……你太有把握我宁为玉碎也不会让她得逞。”
沈蔓后背一阵发紧,“为了保护霍裴沣,还是将计就计你的计划也能顺利完成?”
离婚协议书砸在傅言白脸上,他没有任何的躲避动作,“是。我足够了解你,所以能准确猜到你可能会做的事。”
“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从来没有动过公开这段婚姻的念头,你是怎么做到在几分钟之内完成图文编辑,版面整齐发布了那条微博的?”
“真的只是一时念起?”
傅言白自嘲的笑笑,伸手拿起掉在腿上的离婚协议放回桌面上。
“我没有出轨,也没有你想的龌蹉不堪,至于安安的来历我并不想提。离婚的事,如果你不愿意直接跟我谈,我会让律师来跟你谈。”
“我要求和安安做亲子鉴定。”
沈蔓心中无限疑惑。
突然冒出来的安安,让程孜说的那些话在她脑中不断的发酵。
三年前,意外来的太突然。
她完全没有时间沉下来细细去想,巨额的债务,父母的身后事,以及流-产背叛对她造成的伤害,全凭借着一口气撑着往前走。
她不愿回头,也不想回头。
所以……显而易见的蛛丝马迹,完全被她忽略。
“我拒绝,安安明天会回M国。”
傅言白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沈蔓的要求,“我不希望大人的恩怨牵扯到孩子,既然注定要离婚,我希望和平分开。看在我曾帮你的份上,不好伤害安安。”
“傅言白,安安是三年的那个孩子,她没有死,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沈蔓忽然情绪激动的拍桌而起,“如果如我所料,那亲子鉴定的结果你怎么可能是孩子的生父?”
“我说了安安是我的女儿,和任何都没有关系,三年前你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个男婴。”
傅言白仰头看向一脸暴怒的沈蔓,她忽然笑了,凄楚的笑意从唇边蔓延开。
“你真残忍。”
沈蔓毫不退让,“要我放弃孩子抚养权也不是不可以,至少把她的来历清清楚楚告诉我,否则,我们法庭见。”
“安安非Z国国籍,也并非在我名下,又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拿什么起诉?”
傅言白胜券在握,“就凭那份不在你手里的亲子鉴定?”
“我拟了条件直接找你律师谈,希望你能做说到做到。”
“只要你敢提,我就敢答应。”
傅言白站起身,伸手把桌上的离婚协议推到沈蔓面前,”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再回头是无边苦海,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我是沈抒怀的女儿,沈家的一切自然和我有关,父母之祸若非意外,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程孜的话,宛若心中刺,扎的她生疼。
迫不及待想要拔掉,却不知道那根刺-拔-出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真-相会让你痛不欲生,你还想知道吗?”傅言白抬眸,幽深的眸光情绪翻涌。
“你知道什么?”
“签了放弃抚养权的申明和离婚协议书,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傅言白沉着应对,对于沈蔓今晚的失态,他似乎早有预料,“有些事迟早瞒不住,从他们口中说出之前,我也想让你听听我为你准备的版本。”
“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签字,是因为安安?”
傅言白所表现出对安安的在意,远胜一切。
沈蔓并不确定安安是否如傅言白说的那样,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宁愿安安是三年前,她没有见过面的那个孩子。
流-产后苏醒,已经是出事接近一周的时间。
那时候孩子已经被送走,家里的事情也是一团乱麻,医生和护士都说,那是一个男孩。
如果送医及时,孩子是可以保住的。
可是霍裴江推倒她之后,全然不顾她的求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要不是傅言白,或许她也已经死了。
真是异想天开,安安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可是不会知道为什么,见到安安的那一瞬间,她一点也不排斥,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安安的那种喜欢。
泛滥成灾的母爱,来的汹涌澎湃,毫无理由。
“只是不想再耗费心血,明知道无疾而终还要勉强维持,心累。”
傅言白越是不说为了安安,沈蔓越是怀疑安安的来历。
总不能,安安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傅老夫妇妥协,即便公开了婚姻关系,也坚决不办婚礼的意图。
短短两个小时,他怎么能做到毫无破绽的?
沈蔓毫无头绪,“静姨要问起,我怎么说?”
“承认安安是你和我的孩子,承认她就是三年前那个孩子,承认是我给霍裴江带了-绿-帽子。”
傅言白毫不避忌将那些难听的话,全说出来,“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安安是傅家唯一的骨血,她不会也不敢为难你。”
“不怕他们去查吗?除了结婚,其他都是假的。静姨和老爷子都不是糊涂的人,我怕……”
“你怕什么?”傅言白皱眉。
“怕谎言拆穿,这婚离不了。”
“你放心,我早料到有这一天,当初能瞒着他们结婚,我就能在他们眼里子底下把婚离了。”
傅言白信誓旦旦。
“傅总这么着急,确定不是另有新欢?”沈蔓没有料到傅言白会在这个时候拿出离婚协议让她签字。
毕竟真的要离婚,也得等忘书三周年的利润出来之后。
要达标以后,再谈离婚的细节。
如今非但颠倒了程序,还冒出了一份放弃抚养权的申明。
怎么看都觉得里面有猫腻。
威名赫赫的将门之后,身边花红柳绿,又怎么甘心吊死在她这颗歪脖树上。
就算有几个交浅言深的红粉知己也未可知。
孩子嘛!多的是人愿意帮他生。
这么一想,沈蔓忽然觉的自己白生了一场气。
“如果有新欢,哪怕只是个旧人,我很愿意腾地方的。”
飞扬的眉眼瞪着傅言白,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瞧出点蛛丝马迹。
无奈傅言白入戏太深,她毫无所获。
傅言白听了她的话,只是觉得一腔悲凉又觉得好笑,“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沈蔓……三年前我不是非要救你不可。”